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际花夜闯教授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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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就是一个不服软的人,对方施加的压力有多大我的反抗力度就有多强,所以我经常做一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
现在季明川更是摆出一副天下为他独尊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爽。我在心底冷嗤了一声,故意用一种挑衅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几遍,欠揍地拉长声音道:“不是谁都想来你家的,下次麻烦关好门,更不要在学生面前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好整以暇地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他的指尖明显顿了顿,线条冷厉的眉峰蹙了蹙,微微低垂着的眼帘缓缓掀起,眼底的怒意渐渐升腾而上。
很好,已经生气了。
我暗暗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冷着脸等着他在我面前发火,等着他卸掉这层冷冰冰的外壳,等着看他在我面前出笑话。
但是季明川是何等聪明又是一个何等冷漠的人,就在我以为他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也只是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苏末这两个字像是分分钟要被他咬成粉末再生生吞下去似的,我眉眼舒展地应了一声,顺势坐起来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紧不慢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手机。
“我知道咱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一定忘掉我的名字了,没关系,有机会的话还是多温习一遍比较好,我不会介意的。”
我胡乱翻找着他的通讯录,一串数字忽然生生地闯进我的视线当中,我的眼前一阵刺痛。我正要细看的时候,一只手忽然将手机抢了回去,那串数字瞬间从我眼前划过,化成一串光影。
“苏末,你还真是……让人生厌!”季明川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拽到门口,生猛地将我抵在门口,俯下头来死死地盯着我,脖子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
我们之间距离不到五厘米,我甚至能够看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他的眼底就像是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飓风席卷起巨大的风浪,试图将我一点点吞噬掉。
我没出息地心肝狠狠颤抖了几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跟他较着劲。不是因为他误会我,不是因为论文的事情,不是因为酒吧的事情,更不是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不是!
此时的季明川就像是一只即将冲破牢笼的困兽一般,眼底汹涌的杀气即将冲破天际。
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渐渐地将畏惧的情绪压了下来,没脸没皮地换上以往那副不知羞的样子。
“季老师半夜三更穿成这个样子,还和女学生保持着这么暧昧的姿势,你这是心怀不轨吗?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应该是江城大学一桩重大新闻吧。季老师觉得这个新闻取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他眼底的神色明显狠狠晃动了一下,握着我的手不断收紧,掐得我脸上的肌肉都抖动了一下。
“‘江城大学交际花不知羞耻夜闯大学教授卧室,却被无情羞辱’这个标题怎么样。”
这些尖酸刻薄的语言从季明川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带着凉薄的味道,在唇齿间辗转了几遍之后缓缓浸入我的耳朵。
我轻轻勾了勾嘴角,颇为赞赏地说道:“季老师到底是研究过语言的人,描述得还真是……颠倒黑白。”
季明川的脸又在我眼前放大了一些,我不自觉绷紧了身子,缓缓踮起了脚尖甚至还屏住了呼吸。
那双华光流转的眼睛变得异常平和,我的耳边掠过一阵温热的气息。
“苏末,从今天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不要越线。”
伴随着暧昧的说话声,我的大腿处忽然感觉痒痒的,还像是被什么划过了似的。我凝眉一把将他推开,正要质问他动手动脚的时候,几张百元大钞从我的睡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你拿着这些钱找个酒店去过夜,其他的我帮不了你。”
季明川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响起,我还没有来得及抬头,一道用力关门的声音便在耳边掠过,带起的风将那几张钞票吹到了我的脚边。
又是钱,还真是……
我在心底冷嗤了一声,低头盯着那几张钞票,就像是盯着仇人似的。那道铁门就像是我和季明川之间的障碍一样,永远都是这么生硬冰冷。
我捡起那几张纸币,用力攥在手心里,胸腔里像是硬生生地憋了一口冷气似的,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
我在心里将季明川问候了无数遍,心口也像是要被怒气给憋炸了似的,脑袋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我恨不得现在就拍门将这些钱扔在季明川的脑门上,再将他狠狠羞辱一番。
但是现实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冷冷地扇你一个耳光,甚至还赠送你一串回音。
我一旦这么做,就意味着我在他面前失了风度,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那样只能让他更加看不起我。
我只能打碎牙和着血用力咽回肚子里面去,然后给他一个璀璨妖冶的笑容,换来他一个阴晴不定的表情。
那几张纸币快要在我的手心里挤出水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怒气和怨气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就这么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踩着人字拖鞋晃荡着下了楼。夜间的凉风忽然吹了过来,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季明川,你还真是够可以的。”我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皓月,咬牙切齿地诅咒道,“祝你永远都逃不开黎陌的魔爪,永远都做一个小教授,一辈子都窝在江城里不出去!”
“苏末?”一道狐疑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五十米远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身影。
我眯了眯眼睛又上前走了几步,这才看见了顾则西那张清冷的脸。
此时的顾则西虽然站在路灯下面,影子却融入了黑暗当中。但是他在我的眼里就像是闪着耀眼的光芒,每向前走一步,都像是在向我招手。
我满心欢喜地踩着拖鞋向他跑了过去,拖鞋击打脚掌发出的清脆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倒是和静谧祥和的夜空相得益彰。
“你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还穿这个样子。”
顾则西停下脚步侧着头看着我,我低头扫了自己一眼,顺势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包率先向前走去,想以此来遮掩我那和过山车没有什么区别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出来散散步而已,又懒得换其他衣服了。你不是过几天才回来么,怎么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
“勘测提前几天结束了,这几天刚好回来忙论文的事情。”
“哦。”我闷闷地应了一声,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回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顾则西作伴的缘故,我发虚的底气竟然渐渐充裕了许多。
上到四楼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向季明川的房间扫了一眼,顾则西随手将行李箱放到一边低头找着钥匙。
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着,当锁簧发出啪嗒一声轻响时,我缓缓收回了目光,伸手去拿行李箱,顾则西却先我一步拿着箱子进去了。
我讪讪地缩回了手,这才发现手心里紧紧攥着的钞票已经变得潮湿了。
一阵凉风迎面吹来,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在门被风吹上之前快步迈进了屋子,特意用手拉着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刮这么大的风怎么都不知道关窗户,今天晚上应该要下雨了吧。”
“你真是……比我妈还啰嗦,你吃饭了没?”
“在火车上吃了桶泡面,现在还不怎么饿。怎么,你还没吃饭?”顾则西关好窗户以后向我走了过来,眉心皱了皱,“你这是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破相了吧。”
每当他眉心皱起的时候我就自动地将眼前这个比我还小一岁的男生想象成了一个严厉的老师,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说,你不按照我说的做,就应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那种透过表象总结实质的语气让他看上去更加少年老成了一些。
“对啊,表现得还不明显吗?也就是几道血痂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我颇不以为意地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打开了遥控器。
顾则西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站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目光悠悠地看着我。他那清冷淡漠又带着责备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我快要扛不住的时候,抬起眼帘匆匆扫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好像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场还真是让人抓狂,我抿了抿嘴唇,烦躁地将遥控器放在一边,起身从电视柜下面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碘酒和棉签。
“喏。”我将那些东西摆在茶几上,抽出一根棉签向顾则西递了过去。顾则西也只是眉眼清冷地扫了一眼,迈开长腿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你自己擦,我累了,要休息。”
简短有力的十个字却准确无误地将他的情绪传达出来了,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利落。
我撇了撇嘴角,转身向他看去。他看上去倒是比以前瘦了一点,头发也长了很多,即便有一种难以避免的风尘仆仆的味道,但是精壮笔直的背影还是给人一种超脱俗世的清冷感觉。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