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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将文图押入自己帐内,喝走番兵,毫无避讳,竟当着文图面褪去上袄,更换新棉衣,洁白丰满的肩臂立即裸露,文图赶忙闭眼。
“文图哥哥,那位姐姐是谁?”小符柔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已听到声音。
“是个歌女,在给我们跳舞。”
“漂亮吗?”
“这个……”
乌兰图丽不自觉停止动作,偷听文图如何回答,嘴角却泛起笑意,因为她是北番之内人人皆知的美人。
“漂亮,不过没有那日给你沐浴的姐姐好看!”
刚刚实话实说完毕,紧接着暗骂自己是个二货,这话怎么能当着乌兰的面说出来?偷窥过去,乌兰更换衣服的速度明显加快,套上外袄,竟系错了纽扣,几近愤怒地扯开那个扣子,狠狠地再次扣了上去,本想呵斥几句,想了想又放弃,不情愿地翻了翻眼睛,弄好了衣服。
“文图哥哥,我饿!”符柔面临着和文图一样的问题。
乌拉换好衣服,转过身来,见文图合着双眼,便厉着双眼细看上去,眼前男子浓眉俊目,俊俏挺拔,脸上虽是沧桑,但很年轻,也不像什么浪荡之辈,还有就是那坐下竟是自己的红驹,一定有着非同凡响的故事,最重要的,那娇娇小女,甜美稚嫩,着实讨人喜欢。一向好奇的乌兰便凝视着文图,抱起双臂等候文图乞求。
“乌兰公主,我兄妹二人早晨至此尚未用餐,能否……”文图感觉到乌兰已经收拾停当,厚着脸皮说出来,自己吃不吃倒是其次,总不能饿着符柔,毕竟眼前是响当当的公主,绝不会见死不救。
“这位公子,你大可去找那位给小妹妹沐浴之人!”
乌兰嘲笑着说罢,猛一转身走出账外,只听她吩咐道:“看管好里面的人!”
“是,公主!”几名番兵同时答道。
文图只好把符柔解开,放在腿上,轻声安慰:“符柔不要着急,姐姐已去弄吃的!”他从乌兰眼神中发现,里面存有善良,否则北王也绝不会将边陲重兵交给王妹。
“嗯,”小符柔痛快应允,小手探索者扬起,放在文图脸上,看样子是想知道这位哥哥长得什么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抚摸文图,先是摸摸下巴,再顺势绕上去,沿着脸颊不断摩挲着,中间停在文图鼻梁处,似是在感觉鼻子的高度,而后是耳朵、眼睛以及长发,好像是做出了简单地判断,细声说道,“哥哥的样子比爹爹好看!”
文图心里一酸,自己身为穿梭师,南追杀,北困缚,一事无成,还连累这符柔四处奔波躲藏,甚至饭都吃不饱,就连符侍卫都守护不住,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呵呵,”文图干笑一声,“男人不分好看不好看,做好事多了就是好看……”
“原来是这样,”符柔似懂非懂,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咕作响,便想起去弄饭的姐姐,忽然问道,“刚才那位姐姐是叫乌兰吗?”
文图点点头,忽然意识到符柔看不见,便喃喃答道说道:“是的,叫乌兰图丽,是这里的公主……”
帐外,乌兰图丽刚要进入,忽听里面对话,侧耳倾听。
“文图哥哥,乌兰是什么意思?”
“乌兰是红色的意思,这个世界有很多颜色,不过红色是最美丽的颜色。”
“为什么?”
“天上太阳是红色的,我们离不开它;还有我们身体里的血,我们骑的马,你的背包包,都是红色的。”
“我们离不开红色,就是离不开乌兰。”
“哈哈哈!”文图没想到符柔会这么说,顿时阴云消散,脸上春光灿烂。
乌兰听闻此话刚想笑,见身边有士兵,立即拉下脸来摆头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干咳两声,进入帐内,将手中食物放在文图面前,故作矜持道:“先借给你们吃!”
奶酪、饼干、牛肉、马奶,一应俱全。
文图点头谢过,立即端起马奶喂符柔,然后如法炮制,还要口嚼牛肉喂符柔,没想到刚要吐出来,被乌兰大喝一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文图险些被嚼碎的牛肉卡住,急促咳嗽了几下指着符柔说道:“喂她啊……”这口是不行了,连忙自己吞下,再次夹起一片牛肉。
乌兰奔过来蹲下身子,将一小片奶酪喂给符柔,然后用刀叉将牛肉整齐地切成丝状,再从中间切断,夹起来放在马奶中浸泡片刻,再捞出来抖掉奶汁,用嘴轻轻吹几下,自己也投入得冲着符柔噘起嘴,放到符柔唇边示意食物到了,待符柔大大地张开嘴,慢慢送进她的小嘴。
“谢谢美丽的姐姐,”符柔知道已经换人,便说道,“柔儿看不见,也知道了什么是红色,什么是乌兰……”
乌兰脸色一红,立即抬起腿用脚拨开文图,干脆坐在符柔身边侍奉。因为符柔那句话,是她出生以来,乃是今后一生最为满意的赞语,两人边聊边吃,瞬间兵帐内温暖起来,不时传来符柔格格笑声,也伴随着乌兰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调笑,浑然感觉不到文图一旁也是肚子咕噜噜响着……
很快,乌兰便与符柔形影不离,符柔也从此真正接受道女孩家的教育,吟歌跳舞,把弄妆粉,越发的懂事起来;有乌兰在这里,自然少不得符柔的衣物,王殿之内不断有人送来绸缎布料,不过只有一种颜色:红!整个兵营之中,便有一个红色的小影子日日奔来跑去,嬉笑连连,成为北土南疆边陲之中独有的一道标志。
文图受益于符柔恩泽,方才得到乌兰宽恕,并允许在营中行走,因为无事可做,索性拿起武器与士兵们一同操练,一则强身壮体,二来也学学把式,免得四处被人追杀。他是穿梭师,有着极为强大的领悟灵性,很快便熟练起来,在兵营中逐渐崭露头角。
一日,有乌兰照顾符柔,文图与红图驹绕边营而行,竟发现方圆数十里,大帐中小帐,布局紧密,遥相呼应,屯兵至少两万。
看来,北王时刻在警惕着南王。
“这是为什么?”文图见一个番兵弄来一个布条,想将自己的手缠绕起来,便抓起他的手观看起来,手背、手缝处红肿泛青,异常干燥,部分已经裂出了口子,新鲜底肉清晰可见,更是那裂口之中竟掺进沙尘,这焉能痊愈?
“每到冬天,风干天冷,兵将们便全都如此!”小兵若无其事答道,开来已经习以为常。
“你们没有什么润泽皮肤的药品吗?”
“哪有此等药物?”
“如果发生战乱,这手怎么能使用武器?”
士兵摇头一笑,几乎是在埋怨文图多事,这点伤痛怎么能耽搁战场杀敌。
翌日,文图背负符柔,与乌兰开始重整兵营,他们带领无数士兵弄来木板或栅栏,在每个帐营北方立起,并向南倾斜,底部用物体固定,这样一来,北风吹到兵营,顺势而去,且挡板斜放不易被吹倒,一时间所有帐区不再有猛烈的寒风,顿显十分温暖。
“你如此神通,为何跑到我们这里?”乌兰从文图后背接过符柔抱在怀里,脸上充满兴奋。
“有些误会,以后会好起来,”文图说道,“还有,这里有没有杏仁?”
“太多,每年都扔掉许多!”乌兰没有在意。
“我的天!”
“什么?”乌兰不解。
“不,我是说我们伟大的乌兰!”
乌兰听到,竟然有些羞涩。当然,她不知道,她怀抱的,就是眼前文图的老婆。
于是,两人又带领众兵将碾碎杏核取出杏仁,水浸泡两日后用小石磨碾压,制成杏仁油,全部士兵开始涂抹患处,不出几日,竟全部愈合,多年来令官兵深恶痛绝的冻疾之患终于得到根治,
随后,乌兰又依照文图倡议,将全部关营兵力予以调整,班次加多,巡逻人员减少;增加训练难度,减少训练时间和强度,镇关兵营迅速强大起来。
点将台上,文图持黑斧赫赫立在中央。
已是二月末,每月一度的军中比武如火如荼,凡副镇关以下的兵士均可酌自己实力参战,与其说是比武,倒不如称之为竞争上岗,凡是每月夺得魁首的武士,均会根据现有的官职予以提拔,不过文图一直无兵无衔,也不在乎什么官职,可是见到马上就到三月,草芽一出,整个草原内便会出现干戈,心里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台下符柔瞧不见,便侧着耳朵听乌兰讲述:那台上立着文图,长发飘飘,额头扎着一条黑色缎带,双目瞪得溜圆,一身棉衣紧紧扎束,显得飘逸非凡,威风凛凛……
小符柔听着,又是咧嘴笑了起来。
“上去一个,”乌兰贴近符柔说着,“是西营的一名武士,用的是长枪,打起来了,长枪直刺咽喉,战斧根部一档拨开了,斧头轮了过去!长枪也迎了上去,好!”乌兰讲解着,径自叫起好来。
“怎么样啦?乌兰姐姐?”符柔紧张得抓住乌兰的手,想侧起耳朵听结果,不过周围尽是叫好声,没有听到谁赢谁输。
“噢,竟忘记了,”乌兰不好意思笑笑,贴着符柔耳边高兴说道,“你的文图哥哥赢了!” 百度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