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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爷点点头,又忽然盯着山口菜子,“那你知道什么?”
山口菜子冷笑,不语。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看你一眼。”秦爷又说,“因为你实在很不要脸,实在令人恶心、想吐。”
山口菜子冷笑顿停,忽然盯着秦爷,“我怎么令人恶心了?怎么令人想吐了?”
“你真想听听?”秦爷笑的更加狞恶而拙劣不已,他又接着说,“你跟归红一起杀叶孤云,为什么要利用白云去杀?这还要脸?”
山口菜子不语。
秦爷一巴掌掴在她脸颊上,欣赏着她嘴角滴滴鲜血滑落,他似乎显得极为开心,他又说,“你过来真正目的是为了得到归西剑谱跟灾星剑,你拿了别人的钱,却办着自己想做的事,你是不是很恶心?”
山口菜子沉默,她的嘴似已被活活堵住、堵死。
秦爷又是一巴掌掴在她脸颊上,接着说,他这次说的很快,也很冷,“你过来非但利用了白云,还利用了白欢,你名义上答应了白欢的要求,甚至让他快活,但是到最后呢?”
山口菜子已喘息,额角滴滴冷汗已滑落,她似已因剧烈刺激而变得随时都会奔溃、死去。
秦爷冷冷盯着她,又冷冷的说,“到最后你一定会将白府里的主力灭掉,白云、白欢都死,你一手掌控白府。”
这一句句话仿佛是一把把刀,仿佛在割着山口菜子的心,她疼的几近晕眩、死亡。
秦爷忽然抓住她乌黑而混乱的发丝,用力摇晃十几下,又说,“你这样还不能令人想吐?”
她已听不到了。
一个死去的人,绝不会听到他说什么的。
山口菜子竟被他活活摇死了!
小苹果身子不停轻颤,嘴角剧烈抽动,她说,“她已死了。”
秦爷点头,叹息,“她的确已死了。”
听他的口气,他仿佛觉得还不过瘾,犹以未尽,还想折磨。
“那你为什么还对她说话?”
秦爷一脚将她踢飞,转过身凝视着小苹果,忽然说,“人活着,就应该有点人味,无论做什么都一样,哪怕有一点点,也是好的。”
他忽然从腰际摸出几百两银票,递给小苹果,他又说,“你找个地方住下,这个你们一定很需要。”
他不在说话,忽然招了招手,一群人忽然从后面牵出马匹,他们跃马狂撕,尘土飘飘,已到了远方。
轿子已抬起,他们慢慢的走向古道,在古道上慢慢的往前面走着。
白云叹息,直到此刻,他才睁开眼角,却只能看到厚厚的布帘子。
外面已传来声音,“你醒了?”
“我本就没睡。”白云已听出外面说话的是老七。
老七声音比秦爷苍老了些许,也和善了些许,“你为何不去看看那个害你的女人?”
“我并不认识她,看了只会徒增烦恼。”白云长长叹息,似已对这女人生出同情之色。
“我很奇怪一点。”
“你说。”
老七笑了笑,“绝代双剑平生杀戮无常,绝不应该有一丝善良、怜惜之心的,我有点不相信了。”
白云沉思,久久他才说,“剑有双锋,人也有善恶两面。”
他不太喜欢跟这人多磨牙,所以回答的也简洁而直接。
老七苦笑,“你原来也不喜欢多磨牙。”
白云不语。
老七忽然说,“一个人若是快要死了?不去多磨磨牙,岂非很不值得?”
白云心里虽然起伏不定,但说出的话却很平淡,“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你活不长了。”老七讥笑,又说,“一个人快死了,却未意识到死亡的可怕,也是一种福气。”
“哦?”白云也笑了,他说,“我只知道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死翘翘。”
“你觉得有奇迹发生?”
“也许。”白云笑了笑,又说,“算命的说我长命百岁,多子多孙,高寿高福。”
老七也笑了,“算命的话也相信?”
“别的人不信,这个算命的却一定要相信。”
“谁?”老七的脸色变了变,他心里已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天机神算。
“是神算子。”白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又笑了起来,笑的却很不开心。
老七想不明白,又说,“你看起来笑的很不开心?”
“是的。”
“说说你的理由。”老七忽然想知道这位绝代双剑之一的剑客白云,能有什么烦恼。
白云苦笑,“神算子虽然替我算过命,但却在梦里。”
老七苦笑。
轿子放下的时候,已是晌午。
酒楼并不大,却挤满了不少赶路的,大多很落魄,很疲倦。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没有一张空桌子,但是他们并不急,因为天底下还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很快他们已在楼上靠窗户的雅间里坐了下来。
点得菜并不多,却很精致,老七特地给白云要了一坛女儿红,他说,“一个人活着,就不要太委屈自己,大吃大喝,才有活着的味道。”
上菜的是个半老徐娘,年龄稍大,风姿犹在,特别是那笑容中,仿佛时刻都充满了令男人发疯、发狂的魅力。
她离开的时候,还向白云笑了笑。
白云并未吃菜,只是慢慢的喝酒,瞧见他们吃菜的样子,白云就不忍吃了。
他们吃菜的样子很奇怪,仿佛跟菜有深仇大恨似的,吃得又狠又凶,恨不得将菜活活咬死。
白云叹息,喝着酒目光已落到外面。
老七只解开了他一只手,让他吃饭,没让他做别的事。
他说,“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感觉菜里面有毒。”白云语声说的很平淡,但他们仿佛要炸了锅。
四个人同时看着白云,老七勉强自己笑了笑,“你这玩笑开的很大。”
他等着白云说话,白云笑了笑,又喝了口酒,才说,“我一点也不开玩笑。”
老七脸色变了,绝代双剑之一的白云说出来的话,多少还是有分量的,白云没有必要骗他们,现在好像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说,“你凭什么说这里面有毒?”
“我也不知道。”白云喝口酒,又说,“你们最好快点料理后事。”
老七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的脸,忽然冷冷笑了笑,他说,“我看你的感觉一定有了问题。”
“未必。”白云瞧着他们脸色,淡淡的又说,“也许我本就不该说的,因为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中毒的样子。”老七的眼睛已急得发红。
“你们现在当然没有中毒的样子,但是你们很快就有了。”白云不在看他一眼,目光落到外面来来回回赶集的人身上。
他们吃完就赶路,没有耽搁片刻功夫。
白云的穴道又被全部封上了,窗帘已撩起,外面的野花虽然已枯萎、凋谢,余韵却还在,依然带着另一种神秘而诱人的魅力,就像是女人,虽然没有了少女般的季节,但那种成熟而柔和的美丽却依然可以吸引男士目光。
他现在只能呆呆的看着外面路边的野花。
低垂而憔悴的野花仿佛更能吸引白云目光,白云暗暗叹息,忽然说,“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不怎么样?”
老七已有点厌烦白云,他忽然说,“你到底想说点什么?”
白云淡淡的笑了笑,又说,“你们最好停下休息一下再走。”
“为什么?”老七冷冷笑了笑,又说,“难道你是个怕死之人,害怕见到唐门唐虚?”
“我怕你们见不到唐虚了,很快就要倒下了。”他依然说的很平淡,似已不愿伤害到他们每一个人。
“哦?”
白云不在说话,他已感觉到轿子已在四面打晃。
老七脸色变了变,他忽然说,“停下休息。”
其他三个人听到休息,就立刻坐在地上休息,阳光并不剧烈,秋风吹在躯体,柔和而懂人,令人无心劳作。
老七凝视着其他三个人的脸色,竟已有了变化,他忽然说,“你们觉得怎么样了?”
那三人摇摇头,其中一人笑了笑,“我们能有什么变化?”
这人的话刚说出,另外两人忽然倒下,他也跟着倒下,这三人竟已神秘的倒下。
老七忽然伏在轿子窗口,又说,“你知道是什么毒?”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害我们中毒?”老七忽然握住轿子,双手一抖,轿子已四分五裂。
白云吐出口气。
这人力道实在大的惊人,可是白云也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发力了。
老七急了,厉声大喝,“我们中的是什么毒?”
白云叹息,“你们中的毒是鬼见愁。”
“鬼见愁?”老七的脸色已扭曲,他听过鬼见愁的名字。
这是个女人的名字,这女人毒人的本事也许比江湖中大多数人都要可怕、凶残,人如其名,毒的令人发愁。
白云点头,“没错,你现在最好坐下,不要动用力气。”
“为什么?”老七忽然斜眼盯着他,又说,“我用力气会怎么样?”
他说着话的同时,他的手忽然握住白云的脖子,吼叫着,“我知道我活不长了,但是我一定要拉个垫背的,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白云双眼上翻,舌头伸出,脖梗那根青筋几近被捏断。
他在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已要死翘翘了,他以为自己已要死翘翘了,可是却已发现老七的手渐渐松弛、无力,他脸上的怒意也渐渐僵硬、扭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倒下。
白云重重吐出口气,才说道,“好歹毒的鬼见愁,毒的居然让人感觉不到死亡。”
“也许。”说话的声音犹在远方,但人影已到了跟前。
这人正是给他们上菜的半老徐娘,她笑了笑,又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舒服点了?”
白云苦笑,“我一点也不舒服?”
“哦?”这女人眨了眨眼,他瞧了瞧不远处的尸骨,苦笑,“现在要杀你的人已死翘翘了,你为什么还不舒服点?”
“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一定不会舒服的。”
“为什么?”这女人将他扶起坐在破碎的轿子上,又说,“你难道怕我吃了你?”
“我实在怕的很。”白云苦笑,又说,“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遇到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那位鬼见愁女侠,都会害怕的,我岂能不怕?”
“你倒是很识相,居然连我都认识。”鬼见愁笑着打量着白云躯体,久久又说,“看起来你最近好像很不如意?”
“是有一点点。”
鬼见愁摸了摸白云的脸颊,又说,“看起来你现在好像很需要女人?”
白云倒抽了口凉气,忽然说,“我不需要女人,一点也不需要。”
“哦?”
白云陪笑,“当然是的。”
“我不信。”鬼见愁咯咯笑着,又说,“我不信你不需要女人,特别是我这样的女人。”
笑着笑着,忽然变得妩媚而妖娆不已,她又说,“我一定是你想要的那种女人。”
她说着说着就去抱白云。
白云忽然大叫,“等一下。”
“你说,如果说不好,我会给你难看的。”她笑了笑,又淡淡的说,“我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白云的脸色变了,他忽然说,“你为什么不将我的穴道解开?”
“我不能解开你的穴道。”鬼见愁笑的有点苦涩,又解释着,“若是将你穴道解开,我岂非就要倒霉了,说不定三个月下不来床。”
白云苦笑,眨了眨眼,又说,“我会温柔点的。”
鬼见愁叹息,“你这歪脑筋用来对付我,还不行。”
她忽然贼贼的笑了笑,又接着说,“但是用来骗骗小姑娘,还不成问题的。”
她忽然不说好话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身子掠起,忽然消失不见。
“再会。”
这是她临走时说的话,她的动作很快,白云只看到她屁股一扭,人就不见了。
远方箭一般射过来七匹快马,尘土飘动间,已死死定在白云边上。
七个人同时下马,吃惊的盯着四具尸骨,似已死也不信这四人会死翘翘。
说话是秦爷,他扶起白云,忽然说,“谁下的手?”
“鬼见愁。”
秦爷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他又说,“鬼见愁下的毒,你为什么没有事,而他们却死翘翘了?”
白云苦笑,“我喝的是酒,并未吃菜。”
“你为什么不吃菜?”
“因为我知道有毒,所以我不会吃的。”
秦爷忽然紧紧握住白云衣襟,冷冷的说,“他们并未加害过你,你为什么没有提醒他们?”
白云已在喘息,他勉强自己说出一句话,他说,“我已说过,但是他们都是大笨蛋,根本就不听我的话。”
秦爷点头,静静的凝视着大地,眼睛渐渐变得极为阴沉极为狠毒,久久忽然向四周看了看,又说,“鬼见愁刚走的?”
“是的。”
白云没有骗他,他实在不愿见到这几个人也死得很难看。
秦爷又说,“这顶轿子是老七弄坏的?”
“是的。”
“我们好像真的有麻烦了。”秦爷忽然又说,“你看到鬼见愁长什么样子?”
“是的。”白云忽然又接着说,“可我看没看到都一样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至少你看出她长什么样子。”
“你错了。”白云又说,“鬼见愁白天有一百七十多种精致面具,晚上据说有三百多种,下次遇到她的时候,说不定是老太婆,说不定是小伙子,小丫头,什么都有可能。”
秦爷垂下头,久久又说,“你有法子对付她?”
白云沉思久久,才说,“是有法子。”
“什么法子?快说。”
“我的法子就是等,等她找上门。”白云又说,“只要她肯上门,就有法子对付。”
秦爷沉思又盯着白云,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白云没有想,直接就说了出来,他说,“我不想落入她的手中。”
“为什么?她会杀了你?”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死活不活。”白云又说,“据说落入她手里的男人,大多数都没有逃掉,而且都自杀而死的。”
秦爷冷笑,“她看上了你?”
白云不语,已在喘息。
秦爷点头,似已看穿了白云的心思,忽然吐出口气,“我相信你了。”
“哦?”
秦爷点头,“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遇到鬼见愁,都要倒霉的,我也不愿见到这样的魔头。”
他忽然又笑了笑,“我理解你的。”
白云也吐出口气,得到别人信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到仇敌信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白云已做到了。
他说,“看来我们目标已达成一致。”
“是的。”秦爷笑了笑,“但是我绝不会解开你的穴道。”
白云沉默。
秦爷又说,“你知道鬼见愁找你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想在你身上找点乐子?找点刺激?”
白云深深吐出口气,又说,“就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愿意帮你,不愿帮她。”
他目中的神色变得很奇怪,仿佛很畏惧,又仿佛很忧虑,他又说,“我不愿落到她手里,死不死活不活的日子过久了,一定会发疯。”
秦爷笑了。
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条心,最好法子就是了解他的危机在哪里,是否与自己一个目标,目标只要一致,那么必然会一条心。
人已离去。
尸骨并未埋葬,秦爷甚至连看都没看。
白云问秦爷为何不将他们尸骨埋葬?他却说已埋葬了。
天葬! 剑道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