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带着寒冷的风,毫不留情的打在步长风身上。
他站在雨中,看着眼前精心准备的一切被雨一点点淋湿。
有人过来拉他往房子里去,他却看也不看地挥开。
“老大,这雨太大了,不能这么淋啊!”
“你不用管。”
他的声音如同雨滴般冰凉。
被雨水打散的红玫瑰,在地上显出妖艳的一幕。
他向前拿起那吉他,轻轻拨弄。
旁的人不敢去拉他,只能跑去买伞。
冰凉的雨水打在吉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步长风的指尖有规律地上下拨弄着。
他不像顾钰般什么都会,他根本不会弹吉他,他只能连夜练习,好让自己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他准备了好多。
999朵红玫瑰。
自弹自唱的背景音乐。
不远处十几万的烟花。
包下的顶级餐厅。
这老掉牙的告白方式,他想了好久好久,找了好多好多人。
他知道有失败的可能性,可他从来没想过,会败在顾钰眼前,会在雨中结束这一切。
他放下了吉他。
深呼吸。
雨滴擦过他的睫毛,打湿他的眼帘。
他在雨中站得笔直。
他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流血不流泪。
他不可能哭。
他也不会哭。
他更不可能跟谁说自己有多委屈,自己有多难受。
他只会咬着牙强撑下去。
他没有哭。
是雨太大。
让他睁不开眼睛。
看不清眼前。
-----
深夜。
就连苏温梨也合上书本,将所有的书本整理好后,上床睡觉。
步长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发烫,只能起来走走。
他在庭院里走了好久好久,身上都沾了湿意了,刚要回房,就见一颗小小的雪飘落下来。
他伸手去接,雪花却因为他身上的高温而在他手上迅速融化成水。
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不可碰。
他抬起头望天。
他在想,那乌沉沉的天,是怎样飘下如此洁白的雪花的。
他双颊泛红,眼神迷离,不知想些什么。
他眼前一黑,想尽力站住,却丝毫站不稳。
“beng”的一声,摔倒在地。
---
夜。
漆黑的行人街。
除了二十四小时还开着的店,再无商家贩卖。
有夜店放着劲爆的曲子。
男男女女疯狂地律动着。
仿佛他们跟猫头鹰一样。
夜晚,才是他们的主场。
顾钰站在门口许久。
想到了苏温梨,低头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因为苏温梨,他想好好努力,试着再次改变一下,成为更好的人。
至少,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啊。
顾钰的身影没入黑暗的小巷。
有雪花洒下来。
不知不觉越下越大。
扯棉丢絮地下了一整夜。
------
步长风发烧了。
他昨晚上晕倒在庭院里,被一夜的大雪掩埋,今天早上被佣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人形了,全身冰冷无比,却仍旧呼出高温。
据说烧到四十多度,至今没降下温来。
这件事是步父告诉她的。
她抬眼,看向步父。
他穿着修身西装,眉目成峰,精气十足,看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人。
步父一辈子为政,眼睛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神秘情绪。
他今天早上派人将苏温梨急急地接过来,然后一点点告诉她,步长风生病了。
步父收回打量的目光,面色不变:“苏小姐,今日冒昧请你来,是有事想与你说清。”
苏温梨抿着唇:“伯父,什么事还请直言。”
其实苏温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放寒假的第一天,她懒觉都睡不成,就被接到这个地方来,看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打量自己,自己还必须得严肃以待。
步父似是看出苏温梨的不耐了,说:“苏小姐稍安勿躁,我知道,突然将你接到这里,让你觉得困扰了,但我要与你所说的事,着实困扰到我步家所有人了。”
苏温梨微微皱了皱鼻子。
步家?步家与她有什么关系。
步父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他的声音沧桑却又精明,庄重又威严:“我知道爱子步长风对苏小姐爱慕有加,我和他母亲本来都是开明之人,对于长风总是宽容又宽容。
我们早就知道他喜欢苏小姐你,但我们并没有多加干预,但据我所知,昨天长风向苏小姐表白完后就开始发烧,然后晕倒在庭院,至今已经发烧到昏迷不醒,还望苏小姐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放心。”
苏温梨皱着的眉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伯父,昨天步长风并没有向我告白,我也更加不知道步长风昨天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发烧。”
步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像是老鹰看猎物一般盯着苏温梨。
苏温梨无畏直视。
步父却忽然笑了:“小姑娘胆量不错,我姑且相信你。”他的声音一变,画风凌厉:“但是还望姑娘离我家长风远点,莫让长风一蹶不振,到那时,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温梨微微一笑,站起身:“好,也希望伯父跟步长风讲清楚,不要让他再来找我。”
这话说得十分微妙。
一是回击了步父之前的话,直接提醒步父,是步长风在纠缠她,而不是她在纠缠步长风!
二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表示并不喜欢步长风,虽然明面是答应了步父会离步长风远点,可是也含蓄的表示自己看不上步长风,不喜欢步长风。
步父是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听懂了她的话外音。
他的眉头轻皱,自从他位极人臣,就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了。
他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面上不显半分不悦,只请人送苏温梨回去:“来人,送苏小姐回家。”
苏温梨踏出昂贵木材所做的定制镶金木门后,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手。
那人的手滚烫无比。
阴影之下,她只能看见他完美的轮廓。
她眨了眨眼,听见他轻轻“嘘”了一声,让那个送她回家的男子下去了。
男子犹豫了几秒,几度看向门内,步长风一皱眉,男子便不敢再逗留,只能退下了。
【今天暴雪停课,听从小姑娘的意见,走走剧情,不虐你们了。】 温柔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