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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树长得真壮实,反正以后小区还要绿化,先留着吧,权当是留作个纪念,好歹这树也是见证了一段残酷历史了。”
用手遮了下茂密枝叶间投射下来的斑斓晨光,刘佐权不禁有些感慨和惋惜,虽然知道说了也不见得会被采纳,但他依然想尝试着劝说开发商吴德把这棵近百年树龄的旱柳给保留下来。
“铲了!刘大师说了,这叫孤阴煞,不能留。”吴德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但口气却不容置喙,像一个审判长,直接给眼前这棵高大粗壮的旱柳判了死刑。
嫌弃地踢了踢粘在脚底的泥,吴德吸了吸鼻子,刚下过雨的空气中弥漫着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
抬眼往远处空旷预待开发的场地看了眼,他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眼看就要立秋了,这开工似乎有些晚,这里的冬季来得较其他城市要早,因为这里是北方的哈尔滨。
顺着吴德的视线看过去,刘佐权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因为偌大的场地只有这一棵树,的确有些像“刘大师”所说的“孤阴煞”。
第二天是“刘大师”从老黄历中挑选的适宜破土动工的吉日,所有的设备、挖掘机和员工都在这一天全部就位。
时钟的指针刚跳到凌晨五点零八分,随着一阵鞭炮声响,开工仪式正式开始了。
吴德开发建盖的小区很多,一般在动工的当日都要进行一系列繁琐的奠基、破土仪式,但这里却是个例外,迥异往昔,他只是让工人放了一些鞭炮意思了下,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请一些重要的市领导来剪彩、发言、祝贺,更没有通知任何媒体来采访拍摄。
大伙都心知肚明吴德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低调,因为这里是日军731部队的旧址。
旱柳在整个场地的居中位置,开工的前一天,刘佐权已经命工人将树干给锯断拉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高出地面约十公分的圆木桩。
挖走这个树桩便算是正式动土了,接下来就该按部就班地施工。
由于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依然有些粘湿,十分钟后,挖掘机将遍体鳞伤的柳树根连根挖出并将树根留下的大坑洞填上土,随后过来几名工人将地面整平,将事先准备好的鞭炮摆放到上面。
酷热干旱了一整个夏天,这眼瞅着马上就要到夏秋之交了,雨水却多了起来。忙着指挥工人施工的刘佐权,在傍晚六点前那一阵紧似一阵的雷声中草草安排工人们收工了。
临时搭建的工棚在施工地往东的一片空地,因为离市区和繁华地带较远,吴德给这些工人们雇佣了四名大锅饭厨师,一天三顿饭虽不丰盛,但好歹都是热乎的。
第一天开工,工人们体力消耗得都不重,所以饭后,他们便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天、打扑克牌或者喝点小酒。
暮色渐沉,雨势渐大,工人们的兴致被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和震耳的雷声给搅扰了,不到夜里七点,在大雨的催逼下,这群人不得不缩进闷热的工棚里继续侃大山。
白天动工的那个柳树留下的坑洞周围依然可见鞭炮的红色碎屑,夜里十点,在雨水的冲刷下,坑洞上临时填盖的土开始下陷,周边的土随着雨水往坑洞里一点点地陷落,竟然比白天挖掘出的坑要大而深。
在四方暗幕中,联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恐怖而又血腥的历史,这不停下陷着的坑洞给人一种莫可名状、惊悚的感觉。
随着一道闪电带来的短暂照明,坑洞里伸出了一双奋力向上攀爬的苍白的手,与这双手同时出现的是一阵带着窒息感的气喘声。
在雨幕的裹挟下,一个浑身沾满泥土的黑色身影挣扎着从坑洞中爬出,他身上褴褛的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在他后背上有个白色的标有“104”的编码,在被雨水冲刷掉上面的泥土后却隐约可见。
爬出坑洞后,他继续向前匍匐着爬行了一段距离,他四肢的协调灵动性很差,但从他用力抓握地面的举动上可看出他的求生欲望很强。
在确定身下的地面平实不会下陷后,他赤足站起身,雨水将他长及地面的头发打湿,沉甸甸地黏贴在前胸两侧,与他浓密的黑色长胡须纠缠在一起,五官中能看得清的只有他那双透着茫然,但却清澈明亮的眼瞳。
他没有留意,在他刚才爬出的那个坑洞旁被他带出的还有一块看不清是人类还是动物的白骨…… 秘密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