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反抗的任着步长风将她带到庭院。
步长风牵着她,绯红的脸上红红的,苍白的嘴唇勾着嘴角,像是在笑。
他贪娄地多绕了一圈,想要牵着她多走一会。
在她身边,他就会很开心。
就连连夜的烧都不能占据他的心智。
因为他的心智里都是她。
最后,他站定,放开了她的手。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苏温梨问他,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说:“你不是高烧得昏迷不醒了吗?为什么还要下床来这里啊?”
步长风摇摇头,十分温柔:“没事,死不了的。”
他看向庭院。
庭院里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艺花草和各种树木。
“我以前并不喜欢这里,直到喜欢上你,我就开始注意到这里,你看,这里的花卉,给我的感觉像是你在我身旁一样,很安静,很舒服,很沁人心脾。”
苏温梨没说话。
步长风笑着看向她:“我总在想,如果把你带到这里来,那会是什么感觉?”
“我现在觉得,唔,说不出来,很开心,很幸福。”
步长风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被父亲说恼火了,抿着唇说:“温梨,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与你说了什么,但是无论他说了什么,你都不需要放在心上,有我呢。”
苏温梨看向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刚张唇,步长风就像是感觉到什么了一样,匆忙撇过头不去看她,慌乱的说:“温柔,昨天刚下雪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乌黑的天可以降下那么纯洁的雪花啊,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天空把所有的肮脏都独自承受下来了,让雪花不受半分尘世污染……”说罢,他重新看向苏温梨,眼睛里有星光闪烁,他开口:“温梨,我愿意做你的天空,为你挡下所有的肮脏,你愿意……”
“步长风。”苏温梨打断了他。
步长风的神情一怔,嘴角的笑在瞬间凝固。
“怎么了?”带着笑的声音让人心疼。
他的眼睛朦胧,像是被什么水湿润了。
“步长风,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啊。”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好像,喜欢上……顾……”
“好了!”步长风像是不想听了一般,他看向天空。
“我知道了。”
很轻。
很温柔。
苏温梨也没有继续说话。
---
步长风亲自领着苏温梨出了大门,苏温梨站在大门外向他低声说“再见”的时候。
他笑着,挥了挥手,也说“再见。”
苏温梨转身要坐进送她回家的车时。
身后只听到他又大声喊着:“苏温梨!”
苏温梨回过头。
只看见他笑得很好看的脸。
他几欲张口,最后却只能说:“再见!”
苏温梨抿了抿唇,不再去看他:“嗯,再见。”
她关上车门。
因为还在下雪,而且过于寒冷
她关上了窗。
车子发动,载着她回家。
而窗的细缝外仍然有声音传来:“苏温梨!!!”
她回过头,从车窗子里望向他。
他好像大声喊着什么,可苏温梨却什么也听不清。
她开了窗,却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在鹅毛大雪翻飞于天空的场景里,步长风的身影仿佛在逐渐远去。
总之,在这白茫茫的一切里,苏温梨什么人也没看清。
苏温梨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着,可能也没什么事,就不再去看。
她没听到的是。
步长风嘶声力竭的大喊着:“苏温梨!!!你别走!!”
她不知道的是,步长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昏倒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与洁白的雪花融为一片。
你看,他在笑。
心里却在哭。
你看,他挥手告别,假装释怀的说“再见。”
却在她离开的瞬间,让她别走,说他爱她。
你看这个人,面上什么都不说,心里比谁想的都多。
他怕她为难,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便主动退出,委曲求全。
你听啊。
有谁在呢喃。
“我爱你……”
----
有风从远方来,吹拂过他的面庞。
他被佣人扶起的时候,迷蒙之间,半眯开了眼。
他看向苏温梨远去的方向。
苦笑着。
闭上了眼。
步父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一切。
他不知在想什么。
双手背到身上,闭上眼不去看。
“作孽——”
-----
苏温梨回到家里,已是日上三竿,回笼觉还没睡熟,就被秦秋的电话吵醒。
苏温梨点“接通”的那一瞬间。
耳畔只有秦秋的哭声。
苏温梨一惊,睡意全无了。
她急急忙忙的问秦秋:“怎么了?”
“宝贝,你别哭啊!”
“宝贝?宝贝,发生什么事了啊?”
秦秋啜泣了两声,哭音浓重,她低低的喊了声:“温梨……”
“我在呢”
然后秦秋又哭泣起来。
将苏温梨急得团团转。
她长这么大,和秦秋认识这么久,除了儿时不知事,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秦秋哭过,所以这一次,是真把苏温梨吓坏了。
她问清秦秋是在家里,告诉秦秋别哭了,她马上就来就挂了电话。
赶紧起来穿了条衣服,就打了的士去秦秋家里。
-----
秦宅。
多年的保姆一直站在秦秋的门外,一见是苏温梨来了,小跑着下了楼,急切的跟苏温梨说:“苏小姐,你终于来了!小姐已经这样哭了好久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来都不开门!怎么哄都哄不好!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温梨压下担忧的心说:“阿姨您放心,秦秋有我呢,您忙去吧。”
“诶,诶,那,那就交给苏小姐你了!我先去做饭了,老爷和夫人都快回家了。”保姆这么说完,就跑去厨房了。
苏温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
隐隐约约能听到秦秋压抑的哭声。
敲敲秦秋的房门。
却只听见秦秋大声吼的一句:“走开啊!”
苏温梨沉了心,再敲了敲门,说:“秦秋,是我啊,苏温梨!”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息。
苏温梨又敲了敲门,喊到:“秦秋!秦秋!怎么了啊?”
没有人回应她。
她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敲得越发重:“宝贝!到底怎么了啊!”
“宝贝?!” 温柔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