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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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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去的日子,镇国侯府门口车水马龙,迎来送往,连那两只石狮子,都恨不得活过来吼上一吼,顺便讨几块肉吃。没见这几日镇国侯的门房已经赚得腰杆都挺了吗?

  又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粉衣女子,往门房手里塞了个荷包,一个机灵的小厮就接过拜帖飞快地跑去通传了。

  不消片刻,关忠就迎了出来:“鲍夫人,鲍小姐,里面请。我家老太太在正厅等候两位。”一群人袅袅婷婷往里走,那位鲍小姐正是司马倩璇口中十分“聒噪”的那位鲍雁秋,她一边走,一边悄悄打量四周,见这镇国侯府处处透着精巧,走动的下人不多,但见到她们俱安静行礼,整个院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宁舒适。

  连续半月接待了十多帮以各种理由上门的客人,韩氏丝毫不见疲累,整个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满头银丝似乎也恢复了光彩。如今的她,就是一个美貌精神的老太太。

  鲍夫人一见到她,就未语先笑:“哎呀!以前总听我婆婆说关老夫人年轻时是一等一的美人,我福薄,年轻时未曾得见,可今日一见,就没有这个遗憾了!要我看,关老夫人现在精神矍铄,瞧着就像画上的王母娘娘似的!”

  康月无语望天——十多天来,十多批次的客人几乎都是一样的开场白,偏偏老祖宗受用得很,每次都笑得不重样,就像是第一次听见这赞美似的。看来,无论古今中外,无关年龄大小,夸一个女子的容貌,都是极容易带来好感的。

  “这位就是鲍小姐吧?哎哟,瞧着真水灵!花骨朵一样的人物!”韩氏的开场白永远是这句,康月十分自觉地上前,递上一个荷包。韩氏打开,摸出一个镯子,亲手替鲍雁秋套上。

  永远夸人家女孩是花骨朵,永远是送镯子,只不过材料不同,有翡翠的,有玛瑙的,有青玉的,有白玉的,反正关家,最不缺的就是高档宝石。

  鲍雁秋一脸娇羞地站在母亲身后,听她和韩氏叙话。终于,忍不住抬头望了望韩氏,刚刚对上韩氏打量的目光,她稍稍一愣,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悄悄”问:“母亲,这位真的是镇国侯的祖母吗?”

  关家的正厅不大,鲍雁秋的声音大家都听得见,鲍夫人有些尴尬,拍了一下她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秋儿就是看关老夫人太过年轻了吗!我记得祖母五年前过世时看起来比关老太太老多了,可是您明明说两人是手帕交,年纪差不离的!”

  鲍雁秋见韩氏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用帕子捂嘴,低头却抬眼望着韩氏说:“不好意思,关老夫人,秋儿就是觉得您看起来太年轻了,还有就是……”

  鲍夫人刚刚听她随意开口就已不喜,见她还拿人家活着的老太太跟一个故去的人比,大囧之下就去拉鲍雁秋,看着韩氏说:“让老夫人见笑了!我们鲍家三房,膝下就这一个姑娘,娇宠了些,向来说话没遮没拦的!”

  韩氏摆摆手,饶有兴趣地瞧着鲍雁秋:“无妨!我瞧着鲍小姐天真烂漫,纯朴自然,挺好的。月儿,带鲍小姐去园子里走走!”

  康月应下了,开始了她这些日子不知第几次的导游接待。

  天渐渐暖,侯府的花园里绿意葱茏,几只春燕忙着穿梭其间,倒别有风趣。

  鲍雁秋又一次发挥了她自来熟的特长,拉着康月不停地发问——

  “你们侯府为什么没有种桃花、杏花、梨花这些?我们家那院子都是花,这几日刚好盛着呢!康小姐有空可以来赏花啊!”

  “呵呵,我朗叔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他只喜欢高大的树。”其实,是康月不喜欢那一盆盆的花,嫌占地方,当初望海山庄里种的树多大,朗叔、夫子常带着她和天赐爬上去看风景、乘凉,真怀念那段日子啊!

  “啊!好巧!其实我也不喜欢花,我那院子里,种的都是树哦!”鲍雁秋一边回答一边打算回去就叫人把那些花盆撤了,再买几棵树苗种上。

  “啊,你们家居然还有秋千!我家那架早就拆了,说是家里没小孩占地方!”

  “嗯,这是朗叔叫人给赐儿搭的!”

  “你说的是小皇孙吗?镇国侯真是好有爱心,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都这么照顾!其实,我也很喜欢小孩子的!”

  看着鲍雁秋脸上莫名涌起的两团红晕,康月更加无语——这不,又来一个朗叔的仰慕者。这些天,除了兼做导游陪参观园子,她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要随时准备应答小姐们各种明着暗着关于朗叔的问题,从爱好到习惯,什么都有。

  她一律以“朗叔是我叔,我做侄女的不怎么知晓”回答,但是,今天这个康小姐这样不管你说啥都能引到自己身上顺便表明两人是多么兴趣相投的,还是第一个。

  接下去的时间,一直是鲍雁秋喋喋不休,康月时不时用一些语气词应对,表示自己在听。终于,齐嬷嬷亲自来请两人回厅,康月大松一口气。

  临去之前,韩氏居然又叫康月取了个镯子出来套鲍雁秋手上,这可是别人从未有过的待遇,看来,在她陪鲍雁秋逛园子的时候,老祖宗和鲍夫人相谈甚欢啊!

  两人喜气洋洋地离去,韩氏才露出一丝疲态,对杜嬷嬷说:“叫关忠叮嘱门房,暂时,不要让人进来了。我要歇两天!”

  “是啊,老祖宗,再这样下去,我们商行的镯子都不用卖了,都拿来给您备着送人就成!”康月一边替韩氏在背后加了个靠垫,一边说。

  韩氏戳了戳她的脑门:“就你贫嘴!我啊,也是被你连累了,前些日子那几个小姐,问你不是说太端庄无趣,就说太妖娆不正经,要么就是太温柔没性子,要么就是太木讷寡言,瞧来瞧去,还是你这样的合我心意。今天这个鲍小姐,总算跟你有几分相似,心直口快,活泼可人!月儿觉得如何?”

  康月的心里很复杂,听说这些日子韩氏大开门庭,有替关朗寻门亲事的意思,不知为何,她连商行酒楼都没去。这正中韩氏下怀,留下她一起帮衬,每回还不忘征求她的意见。结果,在康月看来,没一个人配得上她的朗叔。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网文,女主有个极疼爱她的哥哥,结果哥哥大婚前夜,她愣是跑去大哭一场,还嚷着“哥哥不要结婚好不好?”当时她对女主这行为十分不屑,但现在,轮到朗叔开始找朗婶了,为什么她也想抱着朗叔吼一声:“朗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呢?”

  康月甩甩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斟酌了一下用词,回答:“老祖宗啊,你看我们在这忙乎着,可朗叔的意思是什么样的,我们都不知道啊?这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俩看了不算,怎么着,也得朗叔喜欢不是?”

  谁知,韩氏却摆摆手,说:“我早问过你朗叔,他说就喜欢你这样的!这么多闺秀里,就这鲍小姐跟你性子最相似,你替我写封信给朗儿,把这事跟他说说,看他是什么意思。”

  康月更加无语,只因朗叔说喜欢自己这样的,就怀着一种甜蜜的担忧写信去了,万一,朗叔真看上这鲍雁秋了,怎么办?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开心呢?

  康月于是用长篇大论表示了自己对朗叔婚姻的担忧,阐述了盲婚盲嫁的诸多弊端,还附上了古往今来失败的事例。然后,用寥寥数语描述了一下这位鲍小姐,又用长长的篇幅表述了自己与这位鲍小姐的不同。最后还附上韩氏说的那句话“老祖宗说你喜欢我这样的,说这位鲍小姐性子与我最相似,老祖宗非常喜欢她。”

  这封信,就成了康月有史以来写得最长的一封,关朗接到这厚厚的信封,心下喜悦,拆开一看,一个深深的笑意就再也藏不住了——他仿佛看到她的月儿皱着秀气的眉头,嘟着红润润的小嘴,一边写信,一边念念有词,表情丰富得让人忍不住要过去把她抱着好好揉一揉。

  关朗的手在最后一句话上来回抚摸,自言自语:“傻丫头!朗叔不是喜欢你这样的,朗叔就是喜欢你!”若是,把这话亲自说给月儿听,她会怎样呢?会娇羞地埋进自己怀里,还是小鹿般跑掉?

  不行,怎么可以让她跑掉!他都足足等了五年了!等这边的差事一了,他就立即回京,给月儿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然后,就挑明心迹,等着她嫁给自己!

  关朗在美好的想象中沉浸了好一会儿,才铺开信纸写了一封回信,然后,叫过一帮官员,连夜商议赈灾事宜,这边的事情,结束得越早越好!他得赶紧回去准备终身大事去。

  几日后,康月给韩氏念着关朗的信,听到他明明白白说不喜欢鲍家小姐,叫韩氏不要再跟人家接触。康月大喜,韩氏失落:“这孩子!到底要找个啥样的!莫不是要给寻个天上的仙女才行?” 穿越之明朝农业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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