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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结婚一个月纪念日吗？”我冷笑了一声。

　　“苏末，你的心还真是够大的。今天农历六月初五，是启寒的忌日。我们都会过去，去不去你自己看吧。”

　　这些字挨个儿从季明川的嘴里钻了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僵持了几秒之后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外面还是一片艳阳天，今早出去的时候还是灰蒙蒙的。

　　我沉了沉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声。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银行发来的汇款信息，平白无故地多了七百多块钱。

　　现在还只是月初，前几天才发了工资，难道是工资之前有了出入，现在给我补上了？应该不会吧，每天下班以后我都会自己做一笔账，也没少发工资。

　　上课铃声陡然在耳边响起，浑身的汗毛都被惊得竖了起来，手机也差点摔在地上。

　　江城大学哪儿都好，就是一直用的是破铁铃儿，每次响的时候就惊天动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惊了我的觉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今天满满一天的课。本来打算放学后去一趟银行的，走到家门口才想起这回事儿来。

　　“末末，你看我这个妆化得怎么样。”秦素顶着浅淡的妆容一脸欢喜地走了过来，眼睛里都放着光。

　　“你的妆有点淡吧，酒吧里的灯光打在脸上什么都看不着。”我一脚踢上了门，懒散地躺在她的床上轻眯着眼打量着她。

　　这姑娘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是很早的时候就出来闯荡了，高中也没有上完，年纪轻轻的就成了酒吧里元老级的人物了。

　　别看她待在人与混杂的场所，其实她心思还是很通透的，要是当初能念下去的话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出路。

　　“我发现妆太浓的话显得很老气横秋的，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就顶着大浓妆，现在二十岁了才说起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还年轻着呢，晚什么晚。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古代青楼里的女人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想着衣着朴素地从良，你还稍微比她们好点儿。”

　　我嘴欠地说了这么一句，秦素狠狠瞪了我一眼后抓起抱枕就朝我扔了过来。我忙闪躲了一下，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手机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以后直直地砸进了水盆里。

　　我忙从床上弹了起来，把手机从盆底捞了出来，充电口还滴着水。

　　“妈的，多半坏了。”我咒骂了一声，用力甩了甩手机，带起一串水珠，“我先修手机了，修好以后直接去酒吧，要是有人问起来的话记得给我兜着点儿。”

　　“知道了，你先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我轻嗯了一声，抓起包包快步离开了。关门的时候发现秦素脸上的笑容还在，就连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这姑娘十有八九有情况了吧，还拘着做什么。

　　我挑了一下嘴角加快了脚步，穿过好几个狭窄的胡同在马路旁看见几家维修店，挑了一个外观不算阔气又不算太糟的门店走了进去。

　　一个衣着邋遢的男生站在柜台前拿着工具鼓捣着手机，柜台里面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零件和手机，看上去都落灰了。

　　“有什么需要？”他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吹了吹芯片，将手机后盖合上了。

　　“我手机坏了，你帮我看一下，刚从水里捞出来。”

　　“拿来我看看。”说着就向我伸出了手，我犹豫了几秒以后将手机递了过去，直直地盯着那个男生，注意着他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要是他借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狮子大张口的话，那我现在就拿回手机去别家，这种人我可见得多了。

　　“主板烧坏了，换个主板就可以了。”

　　“换主板？多少钱？”我敲了敲柜台的玻璃，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被拆成好几部分的手机。

　　“七十块钱好了，这边就数我要的费用便宜，不砍价，旧的主板你自己拿回去。”

　　他叼了一支烟轻眯着眼吸了一口，那闲散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在他面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换了主板以后他又仔仔细细地将手机内部清理了一遍，我歪着脑袋不时地看着门外，一个身影快速从眼前闪过。

　　还不等我开口叫她，她就钻进了路边的豪车里扬长而去了。

　　看不出来，秦素这次找了个土豪啊。之前也听说不少有钱人在追她，她一直没有答应。也不知道谁能入了她的法眼，将她那情窦给撬开了。

　　“修好了，找你三十块。”

　　我拿着手机试了一下，用着还算顺畅：“你给我开个单子，一个月以内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来找你。”我怕他误会我讹人，补充了一句，“要不是主板问题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那个男生笑了一声，思虑了几秒以后才抽出一张纸巾来洋洋洒洒地写了几行字。我拿起来看了几眼：“谢了。”

　　“苏末，我认得你，以后常来。”那个男生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那口整齐的白牙倒是比他的脸让人印象深刻多了。

　　等我甩着包包进了酒吧的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后走到前台向四周扫了几眼。

　　“见秦素了吗？”

　　“那不是，跟几个客户喝酒呢。”酒保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我转过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也只看到了秦素的背影，肩膀还不时地抖动着，应该是笑得很开心吧。

　　她身边还坐着几个男人，各个西装革履的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当中有没有接她的那个男人。

　　我在心底暗笑了一下，拿着酒杯摆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秦素的肩膀：“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我的目光向在座的那些人扫了一圈，不由地多看了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几眼，抿紧了嘴唇向秦素看了几眼。

　　她正笑得一脸甜蜜：“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这是苏末。”

　　她挨个儿介绍着，当介绍到季明川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看向季明川的时候眼睛里都放着光。

　　季明川抬起眼帘看着我，目光清冷又陌生，就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似的。

　　我隐隐提了一口气：“我怎么觉得季先生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的搭讪方法都这么老套了吗？我倒是从来都没见过苏小姐。”他轻扫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可能是来这里的人比较多吧，不小心记混了。”秦素笑着将我拉到了她身边，“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忙嘛。”

　　她说话的时候还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向季明川看了过去，仰头将手里的那杯酒灌进了肚子里，顺手将酒杯塞进了秦素的手里，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秦素看向季明川的眼神却一直在脑海中浮现，他娘的，这姑娘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吧。

　　我抽空向他们的位置看了几眼，秦素这会儿就坐在季明川旁边，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也只能看到季明川的腿，上半身被秦素给挡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倒是一副亲昵的姿态。

　　我有些烦躁地将刚点着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里面，端着酒四处晃悠着，企图将杂乱的心思给撇到一边去。

　　说白了季明川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他和谁在一起也没我什么事，我也没有必要去替他们操那么多的心。秦素也早已是成年人了，她想和谁在一起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穿梭于各个桌子之间，适当的时候还陪着笑脸。当我再从那边经过的时候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桌上留下一片狼藉，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那天晚上我再也没有在酒吧里遇见过秦素，下班以后已经是凌晨了，我搭着同事的顺风车到了宿舍。宿舍里面空荡荡的，秦素的床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一副从没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直到我卸掉浓重躺在被窝的时候宿舍里还是静悄悄的，放在床头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吵得我睡不着。

　　脑袋里像是塞满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似的，都快要被撑爆了。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每动一下木板床都跟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烦闷地一脚踢开被子，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只过去半个小时而已。翻开电话簿试着给秦素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又试着打了一遍直接关机了。

　　之前压抑着的各种猜想瞬间从脑袋里涌了出来，一切怀疑的矛头直指季明川。

　　我抿紧了嘴唇直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被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像是刚醒来的样子。

　　“秦素在你那里吗？”

　　“秦素？”他沉吟了几秒钟才继续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靠！她真的在你那里？！季明川你就是个王八蛋！”我挂了电话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拿着东西就出门了，在心里更是将季明川给骂了无数遍。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