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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当年的真相

  许是当年木兮早产时我差点难产吓坏了他,谢风夜间总是睡不安稳,经常莫名的惊醒,黝黑的眸带着迷茫,一脸惶恐地看着我。只有我偎进他的怀里,拿着他的手抚摸着我圆鼓鼓的肚子,他才满头大汗地长吁一口气,紧搂着我,阖目安睡。

  因着陆英的叮嘱,谢风经常抽空陪着我在府内四处走动,适当地活动活动,为生产时储存些体力,也为了生产的顺遂。有时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就让红莲陪着我。

  扶着红莲的手,我踱着小步,闲逛到了谢风书房的后院。望着那一室的橘黄烛火,我的心底暖暖的,想着他最近操劳过甚,又有些心疼。

  红莲见我站着不动,轻声问道,“太子妃,可是要进去?”

  “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我摇摇头,抿嘴笑道,“太子最近政务繁忙,你让厨房的人在饮食上多费些心思,尽量让太子多吃一些。”

  红莲点点头,“奴婢已经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和小厨房的厨娘们打过招呼了……”

  心不在焉地和红莲说着话,眼角瞥到一个墨色人影走进谢风的书房,我仔细瞧了瞧那人的背影,心中有了六七分的把握。

  我抬手打断红莲的话,“红莲,你现在就去让小厨房的人备些去心火的粥食,给太子留做夜宵。”

  “现在就去吗?”红莲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可,可是太子爷嘱咐过,太子妃的身边,不能缺人的!”

  我指了指前面的凉亭,“你扶着我去那里坐一会,歇歇脚。待你传完话,再扶我回房。”

  “是!”红莲应声,扶着我踱步走至前院的凉亭。

  站在出府必经的凉亭处,我耐心地等待着。望着残阳晕染的绚烂天空,我拧紧了眉头:刚刚那个人影,若是我没看错,应该就是李文泽。

  以前我在怡亲王府见过他。

  李文泽的长相很斯文,眉眼清秀,一身宽袍显得身材修长挺拔。看似文文弱弱的他,却是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尤其使的一手好剑。九哥说他是难得的知己,一直都是对他赞不绝口。甚至有一次,还差人将云日剑拿了过去,两人在竹林中比剑,饮酒,竟足足待了一日一夜。难得见九哥那么欢喜,所以当时我也曾留意过这个人。

  一个月前,曾无意间远远看到过他,我就派人帮我查探。不管如何,在这大炎帝都里,能遇到故人,我的心底也是欢喜的。

  不一会,就见一个身穿墨色劲装,打扮利落的青年男子步履匆匆走了过来。来人越走越近,我看得更加分明。他大约二十四五岁,面目白皙清秀,长身玉立,当真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我的心底最深处忽地一颤:若是他……他还活着,定也是这般清雅风俊……

  来人似乎很是低调,微低着头,专挑僻静之处行走着。眼看他就要从凉亭处闪身而过,我忙从凉亭处站起身,迎了上去,浅笑道,“李大人,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来人见我站在前面,拦住去路,猛地抬起脸来。一张在我的脑海里还有着几分印象的青年男子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乍见故人,我的心情难免还是有些复杂,一时竟是百味聚上心头。

  李文泽顿住脚步,看清我的容貌,脸色一白,随即恢复平常的神色,拱手行礼,“见过太子妃!”

  “没想到在太子府还能遇到故人,真是可喜。”我挺着翩翩大腹向他走去,“今夕复何夕,我竟有些恍惚了。数年历练,李大人的风采更胜往日。”

  “太子妃当真是好记性,数年前,匆匆一瞥,竟还能记住区区一个莽夫!”李文泽神色凝重,小心回答着话,“太子妃命数金贵,历经风雨,更添绰约,太子睿智通达,堪称良配。如今太子妃又身怀皇太孙,当真是可喜可贺!”

  望着面前这个风采依旧的故人,我心底的最深处隐隐泛上痛楚,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随着他的出现,那些被我刻意忘记的一切,纷至沓来。一时之间,澎湃的思绪让我无暇招架,竟有些手足无措。

  “李大人自谦了。”噙在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僵住,继而越来越难以维持,逐渐淡去,我稳住心神,缓声开口道,“当年李大人,虽无官衔在身,却是在一众达官贵人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就连我等深院妇人可都曾耳闻过李大人的风采。”

  李文泽站在我面前,眸光深沉,面上神色未变,只是鬓角不知不觉间慢慢渗出些微汗意。

  我垂眸见他手里的配剑,是太子近卫的统一配剑,面上更是不露声色,“李大人当年的剑术就很精湛,连我这个不懂拳脚的外行人都被深深折服。几年不见,想来李大人的剑术定是越发精益了,即使没有云日剑在手,定也能耍得出长虹贯日这一绝妙剑招的精髓。”

  “太子妃谬赞了!”

  李文泽握着配剑的手紧了紧,我瞧得出他很紧张。

  暮色之中的清风似乎更添了几分柔意,我拂开额前不时随风轻摆的碎发,展颜一笑,“不知李大人可否移步小厅一叙?”

  见他面露踟蹰,我又道,“李大人不必介怀,我与大人只是叙叙旧。阔别故土多年,见到故人,一时竟有些思乡了!”

  李文泽见我这般说,沉思一下,便躬身道,“恭敬不如从命!”

  在小厅坐稳,我按耐住心头迫切想追问,可又害怕知道答案的矛盾心情,竭力稳住心神,神色平淡地招呼李文泽落座。

  “不知李大人何时为太子效力?我竟从不知晓。”我左手执起茶盏,右手轻轻拿着茶盖,不紧不慢地刮着盏中的茶沫,“李大人到了大炎,一切可还顺遂?”

  “谢太子妃关怀,家中一切妥当!”李文泽谨慎地回话,他的面部表情看似淡然,不时绷起的腮部,却老实地透露出他此时无比的紧张。

  “李大人的府邸在恩威坊,面南坐北,倒是一处极佳的地段。”嘴角的笑意始终淡淡地挂着,未曾有一丝一毫蔓延至眼眸,我继续说道,“不知李大人何时?对大炎立过何功?竟可以住进帝君恩赐的府邸!不如李大人细细讲来,来日君前若提及大人,我也可为大人美言几句,不枉你我数面之缘!”

  我一边慢慢说着,一边仔细留意他的表情。

  李文泽听完我的话,额角的汗意更甚,我又趁机添了一把柴,“李大人为太子心腹,也知太子待我如珠如宝。若此时,我有个闪失,不知太子能不能饶恕一个伤及皇太孙之人!到时候,恐怕大人府里那位与我一般身怀六甲的夫人,会伤心不已!”

  其实这些话,我只是用来恐吓李文泽而已,我怎会舍得用我腹中的骨肉作为代价!

  李文泽闻言,身子晃了晃,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太子妃也说太子殿下待你如珠如宝,有些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重要的是太子妃现在过得平安喜乐。若是……若是怡亲王泉下有知,自是也不愿太子妃再纠缠过往,错失幸福!”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彻底凉了,自知这多日来的侥幸心理,全都是自欺欺人。我不禁苦笑,此番行径,何异于掩耳盗铃之辈!

  自上次无意间瞥见李文泽,我就派人去打探,本想确认是否认错,若当真是故人,念着数面之缘,愿助他。可不想,竟查到我从未知晓,也不敢去相信的惊人内幕。

  “有些事情过去了,并不代表它从来不存在。”我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李大人现在身处金玉堆砌的华宅,拥着锦衾入眠之时,不知往日那些旧人的鲜血,可曾让大人午夜梦回,食不知味!”

  李文泽颤抖着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子妃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来追问!”

  我忍住心底的寒意,冰冷的眼眸紧紧盯着他,“我要听你说,听你这个当事人一字一句地说清楚。我不要有丝毫的隐瞒,我只求真相!”

  “……太子妃应当知晓,有些事……有些事并无对错之分!”李文泽小心斟酌着,眸带愧色地看着我,“……当年……当年……”

  我见他言语之间仍是吞吐犹豫,不禁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放低声音,语气坚定地保证着,“李大人有话直说便是,我担保,绝对不会危及大人的性命。今日之事,除了你我二人,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一切皆是命数!”李文泽脸色灰白,黯然长叹一声,“当年怡亲王待我真诚,我却不敢回报以真心。今日,算是……”

  他忽然身子伏低,对我行了大礼,“我只求他日,太子妃能保我父母妻儿无虞。若是太子殿下追责,李文泽不惧一死!”

  他说到这儿,抬头看着我,眼眸中带着潮湿,“……我李文泽饱读诗书,却是愧对仁义二字。怡亲王当年待我至诚,文泽却是心中有愧,错失挚友……”

  我的心底酸涩,一时竟是胸中激荡不已,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怕李文泽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忙微微侧身,转脸看向一旁的窗外。

  烛火恍惚,窗外黄昏已悄然逝去,整个天地之间,瞬间被黑暗吞没。

  笼着一身摇曳烛光的李文泽几欲融进这茫茫夜色之中,他声音低沉地向我讲起,我从未知晓的背叛和血泪!

  李文泽是当年谢风作为大炎使臣初次出使璃国之时,极力拉拢过来的。

  有才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有的愿为国家出生入死,有的则甘愿为主赴死,还有的则是愿为心中的理想付出一切……李文泽就属于这后一种人。

  当年满腹经纶的李文泽怀揣着满腔热血,准备在璃国的京城大展拳脚。不想他一直坚信的信念,在璃国却被那些皇权贵胄弃若敝履。处处碰壁,逐渐心灰意冷,李文泽看透了官场上的的蝇营狗苟,投机取巧。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掩藏其志,混迹于达官显贵之间,虚度光阴。他当初与刘缓走得近,也是被刘缓的潇洒不羁,异于京城靡然成风的气度所吸引。

  浑浑噩噩之际,谢风出现了,愿意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这等于给了他一片任其施展的宽阔天地。

  而谢风之所以选中他,除了李文泽可以为他打探朝廷里的动向,也是看重他与刘缓走得近。欲攻璃国,必要先除掉骁勇善战的刘缓——这把璃王所向披靡的利刃!

  白远道与三王刘清被剿杀之后,谢风入大炎来救我,在地下密室住着那一个月里,在那般极其不利的条件下,谢风却是利用这些时间不紧不慢地布置着一切。

  而那时的刘施正绞尽脑汁试探刘缓,当时的我已从怡亲王府逃走,不知所踪,已是令刘缓心神大乱……

  谢风撒开人手布置早已计划好的一切,正是最好的时机。

  ……

  李文泽说到此处,不再言语。接下来的所有所有,我已经置身其中。刀剑加身,鲜血横流,无辜枉死……那一段我最痛苦的经历,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初初那两三年,我没有一夜睡得安稳,九哥的死,秦娘的死生生将我折磨得几近疯魔。

  这些年若是我的身边没有谢风长情地陪伴,温柔地呵护,我怕是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可是,那般温柔缱绻的谢风,待我柔情蜜意的谢风,他怎会舍得让我经历那段由他推波助澜的人间地狱?

  “刘施……对刘缓痛下杀手……”我听得一身冷汗,木然地追问,“……此事……太子……太子殿下可有命你……命你……”

  “怡亲王之死,与太子殿下无关。”李文泽仰首望着我,沉声道,“太子妃应该知道,怡亲王骁勇善战,趁刘施疑心重时动手除去怡亲王,方是上策。当时正是紧要关头,太子殿下却突然命我等停手,连下了三道死命令,命我等不许插手怡亲王与刘施之间的事,反而让我等在怡亲王来大炎这一路上多加照拂……”

  我手脚倶麻,全身的力气似乎全部都被抽走了,费劲心力才聚起些许力气冲李文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

  人都已经被逼到了悬崖,是不是他亲手推下去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回去吧!”我静坐了一会,心头一阵悲凉,转眸看到李文泽惨白的面容,又低声道,“若是太子知晓你将此等秘事当做夫妻床笫之间的谈资,你的人头怕是要保不住了。”

  李文泽的夫人千娇百媚,楚楚动人,却是个兜不住话的话篓子。寒月才花了不到五日的功夫,她已将祖宗八辈都说得干干净净。

  我已经猜到了六七成,只是想通过李文泽亲口确认一下。

  李文泽闻言,脸色一变,对我深深叩首,“愚妻妇道人家不知深浅,还望太子妃慈悲。”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我只求真相,不想追究。太子日后若是知晓此事,我定会豁出命保你夫妻二人!”我木然地站立起身,望着窗外已是一片望不见希望的黑暗,不由低喃道,“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何况你还是他……在世时常挂在嘴边的至交好友,我不会害你家破人亡……”

  “多谢太子妃!”李文泽站起身,转身欲走,忽又看向我,怅然道,“两国相争,权谋之术,实属平常。太子殿下并非……故意针对,只是那个人恰好是怡亲王!” 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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