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湖中突然传来铜锣声惊动了茅屋内的众人,一起挤到茅舍的窗边张望。
此时大雨已停,视野渐清,眺望湖中可以见到散落各处的大小岛屿,一道艳丽的彩虹把雨后的明湖点缀的份外秀美。不时何时湖面上冲来了五条快船,每条船上站着七八个大汉,都拿着兵器,而刚才还在茅舍之中的罗甲陪着一条大汉站在船头。
丘志仁大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明湖八环出动了?”
“出去看看。”丁志义抢先冲了出去。耶律云和宇文一家随后也走了出去。
船上的大汉们一起跳上岸边后二话不说,立即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罗甲陪着一个锦衣汉子最后走上了岸,并指着耶律云等人道:“就是他们几个想对付蒙帅,还骂蒙帅是卑鄙小人。”
锦衣汉子一脸怒意,虎视着几个,随后喝道:“既然他们口出恶言,污辱蒙帅,我就要教训他们一番,替蒙环主出口恶气。”
耶律云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锦衣汉子傲然道:“明湖西岸巡湖使马逢生,属巽环下的雷部,你是什么人?”
耶律云面带微笑地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巡湖使,失敬了,在下耶律云,无名小辈,与蒙浮生有一面之缘,请他出来说话。”
马逢生微微一怔,随即面露不屑之色,嘲笑似的问道:“哦!你认识蒙帅?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不是来讹诈的吧?”
耶律云闻言十分不悦,淡淡地应道:“你回去问一声就清楚了。”
马逢生哼了一声,冷笑道:“见我们人多,心虚了吧?告诉你,想见我们蒙帅也行,束手就擒吧,我们把你们押回来见蒙帅,等他发落。”
丘志仁和丁志义都勃然大怒,从马逢生傲气十足的神态中,他们越来越相信蒙浮生的罪行,有这种手下,蒙浮生自己也未必是什么好人,于是大声喝道:“叫蒙浮生那个卑鄙小子出来受死。”
马逢生冷笑道:“看来你们两个不想活了,来人啊!把他们捆了。”
“慢着!”耶律云手扬动枪柄喝退了喽罗,然后温言道:“这事还是请蒙浮生出来见面说清楚,要是我们错了立即就走,以免结仇。”
马逢生撇了他几眼,不屑地道:“我说过了,想见蒙帅就必须束手受缚。”
耶律云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了气,颤了颤手中的银枪,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别无选择,还是我把你们留下,再让蒙浮生来见我吧!”
马逢生怎能忍受这种轻蔑的态度,怒吼着举起手中的钢刀就劈向耶律云,旁边的丘志仁和丁志义早就按纳不住了,各自放出了手中短剑,两道银光如飞龙盘空,向马逢生攻去。
“驭剑术!”马逢生大吃了一惊,怕自己不敌,急忙招呼手下进战,其他喽罗见首领叫唤也冲杀过来。
“兄弟,怎么打?重的还是轻的?”宇文丹一边挡住了攻来兵器,一边微笑着询问耶律云。
耶律云虽是不悦,但想到刚到明湖,也没有必要多结仇恨,于是应道:“大哥,把马逢生抓了,其他的赶跑就行了。”
“好!”宇文丹征战杀场二十几年,面对这些武艺不算差的喽罗也是绰绰有余,一条木棍舞得虎虎生风,打得喽罗们哭爹叫娘,连连后退。
马逢生的实力倒是不算太差,又有身侧七八个手下拼命抵挡,因而勉强能够抵抗两柄变幻莫测的飞剑。丘志仁和丁志义含笑而战,一副游刃有余的神态。耶律云看在眼里也暗暗称赞,这两个人果然有真才实学。
“啊!”
身边的惨叫声吸引了耶律云的心神,转头望去,着实吓了一跳。原来在他身后的宇文浩也动了手,可他下手比起父亲要狠,招招要命,专找要害攻击,喽罗们只要被他击中就筋断骨折,不是惨叫连连就是晕死在地,而且越杀越狠,连眼睛都杀红了,看得耶律云心里有点发麻,忍不住劝道:“浩弟,手下留情啊!”
宇文丹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大吼一声,又奋力拼杀了上去,任凭围着他的喽罗们再狠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
耶律云知道他受的伤害太大,心神难平,虽然他一直没有说明原因,但耶律云也猜到一点,所以很同情,见他这样心里也不舒服,更不想他杀戳太重,心念一转,连忙左掌平伸,晶莹的渤浪珠又现在掌心。在力量的催之下,一条银色的水环首先出现在掌圈之外,随着力量的壮大,水环也迅速地变大。当众人还在打斗地时候,一条巨大的银龙带着澎湃的水响冲向喽罗们。
“哎呀……”
喽罗们在无意之间就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入了湖中,幸好他们的水性都极好,否则都会被淹死,惊慌失措之际,在水面挣扎的喽罗们拼命向荡漾在湖面的快船游去。马逢生原本信心十足与丘、丁二人交战,可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和手下就都被大水卷入湖中,狼狈不堪,只好嘴里不停地大骂耶律云卑鄙无耻。
耶律云站在水边,用枪尖指着马逢生喝道:“告诉蒙浮生,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把明湖变成黄陵湖,他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马逢生虽然恼怒,但本事不及,只好一边咒骂,一边驾着小船逃入了芦苇丛之中。
丘志仁和丁志义一起扬声赞道:“阁下道术高明,我们佩服。”
耶律云笑道:“偶而得了件宝物,不算什么本事。”
宇文丹正为胜利而高兴,眼角却瞥见儿子还拿着木棍猛击受伤倒地喽罗,吓得连冲上抱住儿子不让他在动。
“浩儿,你怎么了?”
宇文浩杀红了眼,虽然被父亲抱紧着,眼睛还是狠狠地盯着地上已奄奄一息的喽罗们,嘴里也嘟囔着“杀,杀!”
“弟弟!”宇文慧半跪在弟弟的身边,宇文浩的模样令她看得心酸,不住抹着眼泪。
耶律云不知道怎么治疗,只好一掌打昏了他,随后苦笑着叹道:“浩兄弟受的刺激太大,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唉!”
宇文丹愤恨地道:“都是那黑脸狗贼,不杀他誓不为人。”
看着激动的宇文丹,哭泣的宇文慧,还有被打昏的宇文浩,耶律云既伤感又悲愤,好好的一个家,沦落到如此地步,归根结底,祸事是由自己诈城所引起的,因此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不禁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宰了黑脸道人。然而他也知道,自己虽然不怕他,但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攻不破那件“浣梦纱”,因此还是琢磨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实力,眼前就有新得的“怜花玉”可以炼化。然而有一点他没有想到,连天界天将都没办法攻破“浣梦纱”的防御力,若要成功,就必须有仙人的能力。
“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他捆到你面前让你活剐了他。”耶律云用发誓般的语气向宇文丹承诺着。
“好兄弟!”宇文丹知道自己武艺虽好,但道术不佳,对付黑脸道人只有寄望耶律云。
丘志仁和丁志义对视了一眼,丘志仁走到宇文丹的身边劝慰道:“宇文老哥,找个名医一定能治,也许找到宁静的地方住上几年,他心情平复下来,病也就好了。”
宇文丹听了连连点头道:“说的不错,我是该找个安静的地方。”
耶律云愧疚地道:“大哥,其实都是我害了你。”
“兄弟,别说这话,不能怪你,只能怪那狗贼,还有那昏君。”
丁志义道:“我们进屋坐吧,里面暖和点。”
几个人把三间茅舍占了,等待着蒙浮生的出现。然而一个时辰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五十余条快船,黑压压的占了一大片水面。
耶律云看着对方的阵势,知道来者不善,对宇文丹道:“大哥,我出去斗他,谁上来我就放水,你就在这里等着。”
宇文丹豪迈地笑道:“兄弟,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既然想把敌人拒在湖里,这里也不用守了,慧儿留下照顾浩儿,我们三个在湖边迎战,专找漏网之鱼。”
耶律云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四人冲到湖边一宇排开,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一条较大的船排众而出,一直划到离岸边只有十丈的地方,刚才被打下湖的马逢生怒气满面的站在船头,他的身前则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面白如玉,眉细如柳,头束银冠,三缕长须飘在胸前,手里摇着纸扇,像是游湖的雅士。
中年雅士合拢折扇指着岸上问道:“请问哪位是耶律云?”
“我!”耶律云含笑以对。
中年雅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点头,又问道:“是你用道术打伤了人?”
“既然你们不讲道理,我们也没有选择。”
“哦!”中年雅士转头看了马逢生一眼,然后指着马逢生对耶律云道:“你是说他挑起事端,后来技不如人,所以被打。”
耶律云扬声道:“正是。”
“好!”中年雅士笑了几声,忽然脸色一正,吩咐道:“把马逢生拿下。”
他身后的湖众立即走上来把马逢生按倒在地。
马逢生大惊失色,一脸委屈地趴在地上高叫道:“天帅,他们杀伤了我们不少弟兄,不能就这么算了。”
“带走。”中年雅士摆了摆扇子,然后拱手道:“我的人我们处理了,但你们杀了我们的人,不能说没事就没事。”
耶律云淡淡一笑,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听说阁下的道术高明,在下想讨教一二。”
“算不上高明,只是随意用了几手,你如果有兴趣,我也可以奉陪。”
“好,在下巽环属下天帅平之源,讨教了。”话刚说完,他从袖筒中掏出一面黑色小旗和一面银色小旗,然后双手向天一展,只见黑银两道气从旗上冲入云霄,原来已渐散去的乌云居然又聚在一起,紧接着天空响起几声雷鸣,半刻之后,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了下来。
耶律云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四周,听到雷鸣已是暗暗吃了一惊,闪电一现,他左掌托天,一股巨浪从渤浪珠冲出,向着闪电冲。
就听一声破布的撕裂声,原来水柱被闪电劈开了两瓣。耶律云大惊失色,连忙变幻水形,用来减缓闪电的力量。闪电劈开水柱之后去势也大幅度削减,最后消失了,这一回合可以说是不分胜负,两人各自收回法器。
平之源看着微微点头,高声赞道:“果然不错,当日我用这“惊云电”劈死无数官军,你能受一重击,果然不错。”
耶律云扬声道:“过奖了。”
“再看这招!”
平之源长声一啸,又祭出一杆小青旗,旗面初展,满天的黑云乱卷,紧接着狂风大作,大风被染成黑色,像旋龙一样盘旋而下,却只吹向耶律云一个人。
耶律云这下有点苦恼,风是无形之物,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抵挡,只好把水唤出来,将自己包裹住,结果就像是大风吹在湖面上一样,只能带出巨浪,不能动摇下面的水体,因此耶律云十分安全地避过了平之源的怪风,所以这一回合也是平手。其实耶律云知道自己这招不光彩,但他对着道术的防御技术还未能掌握,因而只能出此下策。
“该我了。”待怪风一平,耶律云放出渔网,罩向平之源。
“天钩索仙网!”平之源神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危急之际,他又掏出一杆灰色小旗,连带手上已有三杆小旗一起舞了起来,风雨雷电交织着击向天钓索仙网。
四旗合一之后,气势不凡,风雨雷电一起涌来,把岸边的水面掀得波滔汹涌。耶律云怕天钩索仙网有损,于是右手收回索仙网,同时又伸出了左手,这次使用的不是凝水珠,而是刚练成的百草玉,绿色的光在的他的掌心凝结成球。
平之源见他的光球古怪,召回四旗守身,四种力量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防护层,眼见绿色的光球缓缓地飘了过来,他胸有成竹地笑了。
然而光球就像是雪一样融化在防护层的表面,并与之结合在一起,就是蚕吃桑叶一点一点吃掉了,最后一起消失了。
耶律云原来也不知道百草玉有这种特性,他原本只是凝聚了草的力量,这时才想起百草玉把红山上的能量都吃光了,因而使红山寸草不生,心中满是欢喜,赞叹道:“这块仙玉真好,有了这玉,以后遇上敌人就不怕敌人的法器了。”
平之源见自己聚四旗力量也不能胜,佩服的五体投地,长身一揖道:“佩服,佩服,当日我用这风云雷电四旗把五万大军挡在这湖边,使他们不敢下水,没想到被公子轻而易举地破了。”
耶律云拱手笑道:“幸运而已。”
平之源上岸拉着耶律云进了茅舍道:“英雄出少年,不知耶律公子出身何门?”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应道:“我没有师父,只是偶然得了一部《炼玉诀》,所以才有小成。”
平之源略略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问道:“《炼玉诀》是什么宝物?我练了二十几年道术都没听过。”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含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平帅不必放在心上。”
平之源笑了笑,话题一转,又问起了来意。
耶律云含笑道:“我原本只想请蒙浮生来见面,我身边的两位有事情想问他,现在还是这个要求。”
“原来你们想见他,怎么不早说。”
“我们跟马逢生说了,他说只能捆我们去,不能请他来。”
平之源脸色一沉,转头喝问道:“是这样吗?”
马逢生低着头道:“是,不过他们辱骂蒙帅,是罗老头亲耳听到的,绝对没错。”
平之源愕了一下,朝着耶律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见他?”
“我身边这两位朋友有件事要他说清楚,事关人命,不能不查。”
就在此时,一叶轻舟飞快驶来,站头站着一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蒙浮生,他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大声叫道:“耶律兄弟千万不要动手,求求你,别动手呀!”
耶律云知道他被自己先前的一句话给吓怕了,因而扬声道:“蒙大哥,你来了就不必动手了。”
蒙浮生冲到岸上惊慌地看了一眼耶律云随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指着他笑道:“原来是你小子骗我。”
平之源诧异地问道:“蒙老弟为什么这么紧张?”
蒙浮生怔了一下,看了平之源,又看了耶律云,忽然笑了起来,指着耶律云又道:“他那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吓得半死。”
平之源追问道:“到底是什么话?”
蒙浮生心有余悸地道:“他说要把明湖变成黄陵湖,我怎能不惊?”
“黄陵湖?哦,就是你说的那个湖?”
“正是。”
平之源大惊失色,转头直盯着耶律云问道:“阴风锁江图在你身上?”
“正是。”
平之源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这种邪物留在身边只怕不会有好处的。”
耶律云深知魔画的威力,含笑而道:“善加利用就不会有事了。”
蒙浮生转头看着平之源问道:“平帅,我们受寨主之托去夺魔画,如今不知该如何处理。”
平之源豪爽地笑道:“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耶律兄弟死里逃生得了魔画自然归他,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寨主和众位环主,免得他们挂心。”
耶律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根本没有使魔画的意思,只是想吓一吓蒙大哥,让他早点出来。”接着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我的两个朋友受人之托来抓你。”
“抓我?什么人?”
耶律云回头朝茅舍唤道:“两位请出来,蒙浮生就在这里。”
丘志仁和丁志义一起冲了出来,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眼光停留在蒙浮生的身上,厉色道:“果然长得英俊不凡,难怪百般勾引良家妇女。”
蒙浮生怒喝道:“你们胡说什么?”
丘志仁冷笑道:“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勾引妇女,始乱终弃,害得她身怀六甲,最后被迫自杀身亡,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明湖的人听了都呆住了,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平之源怀疑地问道:“蒙老弟,这可不是小事。”
蒙浮生愣了半天,忽然大喝道:“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丘志仁冷笑道:“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抵赖,不过我们有凭有据。”
蒙浮生更是恼火,喝问道:“有话就说。”
“好,爽快,请问你是不是冰阳府封岳镇的人?”
“是又怎么样?”
“好,田家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蒙浮生神色一黯,叹道:“当然知道!”
“那就好了,我说的那位受害者就是田家小姐田玉芝。”
“玉芝!不会的,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嫁人了吗?”
“嫁人?哼,当日田家小姐与你两情相悦,还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了你这畜牲。可你知道她从小定了亲,所以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可田家当时刚刚退了亲,就等你来迎娶,谁知你的一封绝命信把田家小姐逼上了死路,当时她已怀了你的孩子,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投井自尽了。”
蒙浮生立时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住之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地道:“不,不会的,你们骗我?不是这样的。”
丘志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蒙浮生的面前扬了扬,冷冷地道:“这就是你当日写给她的绝命信。”
蒙浮生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刷的全白了,心里也彻底地相信了丘志仁的话,捂着脸嚎道:“怎么会这样?”
耶律云沉声问道:“蒙兄,真是你干的?”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玉芝……”蒙浮生像发了疯似的一头扎进了湖里,再也没出来。
“想跑!”丘志仁和李志义怒气冲冲地就想往水里钻。
平之源一把拦住了他们,叹道:“这事事关明湖声誉,而且有违帮规,我要回去禀告寨主,你们跟我一起去,把事情告诉寨主,他会公正处理的。”
丘志仁和李志义对视了一眼,抱了抱拳,道:“谢了,我们兄弟本事不高,但为了田家小姐的怨死感到不平,人命关天,虽然蒙浮生没有杀人,但他的确害了一个清白女子。”
“放心吧,烈寨主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船上请。”
丘、李二人二话不说就跳上了船,平之源朝着耶律云微微一叹,道:“公子也请到寨中小住。”
耶律云微笑道:“我们本想找个安身之处,想起蒙兄才来到这里,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哦,原来你们是来投明湖,太好了,如此豪杰,我们自然是来者不拒。”平之源脸色稍霁,笑容又现在脸上。
耶律云指着宇文丹道:“不是我,而是我的几位朋友”
宇文丹抱拳道:“在下宇文丹。”
平之源上下打量了一番,惊问道:“是不是曾在锐国官拜大将军的宇文丹?”
“正是,想不到天帅也知道。”
“久仰大名,这里离锐国也不算远,偶而也能知道一点风吹草动,宇文兄来投对我们大大有利,而宇文兄的统兵经验正是我们缺乏的,寨主知道一定会十分高兴,船上请!”
宇文丹含笑着抱了抱拳,然后拉着已清醒的儿子上了船,耶律云则挽着宇文慧跟在后面。
一入明湖,无限风光尽收眼底,四处碧水粼粼,群岛叠翠,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有的建屋,有的种地,有的是兵营。
耶律云和宇文丹立于船头欣赏着湖光山色,看着进退有秩的巡湖船队,两人都连连点头。
“平帅,我在外面只听说明湖八环,怎么又出来个寨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之源笑道:“寨主姓烈,名云帝,他是寨中之主,大家为了确保他的隐密性,所以我们对外只宣称明湖八环,其实管理水寨的还是寨主,而八位环主与寨主是结拜兄弟。”
宇文丹问道:“我们初来乍到,还请平兄弟介绍一二。”
平之源手中折扇指着四周道:“明湖水寨有一个中心大寨,那是寨主之地,外有八环,分为干、坤、坎、离、震、巽、兑、艮八大寨,称之为八环,八位环主各守一方,每环之下还有八小寨,为“帅”,有天、地、水、火、雷、木、金、泽。像我和蒙老弟都是小寨主帅,最外圈还有八方巡湖使。除了水军还有步军和马军,大都分藏在明湖西南近岸的岛上,但人数远不及水军。不过单论架势可比一国。”
“明湖果然不同凡响,只看平兄弟就知道这里是卧虎藏龙之处。”
平之源指着耶律云笑道:“今天我可是输的心服口服,要是耶律贤弟肯加入明湖,我甘心让位。”
“平帅太过抬举了,我这人粗鄙,不认礼数,还是算了吧!”耶律云看着眼前的明湖风光无限忍不住赞了起来,“明湖的风光真好!”
平之源抚髯颔首道:“我们明湖水寨不求富贵,只能快意人生,这个地方有吃有喝,逍遥自在,活得痛快。”
宇文丹也连声赞好,叹道:“要是能在这里安顿余年,真是不错。”
“宇文兄放心吧,一定没问题。耶律老弟,你不如也一起加入吧,以你的才能连环主之位都能安坐。”
耶律云笑道:“我最讨厌当官,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只要给我留张小床,我一定常来。”
平之源抚髯大笑道:“留个岛给你也算不了什么。”
宇文慧拿着一件披肩走了上来,温柔地披在了耶律云的身上,含笑道:“风大了。”
耶律云拍了她的手微笑道:“谢谢妹妹,祢身子弱,快回舱吧,小心着凉。”
宇文慧嫣然一笑,然后静静地回舱了。
平之源笑道:“宇文姑娘清丽秀美,端庄温柔,老弟好福气啊!”
宇文丹拍了耶律云的肩头笑道:“兄弟,连平老弟都这么说,这回你可不能不答应。”
平之源诧异地问道:“哦,这么好的姑娘,难道耶律老弟还嫌弃不成?”
“这小子总是推三推四,唉,谁叫慧儿比不上他的心上人。”
耶律云被两人说得不好意思,只能憨笑装傻。
平之源拉着宇文丹笑道:“这事好办,我请大寨主主婚,一定成。”
耶律云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
宇文丹假装苦笑道:“慧儿的命真苦啊!”
平之源小声对宇文丹道:“宇文兄,这事好办,明湖极大,水道难辨,只要咱们把耶律老弟留在岛上,再让你女儿日夜陪着,保证他们日久生情,到时候你想拆开都难,说不定还能弄个外孙出来。”
“好主意!”宇文丹听了大喜,连声叫起好来。
耶律云见他们笑得古怪,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平之源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得耶律云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船走了两个时辰,一座大岛横摆在他们的面前,远远地就能看到大岛的岸边建起了一圈护墙,上面遍插旌旗,还站着许多守岛的兵丁。
平之源指着大岛介绍道:“这是最大的一岛,名叫天心岛,方圆百里,丛林茂盛,草木繁多,中心大寨就设在这里。岸边建有一圈防护墙,日夜都有喽罗守卫,大小船只必须从东南西北四个水寨寨门进入,然后才能登岸,宇文兄以为如何?”
宇文丹摇头道:“我没打过水战,这水上的用兵之策我可一窍不通。”说着拉着耶律云笑道:“他的用兵术可在我之上,害的我连战连败。”
平之源惊奇地看着耶律云赞叹道:“原来小兄弟还会用兵之道,难得。”
耶律云笑道:“别提什么用兵之道,我只不过是用了点不光彩的小手段把大哥骗了。”
“用兵之道就是在虚虚实实。”
宇文丹又道:“这小子专会扮猪吃老虎,当初一个人冲到我几万大军之前说是要一级级挑战,还逼着我不用弓箭,结果一下击败了我几员大将,连我都输了。早知如此,当初一箭就了结了他。”
平之源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看上去很淳朴厚道,想不到也有这般心计,我想这才是他成功之道,让宇文兄先掉以轻心再狠狠一击。”
耶律云嘻嘻笑道:“别再夸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哈哈,上岸吧。”
登岸之后,平之源一边走一边介绍天心岛的各处风景和建筑,众人见建筑精美,喽罗纪律良好,都赞叹不已。
内寨建在岛上最高的山头之上,一条铺好的青石路连接着山下和山上,石路两侧站着兵丁,衣甲鲜明,前后有秩,气势不凡。石路的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坚木寨门,两侧建有箭塔,守卫极为严密。
来到内寨门口,这里居高临下,明湖风光尽收眼底。远可眺望碧水长空,近可饱览峦屿分呈,渔船穿梭于水面之上,飞鸟滑翔于睛空之中。
宇文丹看着连连点头,赞叹道:“千里明湖果然是美不胜收,站在这里心旷神怡,似乎可以忘却尘世凡嚣,住在这里只怕能多活几年。”
平之源用扇子指着四周湖光笑道:“如果没有战争,这里会是人世乐土。几个月前的那一仗打的连赤颜都不敢小看我千里明湖,以后就真能成为乐土了。”忽然他顿了顿,笑道:“你看他们。”
宇文丹转头一看来,原来宇文慧高兴拉着耶律云走入了坡上的树林之中游玩。
“慧妹妹,这里不错吧,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
宇文慧柔声问道:“云哥,你会来看我吗?”
“当然要来,要是娉婷肯来就好了,下次我把她也带来,这里美景众多,她一定喜欢。”
宇文慧默然坐了下来,捧着腮静静地看着湖光山色。耶律云坐在她身边伸了伸懒腰,笑道:“这里真好,可惜我还有事,不能长住。”
宇文慧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眸凝视着湖上的小船,问道:“她来了你还会跟我说话吗?”
耶律云愣了一下,笑道:“我怎么会不跟妹妹说话呢!”
“那就好了,我怕你以后不理我了。”
“傻妹妹,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走吧,他们在叫我们,等见完了寨主我再陪祢来逛逛。”
宇文慧温柔地笑了笑,把手伸到耶律云的面前。耶律云含笑着把她拉起来,然后牵着她往寨门走去。
进了气派十足的寨门,眼前别有一番景象,虽说是内寨,可进到里面就感觉到那种逼人的气势,中央是一个大空地,空地的中央有一杆杏黄色的大旗迎风飘扬,上面书着一个“义”字。空地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大屋。过了空地,正前方是一座大殿,圆柱飞檐,雕梁画栋,建
十分有气势。大殿的两侧站着一排魁梧的卫兵,一对慑人的虎目直视前方,手上各捧着九
环大刀一动不动。
平之源让耶律云等人先留在殿外,然后走了进去,不一会又走了出来,含笑道:“寨主有请,诸位请随我来。”
慢步而入,耶律云等人不禁为厅中的阵势暗暗喝起采来,大殿是依照九宫八卦而建,呈八角形,正中设有一台,台上有一张雕龙大椅,椅中坐着一名年约五旬的中年人,头束云冠,身披紫罗绣金袍,下身是白色滚浪的长裤,腰间系着一条玉带,脚登锦锻快靴。走近细细打量这人,面如重枣,眉若盘柳,稍嫌瘦削的脸颊下,长须及胸,有一种不怒而威气势。椅后有两名力士各挺着一杆黄缎大旗,左旗上有一个“烈”字,右旗上侧写着“日月真龙”。
台前方的两侧各放着四张虎皮大椅,放在绒毡之上,分列两侧,各有一人傲然而坐。虎皮大椅之后再是六十四张锦锻大椅,大部份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只有几张空椅。坐在这里的人很特别,一看气势就知道这里卧处藏龙。
平之源走到台子躬身禀道:“寨主,他们来了。”指罢指了身后几人。
“拜见寨主!”耶律云等人连忙上前行礼。
寨主烈云帝用宏亮的声音道:“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几人这才知道虎皮大椅下方的几张空椅是为他们准备的,几个人道谢之后安然落坐。
烈云帝扬声问道:“听说有两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丘志仁和李仁义站起来抱拳道:“我们师兄弟受人之托要把蒙浮生带回去了结一件事公案。”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烈云帝面色一正,吩咐道:“把蒙浮生带上来。”
几个喽罗把浑身是水的蒙浮生推入大殿。
烈云帝正色道:“蒙浮生你可知罪。”
蒙浮生跪倒在地哭叫道:“大哥,浮生做了天大的错事请大哥责罚。”
烈云帝看着伏在地上蒙浮生叹了口气,转头朝着丘、李二人问道:“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蒙浮生?”
“这……”丘志仁和李志义沉吟了一阵道:“我们兄弟无权处置,还是请田家处置较好。”
烈云帝凝视着蒙浮生温言道:“蒙浮生,明湖兄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这事你有愧于人,所以我撤去你坤环金帅的职位,你可心服?”
蒙浮生自责地道:“大哥,浮生该死,愿受重罚。” 左手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