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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百密一疏,无风起浪

  宇文护站在书房内徘徊不定,心下犹疑要不要出手对付杨坚。事情拖的越久局面越不利,只是万一杨坚因此而倒向宇文毓,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尹正快步走近来禀报道:“主上,荷包一事有些进展,据杨府那边的消息,独孤伽罗女工刺绣不太好,而且曾经尝试过给杨坚秀过荷包,所以极有可能,杨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宇文护心头一惊,随即冷静的问道;“还有没有其他证据,现在这个关键节点,我们不能随便冤枉人。万一不是他,岂不是白白丧失了杨家的支持,让宇文毓得了便宜。”

  “暂时没有,属下会想办法确认这件事。不过,前两天传闻李昞和杨坚闹起来了,最终又和解了,这么看来他们双方对独孤家甚至对宇文毓还是心存幻想的。也就是说,他们骨子里更偏向宇文毓一点,否则如此大好时机,何不借机休了独孤氏姐妹,正好投靠主上?”

  宇文护愤懑的回道:“你说得对,看来独孤信虽然死了,余威还没有完全熄灭,还是有一群不识时务的东西怀念他。杨忠这个老家伙看来是想拖延时间,所以才一直不表态。”

  尹正继续汇报道:“主上,还有另外一件事。属下的探子无意中发现,东郊有一些农户似乎在帮谁暗中传递消息。他们借进城运输蔬果生鲜之机,流窜各府中将消息传到他们的主人手里。”

  “你是说这些农户是探子假扮的?”宇文护惊惧的盯着尹正。

  尹正平静的回道:“那倒不是,他们确实是当地的乡民,应该是拿了人家的好处,替人跑腿而已。我们的人试探了很久,发现他们只是负责传递消息而已,至于同伙是谁,上线是谁,主人是谁一概不知。甚至他们连传递的消息内容也不清楚,所有的联系都是暗语,暗号,根本见不着人。”

  宇文护沉寂片刻,感慨道:“好厉害的手段,这都谁想出来的。我宇文护权顷朝野都没有这通天的本领,难道这是宇文毓干的?那帮他执行的人是谁?”

  尹正小声提醒道:“辅城王曾经去那玩过几天。”

  宇文护恍然大悟道:“阿邕?我千防万防怎么没想到他会在这上面动手脚。那些平民百姓给点钱就好骗,而且利用他们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就算发现了,抓到那几个农户也无济于事,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尹正低声分析道:“主上,他们这些人总会有一两个首领,拿钱的时候总会要和辅城王的人打交道。属下派人盯着辅城王府盯的很紧,却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这就证明,宇文邕是通过另外一个人和这些人的首领联系的。”

  宇文护猜测道:“另外一个人?杨坚、苏峻、谢凡这几个小兔崽子都去那玩过,都有嫌疑。”

  “如果这件事也跟杨坚有关的话,那他和宇文邕交情还不浅啊。不过之前他们俩抢独孤伽罗,也没出什么大事,事后也没看到宇文邕有什么大的调整?这就证明,即使杨坚参与了这件事,应该也只是替宇文邕分钱,并没有太过深入了解宇文邕的意图。”

  宇文护目光深沉,恨恨的回道:“就算只是帮忙给钱,那也是帮。杨坚这小子,怎么事事都与他有关,而且哪一件事都没有向着我,看来是欠收拾了。”

  尹正不解的问道:“主上不等查明真相再定夺吗?”

  “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先给他一些教训再说。”

  北宫皇城内,一群侍卫单膝跪地请求饶恕。宇文护高高在上,满脸怒意,颐指气使。余下的侍卫虽然各司其职,心里面难免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宇文护高声怒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们保卫皇宫的安全吗?”

  众侍卫低头不语,宇文护更是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都成哑巴了?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怎么还有脸呆在这。”

  正骂着,杨坚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宇文护眼见正主已到,厉声问道:“杨坚,你身为北宫侍卫首领,怎么管教出这样一群饭桶,你干什么吃的?”

  杨坚心里莫名其妙,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平静的回道:“太师息怒,下官愚昧,不知太师所指何事,还请……”

  宇文护粗暴的打断了杨坚的话,辱骂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火吗?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下面的人犯了事你都不知道。你整天呆在这里是混吃等死的吗?”

  杨坚心知对方故意刁难,也不再辩驳,恭肃的行礼道:“下官御下无方,还请太师责罚。”

  宇文护厉声斥责道:“你这句话说过几次了,每次都用这句话搪塞本官,是不是以为你有个好爹,本官不敢动你。还是仗着你是皇亲国戚,没人敢管你。”

  杨坚虽然心有不爽,却依然冷静的回道:“下官不敢。”

  宇文护骂了半天,见对方不动于衷,难免气结。缓了缓情绪,接着呵斥道:“不敢?我看你敢的很,都训过你几次了,还是这么敷衍塞责,真当本太师拿你没办法吗?”

  杨坚眼看对方没完没了,自责道:“下官学疏才浅,力有未逮,惹怒太师,甘愿受罚。”

  宇文护听闻此言,也不好再发火,冷笑一声,严肃的回道:“甘愿受罚是吧,我暂且给你一次机会。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之后重新整顿,要是再被我当场逮到,那就罚俸,罚了俸禄还不改,就别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

  话一说完,宇文护怒气冲冲的离开。众侍卫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皆呆呆的看着杨坚等候命令。

  右侍中中士夏海上前一步,问道:“大人,太师这几天有事没事的过来找麻烦,弄得人心惶惶,这差还怎么当啊?”

  右前侍中士林清也附和道:“是啊,大人。这几天我们出一点小事都能被骂,有时候都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就被莫名奇妙的训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得罪人了?”

  杨坚沉寂片刻,淡淡的吩咐道:“别抱怨了,做好自己的事。”

  众人闻言,也只能摇头离开。右中士上士沈约见众人散去,担忧的提醒道:“大人,太师这分明是针对您来的。长此下去,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可要对大人落井下石了。大人可要想点对策才行啊。”

  杨坚看了一眼沈约,平淡的回道:“我们人微言轻,想什么对策都没用,太师如果想动谁,没有人可以对抗的了。”

  沈约陈恳的请求道:“那大人下次就将责任推到我们这些下属身上,这样大人压力就小很多了。”

  杨坚扶了扶额头,低声回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总不能一直推卸责任。日子久了,只会让下面的人心生怨怼,太师想要拿捏我,就更容易了。”

  南宫防地内,宇文护怡然自得的溜达在开阔的广场上,后面跟着的尹正也是一脸愉悦。

  “主上这几天天天训斥杨坚,那些心思活络的人,应该已经我们的意图,很快杨坚就有的受了。不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主上为何不趁机惩罚杨坚,让他威信扫地?”尹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主子。

  宇文护淡然回道:“不急,好戏才刚开始,要整他就得慢慢来,操之过急反倒会让人觉得我们欺人太甚。过两天我会去惩罚他的手下,我要让他们知道跟着杨坚混,没什么好果子吃。顺便再让蔡佑放任那些侍卫首领排挤杨坚。我要让他孤立无援,到时候再惩罚他,岂不是顺应人心?”

  尹正仍然有些不放心。“主上妙计。只是蔡佑现在两不相帮,会不会……”

  “两不相帮是因为他和宇文毓关系不一般,让他做选择也确实为难。但是杨坚跟他可没多少交情,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说,杨坚还有两位上级,一个平级,南宫那边那些首领虽然没他官大,但是不归他管,只要我授意谁还会给他面子?”

  尹正闻言心下大喜,兴奋的回道:“那属下盯紧宇文毓那边的动静,防止他派人救援。”

  宇文护浅浅一笑,淡定的说道:“你放心做你的事,宇文毓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他能有什么办法?”

  杨坚刚刚巡视完,叫看到尹正正在署院里处罚自己手下的侍卫。有被罚俸禄的,有获罪降职的,甚至还有被当场杖责的。杨坚心里面一团怒火,此刻却不能发作,只能任由尹正一番折腾。

  “杨坚,太师说了你管不好下属他替你管。让你学着点,该怎么管教手下众人。要是下次太师来了,还是现在这幅光景,必定严惩不怠。”尹正傲慢的看着杨坚说道。

  见杨坚并不回话,尹正自觉没趣大摇大摆的走出院门。众侍卫见自己的长官回来,忍不住围上前来。

  右侍中中式夏海抱怨道:“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卑职们并无明显的过错,不是被罚俸,就是被降职。现在倒好连杖责都挨上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属下们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右前侍中士林清也是一脸委屈的倾诉道:“大人,不光是这样,我们现在挨打就算了,还要受人欺负。别的侍卫首领见我们过去,总是故意刁难我们,甚至怂恿他们手下的侍卫辱骂我们的人。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手下的人心思浮动,我们也难以服众了。”

  杨坚心乱如麻,强忍着情绪,严肃的吩咐道:“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管好各自的下属。要是遇到对方挑衅不要管他们就是,尤其是在大司马巡视的时候,严令任何人反抗。”

  右宫伯都上士江枫忍不住提醒道:“大人,那这样我们可不得受尽窝囊气,那些人看我们好欺负,还不往死里作践我们。”

  杨坚依旧面无表情,沉声回道:“他们现在只是嘴上说你们而已,又没有发生肢体冲突。要是你们把事情闹大了,不正好让人抓到把柄。还嫌今天这顿打,不够重吗?”

  众首领眼见长官似乎有些生气,惶恐的齐声领命。“卑职谨遵大人吩咐。” 天命之子之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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