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带狗的人
孟紫樱被花痴一亲,面红过耳忍不住去看酒店,她本来跟莆左清是情侣,这时虽躲在暗中,仍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没想这一看,且发现店中吵起来了。
那群人沉默一会,终于忍不住了,朱公子用力在桌上一拍,说:“他是不是说我们呢?”
另外几个牛马公羊公子一起将脸别过,定定盯着莆左清,那情形就象人家一答应,马上得让他人头落地。
莆左清且不理他,大声对小二道:“小二,结帐!”
小二正嫌他占着桌子火盆,还不知天高地厚想惹事,忙奔了过来,将他挡住了,低声道:“公子爷你吃完了,一共是一两七银,你看看帐。”
莆左清将二两银子扔在桌上,道:“酒还不错,菜也可以,就不明白一个饭店,怎么放那么多畜生进来,弄得象个猪圈,吃着不太舒服。”
小二正摸过银子,听了这话一愣,只听那边桌上的几人果然霍起,一起怒喝道:“好家伙,果然在说我们!”
此话一出,大家一起操家伙就冲了过来,莆左清正在拍衣服,这时手一扬,听得“咚咚咚”几声,那几个人连身都没近,全被他放倒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
花痴在天上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用真气射入人家穴脉。他的真气霸道,中了他招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经血逆乱而亡,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大舅子心狠手毒。
孟紫樱惊声道:“他……怎么用‘对时走’的功夫……这,也太狠了一些吧!”
花痴忙道:“是啊,现在才看透他么,象这样心狠手毒的男人,我可不敢将妹子给他,幸好哥哥迷途知返,大义凛然,最后……。”
孟紫樱愣愣看着莆左清,道:“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只怕、只怕……”
说到这又浮起犹豫之色,显是觉得对方性情大变,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花痴怕她反悔,忙道:“什么心性大变,他本来就这样!”
孟紫樱愕然:“你……怎么知道?!”
花痴道:“我那岳母都不怎么样,儿子还能好哪儿去,说来还只有素儿好些,跟你一样善良可爱,也不知她现在躲在何处……”
孟紫樱听他提起素儿,就更为难了,小声说:“梦宇……还是让我走吧……我怕日后……”
花痴忙将她拥住,陪着笑道:“好紫樱,可别这么说,再这么说,我变得比他还要可怕,到时你就后悔死了!”
孟紫樱被他抱着不自在起来,用力挣开。正在这时,就听另一张桌子边有个青年,这时看了看莆左清,皱着眉道:“这个后生,人家就算说些你不喜欢的话,也不至于取他性命吧,你虽然出自正门,但血脉中阴亵之气极盛,只怕会步入魔道,其实凡有业报,不无是本人自作的,你这样迁怒与人,对你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莆左清风闻孟紫樱是跟苟梦宇跑了,这时听人议论他泡妞如何历害,只怕自己情人都算进去了,早就杀心盟动,下了毒手正想离开,突然被那人识破,心中又浮起杀气,暗道:“找死!”
那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但说话十分老成,这时不紧不慢的说:“你心胸狭隘,只当逆你者都要死,如果背判天下,就去将天下的人都杀掉么?!”
莆左清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盯着那人,只见他头上缠了个头巾,面前摆着一蝶花生,一杯清茶,桌下趴着一条大狗,说不出的威猛,这时正从地上爬起,一对蓝眼静静看着自己,就象看穿了自己心事一样,那情形只要自己一出手,它就跳起咬断自己喉咙。
莆左清本想马上将这人杀死,但看到这狗竟然一凛,一下犹豫起来,就象狗身上有种逼人的英气,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一样!
他正在迟疑,就听青年打量完自己,又说了一句话:“不会省时度势,不知天高地厚,怪不得你情人跟别人躲在虚空,竟然不想见你。莆左清,你母亲步入魔道,希望你好自为之!”
莆左清大愕,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切,而且七人的禁咒莫名其妙被破了,只怕都是他的作为,说明他修为高不可测。
他本因找不着紫樱气恨,这时听他后边的话,哪受得了,当下恶向胆边生,掐个法诀,就用“血阴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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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躲在虚空,见此人竟将自己形迹看穿,不由大惊,暗道:“这人是谁?怎么连我也看走眼了,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莆左清法门运出,那狗后腿一支,向上一跃,一下就扑到莆左清面前,也不吭声,将他扑倒在地,张嘴就咬他喉咙!
莆左清见自己法术如同泥牛入海,对他根没一点作用,心中大骇,而且一被大狗扑上就觉得混身灌了铅一般,哪里还逃得掉,吓得怪叫起来,只当自己就要被狗咬死!
就在那时,只见人影一闪,凭空冒出两个人来,随着一个女孩的尖叫,那狗竟被突然冒出的后生踢开翻了个滚,再一跃而起时,乖巧的垂下头去,夹着尾巴溜到主人桌下躲起来了。
那个青年显是一愣,想不到它被打竟然这样,忙问:“你怎么了?!”
那狗呜咽一声,就象挺怕那人一般,青年就更吃惊了。
你想它虽然勇猛无比,但踢它的人可挺有来头,是它们狗族大神的后人,再怎么着它也不能连本族神灵都得罪是吧,到时落得一条说话的狗都没有,那就惨了。
青年有些愕然的抬起头来,细细打量那少年,只见他正警惕的盯着身边的女孩和躺在在地上的莆左清,知道他是怕两人旧情复发,完全一幅心不在鄢,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样子。
青年将眉头一皱,显是有些不悦,暗里想道:“好个天童,看样子只怕连我也不放在眼中了,哼……你虽是众仙分生所凝,然不成真的修为比当年的孙悟空还高了?!”
那少年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眼中浮起“你是谁”的询问之色,只是马上掉过头去了,仿佛知道自己是谁,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一门心事都在身边的女孩身上,象防贼那样提防着她跟莆左清,不是花痴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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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冷冷问道:“你就是天童?”
花痴点了点头,奇道:“请问你……咦,这可是条好狗,公的母的?!”
青年不动声色,道:“早就听人提过你了,果然有些名堂,在下姓杨。”
花痴心事全在紫樱跟莆左清身上,根本就没将他这话听入耳去。
莆左清呆呆看着突然冒出的孟紫樱,只听她扭捏着叫了自己一声“师兄……”跟那少年站在一处,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两人有猫腻。
那青年见他应付了一下爱理不理,心下大怒,似笑非的道:“听说天童修为只追当年的‘齐天大圣’,杨某倒想领教!”
只见那厮这才回过神来,走了两步,讪讪对自己拱了拱手,道:“噢,原来是你,久仰久仰,阁下贵姓?!”
他本是自报姓氏的,听他一问,显然是将自己的话当做屁处理了,涵养再好也被气得半死了,呵呵一笑,道:“很好很好,杨某对阁下法力十分仰慕,很想讨教讨教,请天童跟我比划比划!”
那群被莆左清打倒的公子哥儿,显是被这个姓杨的救了,这时慢慢恢复,听到花痴来了大喜,只当他就是大师兄,被放倒的不悦马上没了,都在瞻仰他的风采,哪知差点死过一回了呢?更不明白人家救了自己,这时见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要跟偶像挑战,一起起哄,七嘴八舌的说:“你哪打得过苟大侠啊,算了吧姓杨的,我们大师兄神勇无比,天下第一的!”
花痴见孟紫樱还在跟莆左清眉来眼去,又急又恨,偏偏此人死缠烂打,竟要跟自己比划,你想他这时有空吗?真要转身让紫樱给人拐去,那还不得气死?!
于是没好气的说:“比划什么?我现在哪儿有空,正忙着你就会添乱,怎么这样没心眼,我现在会跟你比划吗老兄?!”
那人被他这话呛得一愣,脸时青时白,显然从来还没人如此教训过自己,这时一字一句问道:“请问……阁下何时有空?”
花痴挥了挥手,道:“去去去,哪天有空再找你……问你姓什么死活不说,我哪儿去找你啊大哥?!”
那人怒极反笑,这时从桌前霍地站起,打着呵呵说:“好!天童,三日后我来找你!”话音一落,就见金光一闪,连人带狗消失了!
花痴这才愕然,觉得他来头一定不小,只是现在他心系紫樱,哪有心事往细里究察,稍微一愣就回过头来,且看到莆左清孟紫樱还在对视,莆左清眼中慢慢都是怨恨,而孟紫樱且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花痴再忍不住,一跃而起叫道:“你们搞什么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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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紫樱犹豫再三,知道两人以不可能回到从前,这时说道:“师兄,你好自为之……”
莆左清眼中闪起痛恨的光芒,显然他跟孟紫樱这无语的对视,瞬间便知道了许多,这时将两人当奸夫**处理,不知有多恨他们。
孟紫樱主意以定,这时慢慢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花痴走来,最后站在他面前,说了句:“哥……我们走吧。”
她说完此话,心中一酸流出眼泪来。
花痴见两军对垒,终于完胜情敌,心中大喜,忙抓住紫樱的手,向天一跃就消失了。
花痴带着紫樱飞在天上,只觉无比快活,正在高兴只听孟紫樱叫道:“让我下去!”
于是连忙停下,从云头降下问道:“樱儿有事?”
“大家都知道我己经离岛,你再带我回去,怎么跟她们说呢?”
花痴倒被问住了,道:“这个……”
孟紫樱哼了一声,道:“你既将我带来,我可不想跟你偷偷摸摸,要么跟她们直说,要么让我走!”
花痴这才知道麻烦来了。
孟紫樱说完之后,掉头就走,花痴忙将她拖住,道:“樱儿,总得让哥喘口气吧。”
“你……刚才怎么说的?”
“说什么?”
“你说不欺付人家……现在……”孟此樱见他犹豫,眼睛一红,就想要哭。
“别哭别哭,樱儿……我说就是。”
孟紫樱噘着嘴说:“你害得师父不要我……现在他也恨死人家了……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樱儿反正也没去处了,干脆死给你看!”
说着眼泪一涌而出,将身一转,抽泣起来。
花痴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看样子今天不给她个名份,只怕天都得蹋下。
他慢慢从怀中摸出银玲,想起当初雪儿本是怕他跟孟紫樱不明不白,才让他认做妹妹的,这事其他人还好,只有她最难交代,这时被逼得急了,本能就摸出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了。
孟紫樱越哭越伤心,花痴知道拖不下去了,将眼睛一闭,就摇响了银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光一闪,雪儿便从虚空中出来了,她一见花痴就愕然,道:“我们不正说话吗?你怎么又到这儿了?!”
她显然是才从花痴分身处来,这时看到在哭的孟紫樱,更是一愣,道:“紫樱,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在这儿?!”
紫樱见雪儿来了,哭得更伤心了,哽声道:“你问他……”
花痴吱吱唔唔,不知从何说起,雪儿气道:“你欺付樱儿了?!”
花痴不知怎么开口,就听雪儿又道:“紫樱为了救你,背判师门,你是不是见她孤身一人,就欺付她了?”
孟紫樱听到这话更是伤心,大哭起来,雪儿忙将她抱在怀中,一边哄她,一边恨恨瞪着花痴,就象紫樱是自己亲妹妹。
花痴这才小心说道:“雪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雪儿满面狐疑,警惕的问:“什么事?”
花痴鼓起勇气,道:“我本是带她找原先情人的,只是她被师父下了淫蛊,是我们合力将她救了,而她情人就是师兄、她师父的儿子。淫蛊的解法她很清楚,这件事她儿子日后不可能不知道,因此……因此……”
雪儿见他吱吱唔唔的,不免一愣,慢慢也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时沉着脸,松开了怀中的紫樱。
紫樱听花痴提及此事,心中也有些担心,这时止住哭声,就听雪儿瞪着花痴用力哼了一声,也不知有多生气。 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