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您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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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脑一片空白,终于在虚无缥缈中找到了丝缕的痕迹,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我是,怎么了?你是谁?九爷吗?”我勉强翻了个身勾起一丝清醒来。
“九爷?我不是什么九爷。我是报社主编,刚好在网上看到了您的简历,方便下午来面试吗?”
“面试?知道了,你把地址发过来吧有空我就去。”勉强支撑着说完以后,我便将手机扔在一边继续睡觉了。
浓重的睡意却像是见了光的小偷似的,蹭地一下就缩了回去,只留下疼痛欲裂的头和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但是思绪却是异常清晰的。
反复思量过后我还是决定先去面试,要是真的被那个什么九爷抓走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太倒霉,这辈子竟然遇见了季明川这么一个祸害。
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晃悠着出了卧室。
好巧不巧地和季明川撞了个正着,他正拿着手机讲着电话,看上去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今天别出去。”这么一句话冷不丁地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我脚步顿了顿,又觉得他怎么可能管我的死活呢,也就没理他径自进了卫生间。
直到面试完毕从公司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他,又被他拖上车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这几天你先不要出来,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他面色阴冷地看着前方,不时地转动着方向盘。
我靠着车窗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包包,目光向他的腿上瞄了几眼:“你下来,我来开。”
他的嘴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眉心皱在一起没有答话,那模样俨然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捣蛋的小破孩子。
我再三思量了几番:“我这几天住酒店,离你远点儿比较好。你要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的话,那就直接去民政局吧。他再怎么着也不会欺负一个和你没关系的可怜人吧。”
我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指望他真的能答应。所以当他说没门的时候,我也顶多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以此来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目光却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地扫了一眼后视镜,总觉得跟在后面的那辆奥迪有点不对劲。
我索性打开车窗探出头向后面看去,那辆奥迪突然加大了油门从我这边反超过来。长发在空中飞舞着,和那辆车的颜色融为一体。
宽阔的马路瞬间被那辆车子堵住了,两辆车子的距离很窄,要是这么超车的话,我的脑袋估计会被夹扁的。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力便将我生生拽进了里,脑门重重地磕在了椅背上。一股疾驰而来的冷风瞬间从侧脸刮过,几根头发也被拔了下来,头皮扯得生疼。
季明川咒骂的声音刚进行到一半,便被砰的一道碰撞声给打断了。那辆黑色轿车就这么生生地堵在了车前。
即便季明川拼了命地踩下了刹车,最终还是生生地撞了上去。
那辆车子驾驶室的门都被撞得凹了回去,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将那个人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季明川暗骂了一声,往后倒了一段距离后下车走了过去。我向后看了一眼,确认再没有这种找死的人过来之后,我这才跟了上去。
季明川的车车头已经撞得七零八碎的了,车灯和一个后视镜碎得不成样子引擎盖子也掀开一条缝儿。
估计这辆车算是报废了,维修的费用都够买前面那辆车了。
我暗自替季明川心疼了一把,刚凑上前去季明川便打开车门将司机拽了出来,血迹将她的裙子弄得脏得一塌糊涂,脑袋耷拉在季明川的肩膀上,胳膊就在两旁垂着。居然还他妈是个女的。
靠!这是为爱谋杀啊,那凭什么拖上我啊,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好吗!可惜了这么一个女人居然喜欢上季明川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这不是在作践是什么。
就在我脑补一出情爱大戏的时候季明川阴沉着脸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我的驾驶证就在车上,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先送她去医院。”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快,还不等把话说完就将那个女的抱在了怀里。我上前追了两步,却在缝隙交错中看到了秦素的脸。
她满脸是血地靠在季明川的肩膀,胳膊就这么在一边耷拉着,手链划到了手腕处,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吵嚷声不停地从我的耳朵涌进来,几乎要把我给活生生地淹没了。
汹涌的人潮将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遮挡住了,我看着这片狼藉一时说不上话来,这场来势汹汹的车祸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就这么以一种偶像剧的形式给结尾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交警拿着本本和记录仪走了过来,我这才转过身去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大声嚷嚷了一句:“两位车主都走了,问我有什么用啊!我他妈就是多余的!”
就是多余的,从来都是多余的。本来以为这么吼上一嗓子能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儿,最后却在心里荡起了一长串回音,越发难受得厉害了。
好在伟大善良的交警没有和我这个被抛弃了的已婚妇女计较,做了记录之后我便拿着东西回去了。
从报社出来的时候刚下午五点多,耽搁了一会儿后已经到了傍晚。冷风从四面八方地涌来,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了好几层。
我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的却是今晚回去以后一定要穿秋裤,穿两条才好!
等我步行回去的时候脸都被风吹得没有一点儿知觉了,鼻腔里像是灌了很大的风似的,呼吸一重就疼得厉害。
“季明川,你还真是够厉害的!”我将那些东西扔在了沙发上,裹紧衣服坐在一边,在清冷的客厅缩成一团。
在外面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回来只觉得越发冷清了,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我狠狠吸了吸鼻子,打开电视抱紧胳膊:“今天都他妈的遇到的是什么事儿啊。”
电视机的声音似乎将客厅给塞满了,营造出一种热闹非凡的样子。我心情烦乱地拿起手机想给季明川打一个电话,最后在通话记录里翻找了半天都没有辨认出他的号码。
每个号码都看着很熟悉,我仰起头连续喊了几声,用力拍打着抱枕以此来发泄愤懑的情绪,秦素胳膊上那条疤却在眼前不停地晃悠着碍眼得很。
乱七八糟的烦躁情绪瞬间在胸腔炸裂开来,一遍遍地在我的脑袋里冲撞着,就连一丝半点的思考能力都没有。
我不知道季明川和秦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判断的是秦素为了季明川可以去死,甚至死的时候都不去过问别人愿不愿意去死。
而我现在就是挡在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换言之,现在不仅那个九爷想找我的麻烦,而且很有可能连秦素都盯上我了。
季明川之前招惹了不少女人,要是她们个个都像秦素这么死心塌地的话,那我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一想到我居然成了众矢之的火气就抑制不住地往上窜,切菜的时候也加大了力度。要是季明川是这块砧板的话,就算是把刀给剁坏了我也要把他大卸八块以泄我的心头之愤。
我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就抱着电脑披着毯子窝在了沙发上,把对季明川的怒气都转移到了笔下的同名角色之上。
写文的时候还不时地看着时间,到了深夜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上下眼皮倒是先打架了。
我索性将电脑放在一边蜷缩着身体开始打盹。隐约中好像听到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靠近了一些,客厅其他两个灯也打开了,晃得我连眼睛也睁不开。
我索性将毯子拽到了头上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那道朦胧的影子,声音涩涩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说话声音近了一些,沙发也往下陷了陷。
我撇了撇嘴角:“车已经被拖走了,有时间的话去处理一下吧。还有,”说到这里我一把拽下了蒙着头的毯子坐直了身子提高声音一本正经地强调道,“麻烦你以后沾花惹草的时候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今天有一个女人来撞车,明天就会有人拿着刀来我的门上自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被人给削了脑袋啊!”
季明川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薄唇一掀冷冷地说道:“原来你也知道你差点被削了脑袋啊。”
本来一句责难的话从他的嘴里跑出来的时候生生地变了味道,就像是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确实有我的一部分责任,但要不是秦素没命地踩油门跟踪的话,我他妈会探出脑袋去看吗。
我被气得瞬间说不上一句话来,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以后才挤出这么一句:“季明川你丫有种!”
丢下这句话以后我便带着一身怒气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里憋屈得慌。
“站住!”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挺直了腰板回过身去看他:“您还有何贵干?”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