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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并不常常发生在这片大陆上,他们四人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
就在希诺迪文挥下手的那一霎那,一丝凉意透过心间。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又仿佛被经历了无数次一般。
如同潮水的骑兵在两翼飞驰,他们的目标是远处紧紧抱团推进的佣兵军团。那只是一些步兵而已,位于宽阔的原野之上步兵脆弱的身躯以及他们可怜的移动力都会成为骑兵斩杀的目标。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很少能够有步兵可以抵挡重甲骑兵的冲锋,特别是对于脆弱的两翼而言,一次完整的冲锋对于佣兵军团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全军突击!”
嘹亮的声音从希诺迪文的口中喊出,在他下达命令的同时,位于中央的步兵军团开始全力向前推进。他们是白橡树军团最精锐的铁甲步兵,重大数十斤的沉重铁甲配合巨型的塔盾以及长矛几乎已经足以抵挡一切远程攻击的突袭,而率领这支铁甲步兵的几名中队长也绝对是整个白橡树军团中数一数二的战将。
另一方面,佣兵军团也构成了三组略微凌乱的方阵,这是在平原战场上常用的品字形布阵,从外观而言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他们的数量之外。
希诺迪文似乎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但这也很难说得上是忽略。毕竟佣兵军团的具体人数并不在他能够准确获知的范围之内,虽然三个方阵整整一万八千余名步兵与少量的骑兵在规模上出乎了希诺迪文的预料。但拥有着三个半铁甲重凯步兵中队以及四个骑兵中队的希诺迪文老将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中,他所想要的是尽最快的力量将眼前的敌人消灭,随后去守卫从其他方向所进攻而来的南方联盟军队。
正是这样的想法,让这位老将犯下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愚蠢的错误。
很快,交战的双方就汇聚在了一起,但这种汇聚绝不会令人感觉到丝毫的愉悦。对于习惯于轻装的佣兵而言,无论他们的个人能力有多么的优秀,当面对上那种几乎是被铁甲包裹起来的重凯步兵时一种深深的无力便会弥漫于心中。劈刺或者是挥砍,在对方整齐的队列之下,这样的进攻根本是毫无意义的。当双方交锋的瞬间,露出破绽的那一方就会被毫无阻碍的夺去性命。相比于普通刀剑根本无法穿透的铁甲,那些身穿皮甲的冒险者们几乎已经站在的地狱的入口。
无数鲜血飞溅在地面之上,最前排的重凯步兵几乎在第一瞬间就已经让敌人的鲜血沾满了他们银色的铠甲。这样的情形在希诺迪文的预料之中,他用最快的速度策马而上,最先冲入了敌阵之中。随后而来的四个中队骑兵从左右两翼开始迂回。
这场战斗的结局似乎已经很明确,阵型优先散乱的那一方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希诺迪文从一开始就知道情况会演变成这样,让那些散漫的佣兵去执行军队中严格的规矩,那根本就是痴人做梦。之前的担忧似乎一股脑的从心头被挥去。什么“孤狼”,什么了不起的指挥官,也仅此而已罢了。
面对包围着在自己身旁的那些佣兵,希诺迪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舞动着手中的长枪,恍然间一股寒气仿佛降临整片大地,从远处看来似乎有一层冰雪正在笼罩着他的全身,而靠近他身旁的佣兵们几乎是在瞬间被锋利的枪尖所洞穿,甚至于那些伤口在瞬间被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没有半滴鲜血溅出。
几分钟之后,希诺迪文的身旁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了。他们全都变成了冰棍,甚至于更多的人在无意间靠近了他的周围,随之便成为了一根人形的冰棍。
“霜华枪舞?”罗亚迪特无疑是识货的,但他的神情明显充满了惊异。
“不仅如此,你仔细看他用的武器。”巴布洛沉声说道。作为一名贤者,他对于魔法武器的敏感程度往往要超越常人太多。更何况,希诺迪文所使用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魔法武器,而是货真价实的亚神器--“冰雪女神长矛”。据巴布洛所知,那东西现在还被封存在亚西斯艾皇室的储藏室里,听说这是剿灭雷恩·赛博卡之后的战利品,只是在之后的数百年时间里并没有找到与之能够产生共鸣的勇者。
这件事罗亚迪特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万万没想到,雷因哈特所要对付的家伙竟然是那样的难缠。
苏米拉的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阿瑞斯,却发现后者正神情镇定的眺望着远处的情形。从他们的位置看来,交战的双方仅仅只是俩群模糊的黑影罢了。只有在足够的距离之外才能够安全的观赏这次的战役,这是莱茵哈特的意思,他不希望有其他的力量影响这次决战的平衡,用他的话来说:“既然历史上我能够胜利,那么我就应该会胜利。”
“局势好像并不乐观。”巴布洛忽然说道,“第一轮的碰撞几乎是完全的碾压,佣兵团在那些全身武装的重凯步兵面前根本无法发挥他们的优势。”
阿瑞斯拱了拱肩。“那当然。”他说,“佣兵原本就不擅长阵型战,更何况是这种大规模的平原冲击。”
“不过莱茵哈特好像还预留了不少后备队。”罗亚迪特提醒道。
“那并没有什么作用。”巴布洛接口道,“如果正面军队遭受了大规模的创伤,就算莱茵哈特预留了超过三个中队的预备队也无法挽回局面。”
就在巴布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位于佣兵军团的指挥营帐前忽然传出了撤退的号角。巴布洛几乎一口鲜血喷到地上,他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莱茵哈特的举动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原本可以依赖人数优势可能险胜的战局如果一来除了全军溃败之外,就再无别的可能了。
希诺迪文也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仅仅是第一波的交锋。甚至于他的骑兵中队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破开对方阵型的时候,敌方的主将竟然就这样吹响了撤退的号角,还选在这样的时候?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希诺迪文暗暗想道。
他开始怀疑对方是否准备了大量的伏兵诱使自己上当,但眼前的局势根本容不得他做出更多的反应。
因为佣兵军团已经开始溃败了,在重铠步兵与骑兵的追逐之下,那些佣兵早已魂飞丧胆,当他们听见撤退的号角之时,再也无法估计所谓的阵型以及身旁的同伴。所有人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只剩下一个--跑!玩命的跑!
希诺迪文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无论他心中有多少的疑惑,但溃败的步兵无异于一群待宰的羔羊。当心中最后一丝怀疑被驱逐时,希诺迪文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我明白了。”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阿瑞斯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你明白什么了?”苏米拉完全不知所以的问道。
“对于你而言,这件事太残酷了。”阿瑞斯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究竟是兴奋还是不忍。“用牺牲去换取牺牲,其实同样是牺牲,只不过模式被改变了而已。”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苏米拉焦急的问道。眼前不断的死亡令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忍受的郁闷,那并不是因为谁都感觉到不适,只是因为每一秒都有生命在眼前逝去,那种感觉对于一个祭司而言将会是巨大的烦躁。
“你知道莱茵哈特他打算干什么?”巴布洛追问道。
阿瑞斯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只是不能让敌人发现罢了。”他说道,“你们设想一下一个正常士兵的体力就行了,当大约一万八千人的佣兵团开始溃散之后,骑兵为了追逐最前方的佣兵会加快他们的速度,但对于重凯步兵而言提速是难以承受的。重凯步兵并不是一种适合追击的兵种不是吗?如果说他们的弱点是什么,那么就是无法高速的追击溃败的敌人,如果没有骑兵合围的话。但是白橡树军团的骑兵仅仅只有四个中队,你想用四个中队的骑兵去包围大约九个中队的步兵,这件事原本就很难实现,更何况莱茵哈特还有三个中队的预备队。”
“这件事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罗亚迪特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确实,不过如同按照这样的局面,就算莱茵哈特从一开始就用上了三个中队的预备队与敌对真正的在平原展开会战,他的赢面也不足三成。对于重铠步兵而言,缓慢推进时所需要消耗的体力远要比带着那几十斤的铠甲追逐少得多。与其全军覆灭不如兵行险着,我并不认为莱茵哈特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你似乎对他推崇备至?”巴布洛奇怪的看着阿瑞斯。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少年很少会主动表露自己的喜欢与厌恶,但这一次却与之前有些不同。
“谈不上推崇。”阿瑞斯摇了摇头,“对于我而言莱茵哈特是应该受到崇敬的,我想如果我们这里任何一人与他互换角色的话,一定无法在知晓真相的前提下完成这次的布局。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能够让这样的人在侯赛因公国里丧失性命。”
“我觉得答案快要接近了。”罗亚迪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的亮度已经开始逐渐的降低。这场战斗从开始至今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不,这样说并不贴切。应该说这场战斗从佣兵军团的溃败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整个普罗旺斯平原只能用尸骸遍野来形容,然而就算是数百具的尸体之中都很难找到一具白橡树军团的尸骸,这几乎是一场一面倒的战争。
甚至于就连希诺迪文老将都没有发现这一场胜利实在来得太过顺利了。 亡灵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