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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太忙,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比我年幼七岁的若烟也已经十九岁了。
在灯火辉煌的校门口,长大成|人的若烟,转过头来,面朝我嘴角上扬露出笑容那一瞬,我仿佛听到冰雪不断消融的声音,整个世界……春暖花开。
我眯起眼睛看她。
她在夜色下走到我面前,厚重的羽绒服,丝毫掩盖不住青春蓬勃的气|息,一双翦水秋瞳,和我们的母亲父亲一样明亮,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睫毛纤长卷曲且浓|密柔|软,两颊被凛冽的寒风扫上了腮红,乌黑顺滑如锦缎般飘舞的长发,落满了雪花。
第一次意识到,若烟是我二十五年来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比尹蜜和罗亚的任何女明星都漂亮,甚至比我们的母亲更漂亮。
我竟失了神。
“哥,你怎么穿这么少?”若烟像小时候一样,垫脚伸手,捧起我的脸,来回搓着给我取暖。
“冻成这样好意思说我么?”我抓住她的手,塞|进我的口袋,把尹蜜织给我的“谢礼围巾”围在她身|上。
有路过的同学跟她打招呼:“哟,烟儿,男朋友阿?真帅。”
若烟不好意思地抽出手解释:“是我哥,亲哥。”
“那太好了,我有机会当你嫂子了。”她同学对我抛着媚|眼,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我没理会,开车带若烟去吃饭。
若烟从小就是个单纯安静、心地善良、温和讨喜、与世无争的孩子。长大后还是老样子。
在西餐厅听说我有了“心爱的女人”还要求婚,她饭都顾不上吃,笑容满面地说个不停。
可很奇怪,她的反|应让我不爽|透了。
盯着她在小提琴音里晶莹闪亮、大放异彩的沉醉瞳仁,我问她:“哥要给你找嫂子,你不怕我没空陪你么?”
她望着我说:“好像你以前陪过我似地,你连管我和我姐的时间都没有,以后有了嫂子,正好有人替我和我姐照顾你。求婚那天记得带上我,我看看未来嫂子到底多美,居然能迷住你。”
我抿了口又酸又苦的红酒,笑说:“没你美。”
“那是。咱爸咱妈的基因多好阿。”若烟乐呵呵地垂头大快朵颐。
我却说不上为什么,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当然,我没有表现出这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神色如常地吃完饭,我带若烟去了国贸的“IDo”专柜。
知道是给未来嫂子选戒指,若烟挑了最经典的埃菲尔铁塔款式,大得很夸张。
完成了任务,我转头跟若烟说:“顺便挑一款你喜欢的,就当哥提前给你准备嫁妆。”
若烟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诧,随后说:“你要真有这份心,就别把爸妈的定情信物送嫂子,给我留着。”
我于是笑了笑,让营业员打包若烟挑的钻戒,然后送若烟回学校。
目送若烟一跳一跳地走进寝室楼,我开始打电话,按照她的思路,部署求婚。
第二天夜里,蜡烛从公寓门口通向楼前的空地,铺就了一条玫瑰步道,尽头摆着排成心形的火树银花。
我给尹蜜打了电话,在她走进烟火的包围圈后,手捧鲜花,单膝跪地,轻易说出了:“嫁给我,哪怕是假的,哪怕等那个人回来,你还是会离开我。至少现在,让我给你和这个孩子一份爱。”
说着这些准备好的誓词时,我莫名有种诡异的错觉。
非常不真实,明明应该站在我身后欣赏这一幕的若烟,似乎取代了尹蜜的位置。
穿着肥大睡衣、头发松散的尹蜜的脸,变成了若烟热泪盈眶的脸。
她毫无防备地陷入了震惊,马上又哭了出来,颤着唇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虽然很残忍,但只能是假的。”
我回神,认清眼前是尹蜜,不是若烟,却忘了将戒指取出戴在尹蜜的手上。
这场惊天动地的求婚,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围观群众。
尹蜜点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人群中奋力鼓掌的若烟。
晶莹的泪花,嵌在若烟粉面桃腮的脸上,无比动人。
而那枚没送出去的钻戒,最后套在了孔茜手上。
孔茜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纯属意外。
打从我回国,这女人就是个麻烦,幼清惹出来的麻烦。
我以为幼清聪明,却全是愚蠢的小聪明,连让公司当家花旦,息影给金主生孩子的买卖,她居然都敢接。
金主重男轻女,孔茜自杀,是我回国摆平的第一件事。
受了情伤的女人都脆弱。
我先用我母亲的抑郁症,安抚住了孔茜的情绪,随后编出恋|母情结,说自己会对她们母女负责,博得了孔茜的芳心。
可得到一颗脆弱的心,就必须忍受脆弱带来的敏|感。
孔茜和尹蜜不一样。
尹蜜不爱我,心思不在我身|上,自然察觉不到我的虚情假意,更发现不了我还有别的女人。
而孔茜则日日疑神疑鬼。
我不得不在她听说我要登记结婚时,将若烟挑的那枚钻戒套在她手上,疲于应对地吻着她的手背,对她说:“我娶尹蜜只是为了得到罗亚,报复尹家。我没送过她戒指,也不会跟她办婚礼,我爱的是你。”
孔茜瞬间从将信将疑的梨花带雨,转为如获至宝地送上香|吻。
好在我和尹蜜成为合法夫妻以前,孔茜没闹。
我顺利拿到罗亚的股份,成了名副其实的总裁。
尹蜜也因此得到其余的全部股份,和尹鸩馈赠的一套豪华公寓,成了罗亚的最大股东和法人,衣食无忧地安心待产、搞创作准备出道。
许是不希望破坏在养女心中的形象,我正式接管罗亚那天,尹鸩趁尹蜜不在,专程跑来公司,用威胁的口气提醒我:“只要你真心对蜜蜜,罗亚迟早是你的,慈恩也会有你的一半。但如果你敢辜负蜜蜜,或者说些有的没的陈年旧事,伤害到蜜蜜,别怪我不给你死去的父母面子。”
我唯唯诺诺地笑说:“我对尹蜜的爱,足以盖过对前尘往事的恨。何况多亏有您和简伯母,才有我们兄妹的今天,我怎么会放着安生日子不过?而且,要是想说我父母的事,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不会故意装作不认识尹蜜。隐婚只是因为尹蜜想出道,又不想媒体过多关注她的私生活和我们的孩子。”
尹鸩被我顺从胆怯的演技蒙混过去,不置一词地哼笑着,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婚后,若烟以我工作忙、可以帮我照顾尹蜜为由,要求住进尹鸩买给我们的新房。
我说:“雇阿姨就行,你安心住在学校。”
若烟却不满地反驳:“学校哪有家里好?”
尹蜜也帮腔:“阿姨要雇,若烟也要搬回来住。寝室人多,条件能跟家里比么?”
于是,若烟住进了给康康准备的儿童房,天天围着尹蜜喊“嫂子”,每个月陪尹蜜去医院做定期产检,晾衣架上经常挂着她忘了收的内|衣|裤,我时不时还会撞到她洗澡、上厕所、换衣服……
尽管尹蜜最终没雇阿姨,大腹便便地从尹家的小公主,自愿沦落成了我和若烟的保姆,一边写歌、一边照着食谱学习,为我们兄妹洗手作羹汤,比孔茜贤惠百倍……
但那段时间,我却异常烦躁。
像婚前那样买回尹蜜的旧电话号,刺|激简亦凡,已经满|足不了我,只有孔茜,才能暂时缓解我没来由的空|虚和厌烦。
面对她,我一点也不正|经,也不需要正|经。
我开会时跟她讲荤|段|子,休息时在办公室和她|做比段|子更难以启|齿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向尹蜜求婚时的诡异错觉,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
只要我闭上眼睛,抱在我怀里的人就变成了若烟。
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脱口而出若烟的名字。
幸好我每次都克制着自己睁开双眼,直勾勾盯着孔茜餍|足的表情,提醒自己……那件事是不该想的,那个人是不能碰的。
久而久之,太怕自己变成和简亦凡一样的怪物,我变得无法投入。
孔茜常不满地发难:“你是真不|行了,还是一个孕妇都能把你魂勾|走了?”
我说:“最近工作太累,现在演艺圈多难做你也知道。我接手罗亚时间不长,很多合作进展得不顺利。另外,简亦凡走了,我的报复计划也不好完全彻底展开。”
屡屡跟孔茜说这样的话,本是为了让这个对我死心塌地的傻女人,日后为我所用,没想到她傻得出人意表。
当然,这是后话。
那次办公室谈话后,我决定暂时不碰孔茜,直到下次报复成功才给自己解|禁。
尹蜜早产生下康康后的第三个月,给她定档筹备发片的同时,我查出了郑俊翊母子的住处,以及郑俊翊母亲的癌症,迎来了最佳报复时机。
那才是我的第一个游戏,考验亲情和母|性的游戏。
我趁郑俊翊的母亲出门买菜,潜入她家,留下了一本存折、一份亲子鉴定和一张字条:“你癌症晚期,活不久的。现在自杀,我保证你儿子顺利出道,认祖归宗。不然,你和镖客们打P的视|频,会出现在你儿子的学校。做个选择吧。毕竟,一点都不难。”
有存折做遗产保障,有假亲子鉴定上尹鸩的名字,后果如我所料,那女人自杀了。
我在对面的天台看戏般目睹一切,赶在郑俊翊放学前,戴着防尘鞋套和一次|性|手套,再度拿备用钥匙潜进她家,小心翼翼地越过血泊,取走了先前的字条和亲子鉴定,只留着郑俊翊母亲的遗书,和按照字条密码取出全款存入的新存折,然后通知简瞳,那女人死了。
电话里,简瞳很诧异我怎么知道郑俊翊母子的存在。
我终于可以不演了,直接冷笑:“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早就知道。给尹蜜下|药的事你赖不掉,郑俊翊母亲的死你赖得掉么?虽说她是癌症自杀,但如果尹伯父发现自己还有个儿子,结合当年尹蜜母亲的死,尹伯父会对这个女人的死怎么想呢?”
简瞳愕住:“我马上找一批人带钱过去,你连夜安排那个野种出国,我绝不允许他出现在尹鸩面前,更不允许小凡知道他的存在。”
“好,我办事,您放心。”
我心满意足地笑着挂了电话,展开阳奉阴|违的第二步行动。
果然,我不过是累了。
郑俊翊被幼清捡回家那天晚上,我和孔茜无比和|谐,孔茜满|足以后对我笑成了一朵花。
我捏着她的脸,同样笑得洋洋自得。
我想,我应该已经忘记了对若烟莫名其妙、不切实际的幻想。
即使真的有过,也已经成为过去。
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这是我们唯一的关系。
尹蜜生下康康后的第五年,被我苦心孤诣赶走的简亦凡,又在我的日思夜想中回来了。
他前脚刚走出我的办公室,孔茜后脚就闯进来问我:“那是谁阿?凭什么打你?”
我摸了摸被简亦凡打肿的脸,冲孔茜笑:“我抢了他的老婆孩子,你说他是谁?”
孔茜愣住几秒,叹着气收拾一片狼|藉的办公桌,阴阳怪气地揶揄我:“简亦凡才是你的真爱吧?你对他爱的深沉,就是即使放弃天下也要取他狗命。”
她说:“本来公司眼看到手了,你怎么为了吸引他回国,连转移股份、侵吞财产的事都故意暴露?就算你没野心图财夺权,只想报仇,可为什么不想想真进了监狱怎么办?难道自己的前途比不上一个简亦凡?比不上简亦凡毁在你手里的快|感强|烈?我真不懂你图什么!”
“你不需要懂。”我摆手示意孔茜出去。
孔茜却在转身前看到了桌上尹蜜的果照,质问我:“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碰过她么?”
我懒得解释,态度消极:“拍照就是碰过她了?那我没拍过你的照片,是不是也没碰过你?”
跟了我将近六年,比谁都了解我的脾气,孔茜乖乖噤声退出办公室。
而无任何疑虑,简亦凡来办公室找过我,随后便去我家楼下的停车场找了尹蜜。
但他等了注定跟他永无可能的尹蜜六年,是出乎我预料的。
毕竟,尹蜜都等不下去,因爱生恨嫁给了我。
毕竟,简亦凡压根不知道康康是他的亲儿子。
听尹蜜醉醺醺地投怀送抱讲明一切,我唯有以退为进:“照顾你和康康,是我自愿的,是我求来的。你要是觉着对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我。如果你想带康康回到他身边就直说,我随时可以跟你离婚……”
尹蜜扑进我怀里嘤嘤哭泣,像极了小时候看《你死我活》吓哭的若烟:“你别瞎想!我早就不爱他了!我是真愿意带着康康和你过一辈子,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娘俩。”
不仅是看电影的时候,游戏打输的时候,若烟也会这样哭。
作为一个男人,此时自然不能退却。
但尹家的女人,我不想碰也不会碰。
生怕被欲|望蛊|惑了心智,我维持着一丝理智,把她拥在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说:“懂了。康康还在睡,我怕吵到他。明天我叫幼清接康康去她那住几天,咱俩安心在家过二人世界。” 连哭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