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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苏陌你还要疯多久

  刘旐把我拽着他衣袖的手轻轻挪开,冲我轻轻摇摇头,“我一无所有,又是身中剧毒,我还能逃到哪里,又能逃多远?即使我逃了,整日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倒不如一刀来个痛快!况且,我还想把九王婶的话带给我的九王叔……他一个人在地府肯定寂寞,我去向他斟茶认错,他最疼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

  看着刘旐这般视死如归一般,我的心中针扎般疼痛,眼里涌上泪意,“可是刘旐,你还这么年轻……”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早就决意赴死,才会抛下一切的牵绊,与我轻松相处。他刚刚还笑得恣意,原来,他早已在心中有了决断,早已给自己的生命写好了结局……

  “九王婶不必为我可惜!”刘旐笑了笑,“我虽还未弱冠,可我这近二十年的人生比有些人的一生还要精彩,刘旐此生又有何憾!”

  我的泪水潸潸而下,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吗?战场上的血流成河残忍地铺在眼前,看得清,瞧得见,可还有那隐在暗处的鲜血和无奈,又有多少!

  我报了仇,可又添了多少罪孽!山风肆虐,粗暴地抚上脸颊,割得被泪水浸湿的脸庞阵阵发疼。

  “莫哭了,九王婶!”刘旐忽然朝我走来,抬手轻轻给我拭泪,动作轻柔,眼神清澈。

  我不解他突然这般为何,愣愣地仰起脸,看着他。

  “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话,我好久都没有和别人说这么多话了。还有你做的烤鱼,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刘旐伸手拉住我的手,紧紧攥住,眼神恳切地看着我,“九王婶,你再帮刘旐最后一个忙,好不好?”

  我望着他清亮的凤眸,那里盛满了期待,让我不由想起刘缓死前也这般满含期待地看着我,心头一软,不由点点头,“好!”

  刘旐唇角微微勾起,随即敛去笑意。他忽然把手中长剑往上一抛,一把搂我在怀里,另一只手接住抛出去的长剑,顺势一抽,长剑“仓啷”出鞘,锋利的剑刃横在我的脖颈处。

  “刘旐……”

  我怔怔不知所谓,忽听刘旐高声道,“谢风,你来得倒是很快啊!只是一夜的光景,你就找到这里,看来真是下足了功夫!”

  谢风!

  我忙移开视线,寻找那抹熟悉的挺拔身影。

  谢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我不足百米之处,一身玄色劲装,左手紧紧握着长剑,黝黑的眸中盛满了担忧。

  “谢风……”我望着他,不禁轻声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我一夜未归,他应该担心坏了!看着他身后紧随而至的士兵,我有些内疚,我是不是又给他招麻烦了?

  “苏陌,我来了!你莫怕!”

  谢风见我被刘旐紧紧箍在怀里,脖颈处横着长剑,紧走几步,走上前来,出声安慰道。

  刘旐微俯下头,放低声音,贴在我耳边说道,“九王婶,看起来他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

  我有些尴尬,没有接他的话。

  “刘旐!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抓着她做什么?”谢风皱眉冷哼道,“难道堂堂一国太子只能行此卑劣之事?”

  “你不必激我!”刘旐朗声道,“刘旐现在如同丧家之犬,哪里还是什么一国的太子。阁下真是说笑了!何况,我只是想念我的九王婶,找她来叙叙旧,有何不妥?”

  谢风黑眸中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听闻刘旐唤我“九王婶”,他的左掌下意识大力地握住剑鞘,骨节微微有些泛白。我知道谢风肯定是早已布置好了一切,他胸有成竹,才会这般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紧紧盯着我,他只需看住刘旐不会伤我,剩下的一切,他都是毫不在意地手到擒来。

  刘旐见谢风脸上笼着寒霜,忽扯起唇角,笑出声,“倒是你,一个异国太子,掺和我刘家的家务事,又是何道理?”

  山风袭来,迷了我的眼,我心里难受得厉害,不知是担忧刘旐的安危,还是不忍心谢风眼中的担忧和心伤。

  谢风身后站满了搭弓拉箭的士兵,看着他们严阵以待的模样,我心头焦急,低声忙忙说着,“刘旐,你挟持我,快点冲出去!谢风与我自小一同长大,他不会让人伤我的性命!”

  “多谢九王婶,只是刘旐要辜负你的美意了!”刘旐箍住我的手松了松,低声道,“没想到我刘旐临死前还能有亲人在我身旁。只是接下来,要九王婶受些委屈。”

  刘旐似乎故意要气谢风,他突然把手中的长剑一挪,身形自我身后闪出,露出整张脸来。

  果然,谢风也如我初见刘旐一般,露出惊讶的神色。

  漆黑的眉斜长入鬓,细长的凤眼微微眯着,这样的刘旐就像未弱冠的刘缓。其实二人除了凤眼极其相似,旁的都不相似。若是看久了,也就立即分出来,但初初一眼,就会看错。

  谢风回过神,立即看向我,眸光一敛。他虽什么都没说,但眸中的伤心我却是看得分明。

  刘旐此举就是要谢风伤心难过,见目的已经达到,不禁脸上浮上笑意,“你攻破我的国,攻破我的城,原来,你也有攻不破的!看来,人称玉面阎王的大炎太子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刘旐拉着我,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山顶边缘。

  谢风见状惊呼道,“不要……”

  刘旐冲他诡异一笑,附在我的耳畔轻声道,“九王婶,他很在意你!”

  我不知道刘旐打什么主意,又不敢乱动,怕一个不小心累及刘旐的性命。

  刘旐拉着我,忽然又退后一大步,退到无处可退,几乎快要摔下去,山风猎猎,我与他几欲飘然而下。

  “不!”谢风大骇,脸色惨白,“苏陌……”

  刘旐忽然举起手中的剑向我刺来,谢风见他胸门大开,毫不含糊地长臂一抬,射出袖箭。

  我眼睁睁看着那只急促的袖箭带着呼啸的山风,扎入刘旐的胸口,刘旐身子微一晃动,从山顶陡峭的地势直直摔下去,临倒下那一刻,他的手掌在我腰间一推,我脚步踉跄地从山顶的断崖处向前急走几步,脱离了被刘旐带下去的危险。

  我几乎就在刘旐伸手推开我的时候,顺势抓紧他的胳膊,不料他下坠的速度太快,手掌里的胳膊一个劲地下滑,我使尽全身力气也只抓住他的衣袖。

  “刘旐!”我惊呼道。

  我被刘旐下坠的力量带倒,狠狠地摔在地上。饶是碎骨般的疼痛带麻了身子,我还是没有松手,趴在地上一只手使劲抠住一旁石头之间的缝隙固定住身形,令一只手紧紧抓住刘旐的衣袖。

  悬在空中的刘旐笑了笑,他的凤眸中不见丝毫的惧意和眷恋,反而满是满足。

  他是故意激怒谢风,故意露出破绽,他,只求速死!

  匆忙之间,我顺势伸出的是刚刚脱臼过的左臂,这一用力,几乎整个胳膊都在火辣辣疼着。

  我不管不顾地抓着,不愿意松手,眼中落下的泪灼热异常,打在我紧拽着衣袖的左手手背上。

  刘旐细长的凤眸慢慢失去了光彩,“九王婶,我要去见父王母后了,还有……我的梳头良媛!我……我见到九王叔,一定……一定和他说……我的九王婶……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值得……值得他赔上性命去……爱……”

  望着刘旐苍白的脸,以及他胸前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我伤心得大哭,“刘旐,你不要死!我没能护住你,你的九王叔会怪我的!求你活着……”

  “……不会的……九王叔……爱你……都来不及……哪里……哪里舍得……责怪你……”

  刘旐的嘴角慢慢溢出鲜血,身子越发沉沉往下坠着,我的左臂几乎快要断了,疼得我快要抓不住了,抠着石缝的右手早已磨得鲜血淋淋。我硬撑着不愿松手,双脚使劲勾住一旁的树根,身子前倾,想腾出右手抓紧他。

  “保重……”

  刘旐嘴角浮上笑意,手中的长剑一挥,割断了衣袖,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坠向苍绿的山脚……

  “刘旐!不要啊……”

  我惨呼一声,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向前探去,想抓住他。

  谢风在此时赶了过来,长臂一伸拉住我已经半悬的身子,紧紧箍在怀里,“可有哪里受伤?”

  他这一用力抱紧,我的左臂立马痛彻心扉,疼得我闷哼出声。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谢风瞧出不对劲,捋起我的衣袖一瞧,整个左臂红肿得吓人,“怎么会这样?”

  我脸色苍白地看着谢风,右手拽着他的衣襟,哭着求他,“谢风,找到刘旐……好好安葬他……求你……”

  “好!我答应你!”谢风见我疼得脸色苍白,不忍地皱紧眉头,看着我,“我这就派人过去料理。你好生听话,我带你下山。”

  谢风打横抱起我,一步紧似一步地往山下赶。

  我偎在他怀里,眼前不时闪现刘旐决绝割断衣袖的画面。

  我的泪不由又滑落,鼻翼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像一缕一缕丝线,缠绕在我的心上,勒得我喘不过来气,“谢风,刘旐是因我国破家亡的,是不是?是我杀了他的父王!刘旐死了,我的罪孽又多了一重。他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所以他要死,是不是?可是我的家在哪里?我也是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对不对?我杀了刘施又如何,九哥还是不能复活,秦娘也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谢风一路上一声都不吭,只是面色越发地难看。

  我眼神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脸色苍白地继续喃喃自语,“谢风,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的。可你是大炎的太子,日后是要娶太子妃的,以后你会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家。我和木兮不能……”

  谢风忽然脚步一顿,脸色阴沉地吓人,黑眸中的怒火几欲喷涌而出,“苏陌,你还要疯多久?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愿意听进心里去!我谢风此生此世除了苏陌,心里再也不会有其它的女人!”

  他这一怒,双手不觉使上了力,我受伤的左臂不小心被碰到,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带麻了整个身子,那疼痛仿佛也蔓延到了心里,眼前一阵阵眩晕,突然四周归于寂静和黑暗,我随即失去了意识……

  养好了伤,我瘦了一圈,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子更是弱柳扶风了,精神也是低迷,每日连话都很少说,有时一个人愣愣地坐着,一坐就能坐上大半日。

  至于刘旐那件事,谢风和我都好似有默契一般,绝口不再提起。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之时,我还是会想起那个与刘缓有着相似眉眼的俊逸少年,他眼神干净透彻地看着我,唤我“九王婶”……

  璃城的运转正常起来,谢风把一切安排好后,就让我准备回流水村一事。

  他吩咐齐蔚老将军暂行主帅之职,处理一切事物。

  一日清晨,我和谢风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驶向流水村。

  心底押着许久的心事有了了结,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惫,一路上,我几乎都在沉沉睡着。

  这次回流水村,我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临走之前,我还专门去和周介道了个别。周介性格直率,是一条坦坦荡荡的汉子,他和陆英算是我在大炎认识的人中,最舍不得两个人了。还有谢灵,一别近两年,陌香居多亏了她的照应,虽有谢风的嘱咐,可她也是舍了真心待我和木兮的。只是可惜了这份真挚的情义,我是个没有福分的人!

  谢风此行也不着急,慢慢悠悠走着,行至一处,歇息两日,派人转一转,观察着战后的政策是否落实到实处。

  谢风真是个负责任的掌权者,他几乎是事无巨细,桩桩件件要求达到标准才肯罢休。

  马车辚辚辘辘,越走,离灵县越近。看到路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我的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渐渐活络起来。

  一日黄昏,行至半路,马车的车轴坏了,我只好和谢风步行。天快黑了,还没有赶到前面的镇子上,一行人只好借宿在一家农家院里。

  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三间茅草房虽很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 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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