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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庶出子为父打工

衣钵传人 佩韦佩韦 3033 2021-04-06 17:00

  巫氏很是看不上蔡丙添这副模样,担心他将来挑不起大梁。

  钱痴倒是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因蔡丙添是个读书人,虽没有世琦的玉树临风气质,却也比街上的俗人强得多,蔡丙添知冷知热,对丽娘态度温和,温文尔雅,慢慢地,丽娘对蔡丙添有了好感,婚后五年内,连生两个儿子,一个叫钱桂江,一个叫钱桂华。

  日子也就这样不温不火维持着,蔡丙添慢慢从老丈人那里学了很多生意经,对钱生益的往来业务日渐熟悉,钱痴因为身体原因,把钱生益的大权几乎都交给了蔡丙添,只剩下买粮一件事自己做。

  钱锁柱有十七岁了,芳草又怀了一个,这时她看锁柱还得不到钱家认可,心里烦躁,不断催促钱痴,该为锁柱的将来考虑了,他们母子这么多年,隐居乡下,不求名分,也从未到汉南找过他钱竹坡麻烦,但孩子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既无功名,又无手艺,以后如何养活自己,靠钱痴留给的那点钱,维持不了多久。

  钱痴吱吱呜呜,说打算把锁柱弄到酒槽坊里,一时又没找到合适机会。

  芳草火了,说我年纪轻轻,嫁给你个糟老头子,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有出头之日,这个老二是断断要不得的。她这就想办法把孩子打掉。

  钱痴听她这样一说,就急了,钱家的香火,那是顶要紧的事,钱家最缺的就是人。他好言安抚芳草稍安勿燥,他尽快想办法把锁柱弄到汉南。

  芳草许是看丽娘娶了上门女婿,要接替钱痴,加上钱痴老了,害怕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娘仨无法过活,就把心一狠,一定让钱痴先把一半家产换成银票放到自己这里。

  钱痴犯难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得先答应下来,稳住芳草,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他回到家里,左思右想,觉得是该将一半家财拿给芳草娘仨,只是如若举动过大,被巫氏发现,又要争吵,现在老了,吵不动了,还是来个积土成山,每天转移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更好。

  钱痴主意拿定,先将自己的私房钱,一股脑包了个包袱,趁出去买粮的时候,将包袱拿给芳草。

  芳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钱痴那里拿到这么多钱,激动不已,晚上跟儿子锁柱,在灯下将包袱打开,一张一张对着灯光仔细地瞅那些银票,那表情,就像要把每一张银票的模样,都结结实实记到脑子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在芳草和锁柱心里油然而生。

  其实,芳草是个单纯、容易满足的女子,否则,这么多年来,光凭着自己十几岁的大儿子,使一些手腕,都可以把钱痴整个酒槽坊弄到手里来。

  她前些天跟钱痴嚷着,要他的一半家产,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钱痴到底有多少财富。拿到这一包袱银票,她已心满意足,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后的日子,钱痴又陆陆续续不断拿钱给她。

  第二年春天,芳草又生了一个儿子,钱痴高兴地手舞足蹈,七十多岁上,又添了儿子,真是要“老夫聊发少年狂”,他把小儿子放到怀里抱着,芳草怕他摔着孩子,不肯让他抱,他就只好跟小儿子躺在一起,侧过身来,蜷着腿,拄着头,一句话不说,只不错眼珠地看着这孩子,出神。

  他觉得人生真是奇妙,自己是过一天少一天了,小儿子却一天一个样,生机勃勃。

  他爱小儿子,胜过爱任何人,他曾经很爱锁柱,但是自从有了这小儿子,他的心全在孩子身上了。

  看他粉嫩嫩的脸,亮晶晶的眼睛,手舞足蹈,他经常守着孩子,一呆就是一天。到该回客店的时间了,也不愿回,直到天黑透了,才慢慢走回客店,当晚,他告诉小厮,他要下乡多住几天,买好粮,再回来叫小厮,这几天晚上不用等我,小厮点头。

  钱痴终于可以整天整夜陪着芳草和两个儿子,他觉得人生至此,心满意足,夫复何求?

  锁柱到了娶媳妇的年龄,还没说上一门亲事,因为村里谣传他是私生子,附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钱痴也着了急,他不愿意孩子走自己的老路,他想着要早点给锁柱成家,早生孩子,多生孩子。他思来想去,锁柱一直呆在乡下,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子,还是要想办法把锁柱弄到槽坊里。

  钱痴为这事,苦恼了很多天,最后,他跟锁柱商量好,父子关系暂时不能捅破,只能委屈锁柱先在槽坊里从小伙计做起。

  芳草对钱痴说,你个老头子,早就该把锁柱带在身边,让他跟着学东西,现在,只能让他从伙计做起,她又扭头教育锁柱,说,孩子,不要怕吃苦,不吃苦怎么有长进,去了槽坊,不要当自己是东家的少爷,你要想着学技术才是正事。眼睛要会看,心里要会记,少说话,多做事。

  锁柱点头。

  钱痴对芳草的这些话很满意。

  钱痴和锁柱父子两个事先编好瞎话,回客店接了小厮,回到汉南家里,对张管家说,锁柱是自己买粮路上遇到的,插着草标卖身,因为母亲生病,弟弟还小,生活拮据,想找个差事,自己心一软,就把锁柱买回来做个小伙计。

  张管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瞧了瞧锁柱,面色红润,长相斯文,皮肤白皙,不像饥寒交迫的样子,心里奇怪,又不好说什么,只说,老爷菩萨心肠,我让他先跟着在柜台卖酒。

  钱痴让管家给锁柱安排住处,之后就到了巫氏房里,说说闲话,巫氏正抱着水烟袋咕噜咕噜抽,见钱竹坡回来了,就少有地关心钱痴说,你都七十多了,不要总跑来跑去亲自下去买粮了,一切有丙添在,交给他去做就是了。

  钱痴点点头,说,趁着身子骨还硬朗,我再跑两年,到了这个岁数,只要一放下,再做就做不了了。

  在槽坊里,当着外人的面,锁柱称呼钱痴为东家,从不敢喊爹。

  钱痴仍时时去乡下,看小儿子,借口买粮。 衣钵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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