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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悠闲的大爷模样着实让人恼火，我暗骂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为了表达我对他的不满，我故意将车子开得飞快，遇到红灯的时候刹车一脚踩到底，狠狠地将他前后冲撞好几下。

　　他捂着嘴巴干呕了好几下，我颇为解气地扯了一下嘴角，十分好心地帮他打开了车窗，任由冷风席卷着灰尘狠狠灌进来。

　　季明川哆嗦了几下抬手就关上了车窗，我暗戳戳地打开了一条缝：“这是你的车，想吐就吐吧，大不了花几个钱清洗一下就好了。但是味道太恶心了，能不吐还是不吐吧。”

　　话音未落，绿灯亮起。我轻勾了一下嘴角继续用允许范围内最快的车速在路上疾驰着，季明川面色苍白地狠狠瞪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站在高处给别人难看是这种滋味，还真是畅快。

　　我用余光扫了季明川一眼，脑海中回荡起寥寥几个字来——风水轮流转。

　　就在我春风得意的时候，却没想到恶山恶水很快就转到我这边来了，而且来势凶猛让我一时半会儿招架不住。

　　我将车子停好之后就和季明川一前一后地向单元楼走去，远远就看见门口挤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我蹙了蹙眉放缓了脚步，一下和走在我后面的季明川撞了个正着。忽然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跟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拽着季明川的胳膊就转身往回返。一个女生却率先跑过来挡住了我的路：“请问……你是苏末小姐吗？”

　　她手里拿着几张纸，手冻得红彤彤的，用一副极其恳切的模样盯着我。

　　我向门口方向瞥了几眼，见那些人都盯着我看，我忙转过身去。正要说话的时候季明川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低头看着那个女生：“她不是苏末，有什么事情请先去找警察，不要堵在别人家门口。”

　　“她就是苏末！这里有她照片！这个男的是谁！”原先堵在门口的人群呼啦啦地冲了过来，将我和季明川围在中间拿出手机使劲拍照。

　　我潜意识里回想着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罪了谁，居然会被一群人围攻。季明川转过身来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伸手拽过了我的胳膊，抬手去推严严实实的人群。

　　“苏小姐，请问你到底和顾则西是什么关系。之前你为什么会和他住在一起？而且你们微博也是互相关照的状态，请问你们是不是正在交往？”

　　那些人拿起手机拍着视频，七嘴八舌地将这些问题抛了出来。

　　我心下一紧，忽然想到之前顾则西墙壁上的那些涂鸦，心里一阵发凉。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苏小姐您这是承认了吗？之前您在微博上寻找的那个男生和顾则西是什么关系呢？有人说他是你和顾则西的私生子，请问您怎么看呢。”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将我淹没，这些无厘头的问题被他们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竟在他们的提示下去认真地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心里空落落的，只剩下耳边的吵嚷声。

　　我只能机械性地被季明川牵着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门口挤去。

　　即便他现在就紧紧握着我的手，四肢仍然是冰凉入骨的。他们这种质疑的语气和冷厉的目光让我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事情的错觉。

　　“我和顾则西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顾则西根本就不在这里住，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一边费力地推搡着人群一边冷声解释着。

　　“也就是说顾则西一直都在你这里住是吗？就连吃穿用度都是用你的钱吗？”

　　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再次将我的意思曲解，我拧眉有些厌恶地瞪了回去。手心一松，季明川挡在我身前语气极为冷厉地训斥道：“她，是我季明川的老婆，和那个顾则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还有，这里是我家，你们再跟上来一步信不信我现在就告你们骚扰啊！”

　　骚乱的人群只得了片刻安宁，接下来就以更加迅猛的态势围攻上来。

　　我看着季明川宽大的背影抿了抿嘴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着物业的电话。

　　“别让她报警！”不知是谁冷不丁地吼了一嗓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机就被挤得掉落在地，屏幕彻底摔得四分五裂。

　　我忙挡住人群蹲下身子去捡，伸出去的手却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手机被踩得粉碎。

　　混乱中不知被谁狠狠拽了一下头发，疼得我发出一声尖叫来，被迫抬起头来向上望去。

　　灰蒙蒙的天早已被这群丧心病狂的人给挡得严严实实的，头顶上方飘动着衣摆，杂乱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人群忽然发生一阵混乱，我被来来回回挤了好几遍，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撞倒在地，连腰都直不起来。

　　场面混乱了几秒之后人群松动了一些，季明川带着凛冽的气息拨开人群向我走了过来。

　　我就这么保持着被撞倒的姿势抬头仰望着他，目光触及到下巴上的胡渣时躁动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却还下意识地鄙视我的这种反应。

　　他一把将那些人推开，弯腰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提了起来，像护鸡仔一样把我护在怀里，浅淡的酒气不停地在鼻尖晃动着。

　　我还没来得及感春伤怀他便一手搂着我一手拿出手机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语气极为冷厉地将对象呵斥了一番，就连对方的爹娘也被连累了。

　　末了他还拿起手机对着那群人照了一圈，指着他们的鼻尖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是在网上看到任何关于我们家苏末的消息，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好好的狗仔不当非要当一条拦路狗，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我就像是一条被人欺负了的小狗似的，窝在季明川的怀里看着他张牙舞爪地帮自己出头。

　　好在最后物业的人来了，将那些不速之客都给轰走了。走之前还让他们将存下来的视频和音频都给删除掉了。

　　当我握着那只被踩得支离破碎的手机时内心忽然变得充实了许多，抬头忽然和季明川那清亮的眼眸撞在一起，思绪顿时沉了沉。

　　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目光犀利又沉稳，眼底似乎有无数海浪在翻腾，却又看起来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变化。

　　我抿了抿嘴角正要开口表示些什么，他的目光却向我的手心一扫，面无表情地率先转身进了单元楼。

　　“你们老板没给你发工资吗？”

　　我紧跟在他身后，悠长的脚步声中忽然夹杂了这么一句。我愣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沉声道：“只是没时间换手机而已。”

　　他轻嗤了一声停下脚步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过了几秒后侧过身来目光悠悠地看着我：“你拿钥匙了吗？”

　　“应该是拿了。”

　　碍于刚才他在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和他对着干，就这么在他的审视下掏出钥匙开门。

　　他一直以非常闲散的姿态斜倚在门边，即便我没有刻意去看他，仍觉得被盯得浑身难受，只能加快速度开门。

　　随着锁簧弹开的那一声轻响，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推开门就往里面走。

　　我前脚刚进去，身后就传来一道关门发出的巨响，带起的风掠过后背一阵发凉，一阵酒气随着空气肆意飞扬。

　　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一个黑影就压了下来。

　　季明川一把将我推得抵在了鞋柜上，后腰被鞋柜上的棱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我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没缓过劲儿来嘴唇上就是一软，牙齿厮磨着嘴唇又疼又痒的。我拧眉用力推了一下季明川的胳膊，他却以更加的力道搂住了我的腰，一个用力便让我紧贴着他的胸口，动作更加肆无忌惮。

　　黑暗中他的喘息越来越沉重，拖着我脑袋的手不断收紧，整个人被他以一种强硬的态度不断收紧，脚底又是一阵发软。

　　我去！

　　我虽然对他心怀恨意，可也没有断情绝欲，态度再怎么坚决也禁不住他这么强势的猛撩。

　　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狠下心来踩着他的脚用力推搡了他几下：“季明川你丫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我嗓子沙哑地训斥了几句，摸黑就向里面走去。从他那边经过的时候刻意躲得远远的，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以此来掩饰乱糟糟的内心。

　　就在和他错身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顿时吊在了嗓子眼儿里，吞了吞口水。

　　“他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嗯？”一道戏谑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促狭的笑声悠悠传来，我忽地笑了一声。

　　原来他只不过是想借许少卿来折辱我，刚才莫名的情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烦乱的情绪渐渐被压了下来。

　　我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直直地对上了那双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明亮的眼眸。憋在胸腔里的怒气似乎有了一个出口。

　　不管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出于维护尊严的目的，我只能选择回击，怎么让他生气怎么来。

　　我轻笑了一声缓步走了过去，直视他的双眼步步紧逼，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难道他在你眼中只有这么点能耐吗？知道我为什么不和那些同事一起回来吗？因为他去找我了。”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