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去帮你打理生意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你是我挣不脱的牢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夏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清亮依旧。顾则西推着我走到落地窗前,玻璃上方挂着彩色的小灯,不停地闪烁着,绽放了满眼光芒。
这里视野还算辽阔,却也只能望到门口。院子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了,看起来却越发萧索了。
我轻扯了一下嘴角,暗自嘲讽自己太过矫情。
顾则西坐在窗台上面对着我,那双大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脚尖抵着地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闲散自在。
我轻抬起下巴看着他,他轻皱了皱眉,拿出一支烟叼在唇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打火机,侧着脑袋啪地一声点着了烟。
他吸了一口烟,转过脑袋吐了一口烟,这才低头看着我:“这么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啊。”
吐出来的烟雾在空中缓缓飘荡,又渐渐扩散开来,飘到我这边来了。
我佯装不耐烦地抬手扫开面前的烟雾,又腆着脸向他摊开手:“能给我一根不?”
顾则西挑眉勾了勾唇角,面色温和地凑过来一些,放缓声音道:“想吸啊?”
那专门放缓的语调和灿烂的脸色还真有那么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我也不自觉地跟着扯开了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还没来得及说是,受伤的腿就被顾则西狠狠戳了一下,疼得我头皮发麻牙低开始打颤了。
我咬着牙抬手就去打他,却被他给躲开了,空留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你呀,最好别让我逮到你抽烟,要不你就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顾则西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丝丝缕缕的烟雾源源不断地飘了过来,着实让人恼火。
“靠!我只问你要了这一次!”
“是啊,确实是只问我要了一次。可你病房床脚可藏着不少烟头,说吧,那些烟是哪来的。”
我吞了吞口水,用余光瞟了他几眼,有些心虚地说道:“那个……是别人抽的,我怎么知道。”
顾则西冷笑了一声,抓着我的轮椅把我转到了他那边。
他一手撑着窗台,一手夹着烟,弯下腰来面带戏谑地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神情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被盯得头皮发麻,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看,差一点就全招了。
幸亏许少卿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抢走了没抽完的烟,随手掐灭后扔在了烟灰缸里,顺便拿了果盘往我手心里塞了几颗糖。
“这烟你也该戒了,对身体不好。”
顾则西轻嗤了一声,站直身子从果盘里拿了一颗水果糖,漫不经心地剥着糖纸,揶揄道:“是啊,没准哪天当妈了,小心孩子一生出来就管你要烟。”
许少卿跟着轻笑了一声,我气急反笑,抬起那条没受伤的腿就准备踹过去,却被顾则西一下躲了过去,堪堪踹在了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夏洛身上。
伴随着一声惊叫,许少卿手里的果盘被打翻,糖果瓜子抛在空中。冷不丁的,顾则西往我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跑过去就去拽夏洛。
夏洛被拽着手不受控制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最后被顾则西一把抵在了墙上,这才算是停了下来,脸色却是一片苍白。
反应过来后摁着顾则西就是一顿猛捶。
我和许少卿在一旁看戏,很是庆幸夏洛没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反正罪魁祸首就是顾则西,打他也是天经地义。
我装模作样地轻叹了一声,这才发觉嘴里甜甜的。原来刚才顾则西往我嘴里塞了一块儿糖?
可我关键时刻也没帮他说什么,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唉,算了算了。看他们闹成一团了我就不掺和了,眼不见为净。
我轻轻摇了摇头,手扶着轮椅的轮子准备去别的清净的地方。许少卿倒是先走过来推着我去了沙发那儿,顺便往我怀里扔了个抱枕。
那天晚上除了我以外,其他三个都喝了不少酒。以前没发现,夏洛也是一个爱喝酒的。
她听说许少卿这里藏了不少好酒,眼睛都亮了不少,自顾自地跑到酒柜那里拿出两瓶珍藏了很多年的葡萄酒,二话没说就给开了。
当时许少卿的眉毛都抽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反而还递过了杯子。
夏洛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道听途说的故事,从娱乐圈说到自己爷爷当年的光辉事迹上,又扯到了许少卿这号身世神秘的人物身上,还拉着人家要结拜。
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是要拜干爹。
我坐在一旁捧着个热水杯笑个不停,许少卿醉眼朦胧地叫了她一声丫头,全然没有平日里冷静克制的模样。
顾则西半倚着沙发,手里拿着酒杯看着他们笑闹,偶尔笑骂几声,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温润的味道,和以前清冷的模样有了一些分别。
人总归是要变的,或许他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也长大了。只是虽然看他是笑着的,总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开心,甚至眼底还微微流露出几分郁郁的神色来。
他抬起头来向我看了一眼,怔了怔,又笑了一下,收敛了所有的神色,放下杯子走了过来。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让他们继续喝吧,我送你回房休息。”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把我推进屋里。我一手撑着床一手撑着床头柜想自己慢慢挪到床上去,顾则西上前扶着我的腰,小心翼翼地把轮椅拉到一边,把我抱上了床。
我低头整理着被子,轻声道:“二楼还有两个房间收拾出来了,你和夏洛去那两间房休息吧,就在我头顶。”
“再说吧。”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渐渐收敛了轻松的神色,面容看起来沉重严肃了不少。
我的心不自觉地绷紧了一些,总觉得他好像要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的,有些心虚。
顾则西抬起眼帘直直地望向我的眼底,眼神分外清冷犀利:“你和季明川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叫多生的小孩子。秦素这号人你应该认识吧?她看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
秦素这个人怎么样我想我比他更清楚,他尚且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只是我终究还是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自己和她相处过,对她的事情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但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可事实告诉我,“旁观者清”确实是被实践检验过的真理。
顾则西的目光就像是夏日里的冰块似的,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放在我的心上,心口一阵骤缩,却又无处可躲,只能这样堪堪承受着,直到冰块一点一点地融化,顺便将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带走,化作一汪细流慢慢流下。
我只觉得嗓子堵得难受,吞了吞口水,避重就轻地说道:“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就是吵架不投缘而已。多生……多生他有自己的亲戚,让他亲戚带更好一些。”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别开了目光,低头看着被子上的碎花儿,抿了抿嘴唇。
是了,我和季明川本来就不和,就算是起了冲突又能怎么样,我都习惯了,别人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至于多生……他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而已。他本来就懂事,根本用不着谁去自作多情地拯救他。
“其实……”我涩涩开了口,发生声音有些发颤,还有些沙哑,便咳了一声,将不该有的思绪都压了下去,继续道,“其实这样大家都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嘛。可能缘分就到这个地方了,强留是没有用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内心无比认同这套说辞,甚至很是满意,就连和顾则西对视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
顾则西的眉心一直紧紧地拧在一起,深邃的眼底似乎带着极为浓重的猜忌神色,又渐渐放松下来。
他长叹了一声,帮我掖了掖被角,拉长声音说道:“苏末,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对季明川,你也不需要有什么歉意。你没欠他什么,也没有必要这样任由他蹬鼻子上脸。”
我扯了一下嘴角,眼睛有些发酸,心也像是塌了一块儿似的。
像是泡在了一盆温水当中,暖了许多,还有点疼。
或许之前我完全可以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撕碎,并且能够挺直了腰板儿将季明川狠狠训斥一番。可我现在没了工作,就连住院费都是季明川给的。
我可以一气之下撕了纸,可最后还是要搬进去的。因为我已经断了经济来源,就像是一个寄生虫一样,依附在季明川的身上,祈求他给我一口吃的好让我饿不死。
这样卑微到深入尘埃的我,自己都厌恶得无以复加。可又能怎样呢,什么都不能。
当我躺在重症监护室醒来的时候,我也发誓病好之后一定要给季明川好看。可那股气在现实面前一点一点耗尽,最后甚至成了一个牵线木偶,只能顾影自怜。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仓皇地扯了一下嘴角。碰上顾则西明朗的目光时还是装不下去了,低着头撇着嘴,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顾则西叹了一口气,轻轻揽着我的肩膀,拍了拍我的背,叫了一声苏末之后什么都没说。亦或者,根本说不出来了。
我一直在许少卿家待了三天,顾则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中午吃了饭要直接往机场赶。
践行宴是设在许少卿家的,桌上没有摆酒。
我却趁着热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许少卿,你之前不是让我帮忙管理酒吧么。我想了一下,我决定去了。那里人多热闹,还有钱赚,多好啊。”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