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月清再看程碧荷的时候,却是心中警钟长鸣。
那是……应千反扑了?
他却是怒气冲冲地,抡起了那反光的匕首。
如今,刚才的乌云繁盛日光阑珊,随着那一朵云缓缓移走,璀璨的秋老虎旭日,再一次照耀了起来。
薄雾被蒸干,几分钟前从太阳上射向地球的强烈紫外线,也在如今到达了程碧荷所在的一片区域上,让许多的参赛者,苦不堪言。
不过,那些修为出类拔萃的,却是无动于衷。
而那些心中没底不可能曝晒不黑的菜鸟,居然感觉,自己还没有被日光照晒多久,皮肤上就开始疼痛了。
一些事先有准备的市民,也各自打起伞,耀武扬威着。
如同浸入了温泉之中,程碧荷恍恍惚惚间,感觉自己的一身冰肌玉骨,都没有被紫外线伤害,还是那么白。
白到了病态。
但是,在下一刻,风声鹤唳。
程碧荷的心,才百转千回无数载,从《无题》上抽回。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的胸口前三寸的地方,却是已经顶住了一柄锋芒毕露的匕首。
那是具有杀戮性质的匕首,上面还因为多年的使用,呈现出了二次加工打磨的质感、纹理,更加锐利。
它还没有近自己的身体直到半寸,程碧荷就感觉,从它身上传来的气息,烘烤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那是好像魂魄被揪出来,拷打、鞭挞一般的绝望。
那是她被生生削成两半的飓风撕扯力,死一般的静寂。
而且,在如此紧张的状态下,程碧荷却是突然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加上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是只有她和应千所听见的声音,而且,程碧荷已经知道,应千不会放过她。
那声音虽然压制得很低,但是程碧荷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激动与傲气。
“呵呵,你肯定不会想到,有一天,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我,会翻身农奴把歌唱?
“我是个蠢才,但是你呢?你还不是一个弱智?只会搔首弄姿、隔岸犹唱彼岸花的妓女!”
他浓眉大眼的,却是直勾勾地望向了自己丰满的胸口,垂涎三尺的样子,让程碧荷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
他说的话,让自己甚至一时间找不到重点,但是他的厌恶、疏离感,程碧荷还是相当清楚的。
而且,他突然将被刀锋顶得全身发冷无法动弹的自己,调戏了一句。
他的声音微微慵懒,但是程碧荷却是想吐。
他似乎胜券在握,但是程碧荷只想咒死他。
“啧啧,你真诱人……若是给我玩一晚上,我现在放过你,不许反悔!”
程碧荷心中,一阵恶寒。
玩一晚上,她不会被玩死,就不错了!
如今,应千还真是一个地道的下流胚啊,居然向着自己身上盘算坏主意!
程碧荷却是冷笑了一声,让应千的手,再度向前探了探,离她的春光,也是更加近了。
“滴答滴答……”
那是时间在流逝,台上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难以预计。
而且,在月清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楚应千轻薄程碧荷的样子,还有他咄咄逼人的口型。
月清读得懂唇语,不过他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
“让你给我玩一夜”“放过你”这几个字眼,是对于月清,赤裸裸的挑衅了。
他望向了程碧荷,她却是一阵微微的发抖,娇躯几乎和应千那肮脏的身体,靠在一起……
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刻意接近了,更重要的是,应千不是女性。
月清不由自主地,就将牙,咬得“格格”直响。
而且,他在平日里一向温柔的眸子,如今也冷冷地望向了得志变猖狂的应千。
他的手,也不知为何轻轻地颤动了一回,程碧荷的红唇,却是轻启了。
翕动不已的唇,不知道在传达什么信息呢……
如今的程碧荷,已经“顽固不化”了。
“你敢?你不是在有意觊觎我吗?你不是在有意拆散我和月清的浓情蜜意吗?还是故意的一心求死?我可不会把自己给你!”
她也是个执拗的,却是梗着脖子,为了月清的心,毅然将应千的脸皮,气得逐渐变得更红了。
她……月清算得上什么,顶多比自己高一个武境,又怎么了?
难道月清将程碧荷买下,自己不能竞拍,将程碧荷要到手?
应千的心,却是完完全全地扭曲了。
他就像封建社会中许配、做媒的封建思想循规蹈矩者,不知道人情冷暖,不清楚男女之情的根深蒂固。
那是金玉姻缘,偏偏就是木石姻缘。
程碧荷知道,她一辈子都只能和月清,双宿双栖了。
但是……她一时间,既想让月清要了自己,又怕疼、怕那鲜明的视觉冲击,怕那痛彻心扉的撞击……
应该很疼的。
她却是感觉,社会这东西,一旦踏进去,就出不来了。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