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怔愣片刻,即刻明白了玄悟之意。他了然的点点头,道:“若是请的西方如来,金蝉子尊者亦可能会在宴请名列之中。”
玄悟抬了抬眼皮,故作不以为意道:“那天界的蟠桃宴,当真有这么热闹?请了这等众人。赴宴之时还要带着献礼,当真是麻烦。”
敖烈嗤笑一声,踱了两步,道:“非也非也,此言差矣。想那瑶池圣地,乃是西王母宴客之处,景色宜人,凡间难见。天宫嫦娥更是个个天仙,美艳绝伦。据闻那蟠桃,五百年方才结的数颗,食之延年益寿,固守仙体。可并非是寻常仙家便可有幸一尝之物。”
玄悟觉得敖烈那颇为自得之态很是碍眼,定然是夸大说辞,要引得自己的嫉妒。天界再好,也断不会像自己现下这般逍遥快活。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我未入过天界,哪里知晓你说的是否属实。那天上再好,还能自由的过我的花果山?那里的蟠桃珍奇,能抵得过我这山中桃树所结之果美味?不过是你未入过天界,听得别人夸大其词,自认为是独一无二世间少有,或许事实上也不过尔尔。”
敖烈本是要玄悟听完自己所说,会献艳他能登的天界,可能会见到金蝉子,而玄悟只能守着花果山,想见也见不到。着实的让其懊恼一番。谁知这玄悟竟然会对自己所说之言产生质疑,以为自己是被人诓骗再来到他面前说了大话。敖烈心中羞愤,喝道:“你这个人,就是小人之心。我好心说与你听,你竟然还以为我在骗你。且不看看我所带的赴宴之礼便是有这般的珍奇,更不必说那些你未曾见到的宝物。亏得我还将这珍贵的宝衣让你先试了一试。你竟然毫不领情,当真是气煞人也!”
玄悟见敖烈生气,也不显恼怒。他就是乐的看见对方被自己压下一头却毫无办法的样子。他微微笑笑,道:“那,你将如何?”
敖烈周身气流乍起,萦绕四周,直吹得衣摆纷纷,发丝飞扬。他抬手,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男子道:“显出原身!”
男子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他的殿下已然傻呵呵的中了那人的激将法,现下要自己上前对阵,亦不知对方是何身手。不过既然自己跟来,身为南海之人,当然是要护得太子的周全。想罢身周华光一闪,顷刻间显出原身。
玄悟知晓敖烈被自己气的不轻,但却不知身后男子竟然会是一柄武器。只见那周身散发着光芒与灵气的银枪,缓慢落入了敖烈手中。被敖烈紧紧的握住,虽然未有召唤的无字咒,但是那神枪也愿意供其支配,毫无反抗之意。玄悟点点头,遂伸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只见由手掌之中慢慢幻出一根长棍,混合着灵力逐渐呈现形态,光芒淡去,玄悟反手挥动长棍反握在身后。露出邪魅的笑容,道:“你那神器,果真不错!”
敖烈手握长枪,左右挥动几下,而后将其立在身侧,笑道:“本殿的眼光,向来独到。”
玄悟故作忧虑之态,摇头道:“太子可是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敖烈冷冷一笑,道:“有神器在手,此番胜负言之尚早。”
玄悟点点头,看准时机,道:“动手之前,可愿与我打个赌?”
敖烈现下满心都是要试试这长枪是否顺手,只想着如何的打败玄悟,好让其三缄其口,不要再对自己之言诸多怀疑。借此机会杀一杀他的锐气,为那个败仗扳回一局。便应道:“赌便赌,我还怕你不成!”
玄悟颇为满意的笑笑,心思百转,故作为难道:“那,这件宝衣,是否现下收回,本是你南海之物,穿在我的身上,万一胜了,岂非要说我胜之不武。”
敖烈挥了挥长枪,轻蔑的嗤笑道:“我有开山断流枪,非自身法力所化。在武器之上胜你一筹,那宝衣你便先穿在身上。若是这神枪伤了你分毫,也不至于被你说成我小气吝啬,连一件护体之物也不屑的借你。“
玄悟挺直了脊背,朗声道:“那便谢了,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敖烈笑笑,道:“本太子一向大度。你且说来,赌注为何?”
玄悟眼珠一转,面含笑意,挥动长棍,径直向敖烈攻去。
敖烈见对方直接攻了上来,也不惊慌,踩稳下盘,向后倾身,腿弯之上身体与地面平行,躲过了玄悟长棍的横扫。而后站直身体,双手以枪身为轴横起身体悬空用双腿相继扫向玄悟的面门。玄悟回神将手中长棍立于面前将其双脚挡开,后撤几步,脚尖点地,跃起摆棍由上至下向其打去。敖烈抬头,双手持枪,横举过头顶,挡下了玄悟的一棍,双臂用力将其弹开,继而上前一步,提枪便刺。玄悟站位身体,用长棍立在地上,调转身体侧倾,避开要害,一手支撑着棍子,抬起一条腿,平稳身形。而后直起身将那条抬起来的腿收回,顺势踢向敖烈。敖烈手中长枪被玄悟的长棍困在远处不能抽回,只得凝集法力抬手去挡飞来的一脚。顷刻间二人相互撞击的部位激起一层气浪,使得两人都不得不后退数步。
小童在一旁看的长大了嘴巴,目不转睛。乌溜溜的黑眼珠瞪得老大,紧紧的盯着那二人上下翻飞的身形。
那群猴子们相对来说就淡定的多。这二人总是这般,无事便要相较一番。虽然看着招招狠厉,但也都是点到即止。此刻这二人兴致高涨,恐怕不到天黑是停不下来的。只当是闲暇之时当个热闹看,早就见怪不怪了。
玄悟又一次挡开敖烈的进攻,一来一往间,二人已经打到了半空。玄悟忽然回忆起二人初识之时,自己为那黑熊怪出头,与这敖烈打斗数个回合,最后使其显出了原形,自己差点命丧其手。玄悟攻向敖烈肩膀,被其躲开后,钻了个空当,说道:“此番较量,切莫要再显出原形。”
敖烈也想起那日之事,不过已如凡尘过往,不再执着。听其调侃之意,也不恼,笑道:“现下我的真身,亦不是你想看便看的!若是能见我的真龙之身,你岂非要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日。”
玄悟伸手用棍挑开敖烈的攻势,横扫其下盘,道:“谁输谁赢,尚不可知。”
敖烈凌空起身,躲过长棍,回手直刺玄悟手腕,想让其弃棍。同时说道:“输赢定后,有何说词。”
“我若赢了,便带我去蟠桃宴!”
“你不是对那宴会最是不屑,怎的还要执意前去。”
玄悟将手中长棍向空中一抛,向后翻身,躲过敖烈进攻后回身凌空接住长棍,笑道:“莫要诸多口舌,且问你敢不敢应!”
敖烈回身舒然一笑,道:“好!我便应你!那若我赢了,你亦要应我一事。”
玄悟直击敖烈面门,被其双手持枪,硬挡了下来。霎时二人面目相对,面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意,一个扬着嘴角,一个挑动眉峰。彼此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
玄悟笑道:“你且说来。”
敖烈挑挑眉眼,挑起嘴角,道:“不是何等难事,你只消留下那个小童,在你花果山中,与小猴儿们玩乐便可。”
玄悟不解其意,但见敖烈那志在必得之态,了然一笑,将其弹开,站定原地,扬声道:“好,应你便是!”
小童在下面扬着小脸,看着二人打斗,神情颇为专注。听闻敖烈是要将自己留在这花果山,瞬间咧开小嘴,眯着眼睛,拍手大笑起来。两个小短腿不住的蹦蹦哒哒,甚是开怀。
玄悟看见站在地面手舞足蹈的小童,样子颇为欣喜,心中也涌起一种欢喜之感。他看着敖烈,不忘调笑道:“这小童知晓要留在山中,居然这般的兴高采烈,难不成你那南海之中竟是无聊乏味至此,连生在那里的小童都不愿待在那里。丝毫也不顾及你这南海太子的颜面!”说罢还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敖烈。
敖烈瞥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动,心道好你个小白眼狼,还未分出胜负,竟然就这般的急不可耐,半点不顾及本太子现下还在,好似是认定了自己会输一般。敖烈暗暗想着,待临行之时,择个无人之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崽子,为我的碧瑶水君报仇!敖烈看着小童,不满的哼了一声,道:“这个小崽子,在龙宫之中就烦的我不行,既然愿意待在这里,恰恰是合了本太子的心意。只不过到时你可莫要后悔,将其送还。”
玄悟挥挥长棍,朗声道:“言出必行,定然不悔。保不准这小童就是你南海之中最为珍奇的宝贝,让你这般的轻易送来,待到知晓其用处,可莫要前来向我要人!”
敖烈手舞长枪,虎虎生风,嗤笑道:“你当我是何人,岂会出尔反尔。何况我已然有了心仪的神器,若那小童真的是什么罕世奇珍,便是送你,我又岂会心疼。”敖烈暗笑,玄悟还不知,这小童的原身其实只是一块废铁。虽然龟丞相说它是先人所留,但是千百年来毫无变化,沉睡在污泥之中,现下重现天日,就只当是让其用千百年来的沉睡换来现下这等自由之身。
作者碎碎念:今天因为上班心情不好,所以让小白龙和玄悟打一架出出气。 吾生传之擒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