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各自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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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康月打住了话头。
赵夫子眼里涌起几丝赞赏:“你可知定会无事?”
“夫子您,看似不羁,但却是惜命的。我猜,您当年离开翰林院,不愿同流合污是真,但正因为您的出淤泥而不染碍了某些人的眼,再待下去有可能危及性命,还不如趁早辞官,至少还能保住家人。我说得可对?”
此时,赵夫子眼中的赞赏已变成惊诧,让他下定决心辞官,的确是他一时不察落入某人的陷阱,如不及时脱身,关朗祖父关御史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他的父兄都是混官场的,他深知要位极人臣,年轻时候的排挤、打压等都是必经之路,翰林院那些人的手段怎可能真影响到他?他辞官,只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父兄的前程。
“所以,明知贩私盐有危险,但您发现这事只要操作得当,也没那么难的。所以,您才会和朗叔合作。”
赵夫子自己或许并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和关朗成为莫逆,除了对彼此才学的惺惺相惜,其实更大的原因,他们根本就是同一种人。两人都是惊才绝艳之人,照理说都应该在庙堂一展宏图,但如今却流落山野。没了权势,同样骄傲的两人就想着总要有样比别人拔尖的。那么,对男人来说,除了权,还有什么吸引他们拼命的呢?
答案是唯一的,那就是钱。古今中外都一个样。
贩卖私盐背后巨大的利润让两人铤而走险,两个同样自负又自信的人就这样一拍即合了。
赵夫子压下心头对康月的诧异,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遍自己和关朗的行事,确认没有差错,才睁开眼问:“难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也不是。老祖宗今日曾想着要去请关四少爷打听一下消息,你也知道朗叔和二房的关系,被我劝下了。如今,山庄里就您一个男子,我想请夫子去探听一下,到底是何情况。”
赵夫子略一思索,立即站起:“这事不难,说起来,这泉州知府,还是我书院的同窗,他上个月才上任,本想着年后再去拜见。如今,倒是要把这事提前了。”
离去之前,赵夫子深深看了康月一眼。康月知道他在想什么,幸好他和关朗都是通透之人,加上有雷劈一说,倒是极自然地接受了她这种异常的聪慧。换了别人,还不把她当妖怪?
刚刚那番让赵夫子心惊不已的话,其实并不是康月猜出来的,昨天翻关朗书房的时候,康月发现了关朗调查赵夫子的资料,知道了这个赵夫子叫赵河洲,也看到了刚刚她说的那些秘辛。
不得不说,关朗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还知道了解一下合作伙伴。康月虽然担心,但对他可以平安归来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但康月的安心没持续多久,就被海珠带来的消息打破了——关二爷和四少爷上门了!
康月赶到寿康堂时,恰好听见关鹏得意的声音:“三婶还是把地契和银票拿出来吧!我这就上泉州府打听消息去!”
虽然康月不知道关鹏父子是从哪里得到的关朗被抓这个消息的,但当务之急是安抚好韩氏,昨晚事发起,她一直强撑到现在,刚刚关福清和关鹏一唱一和已经讲了大白天贩私盐的种种处罚,无论哪个后果,都让人心惊肉跳。
眼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关鹏就说有一个与他同届的举子的姐夫,就是泉州府的师爷,他可以帮着打听打听,但打点起来要些费用,张口就要三千两银子不说,又趁机提出要北庄的地契。
看得出来,韩氏有些纠结,这地契她不会随便拿出来,但这三千两银子很有可能立即就给。康月在她开口前适时进去,发挥了一下这副身子的特长,“天真”地说:“四少爷是不是在说泉州府?朗叔昨晚不是被知府大人请去商量开春新农政的事情了吗?这事我们知道啊,为什么还要花银子去打听?”
康月这话,让韩氏愣了一下,关福清父子神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韩茵兰则一脸惊喜地说:“月儿此话可真?表哥是被请去的,不是被抓去?”
“是啊!朗叔去的时候我就在场啊!走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镣铐都没有上,怎么会是被抓去的?”康月继续扮无知。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知府大人要连夜来请,不是犯了事是什么?”关二爷看康月的眼神满是不屑。
“不是说了吗?眼看要过年了,二爷您也知道,我们泉州是过了年就要春耕的。朝廷不是推了个新政吗?说是要鼓励农民除了稻米,还可插空种种小麦。但泉州百姓吃不惯面食,不是不愿意吗。我们望海山庄是这一带最大的农庄,若是把我们说服了,这新政实施起来不就容易多了?这事,难道还不重要?”
知道关朗被官差带走这事是瞒不住了,康月刚刚就想着能不能有个合理都说法,急中生智就想到了这个。
一切似乎没有破绽,韩氏也恢复了平静,重新端起了茶盏,关福清知道今日这银子地契是拿不到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韩氏说:“三婶您是个明白人。贩私盐是死罪,若是查实,这家产是要悉数充公的。还不如你早日写封委托书,说明这些田产早已交于我。放心,等事情过去,若是朗儿无事,我只要北庄,其余三处,定当悉数归还。若是朗儿真遭遇不测,我定当全力打理,定让三婶有生之年衣食无忧!”
扔下一句“好好思量”,关福清父子拂袖离去。
韩氏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眉宇间满是忧愁。
打发了众人,屋子里只留下了康月和韩氏,康月走到背后,轻轻替她揉着肩膀,小声说:“老祖宗宽心。赵夫子已经去打听情况了。”
韩氏提起精神,说:“这赵夫子,我倒是听说过的,我们离京时,他虽还在书院,但你朗叔的父亲当时就在书院教策论,经常回来会提到他的名字。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也落得个如此下场。”
对于这些朝政之事,康月不便做过多评价,从今日关二爷他们上门的情况来看,这山庄里的人,也不太干净。往后,他们得更加小心才是。
郭氏带着韩茵兰慢慢走在抄手游廊上,头顶是精致的雕花栏板,右边是雪白的粉墙,左边是花木扶疏的园子,脚下是上好的青石板路。这一切,曾经是那么吸引她,但是,若是今日关二爷父子说的话是真的,估计这满园的荣华富贵,算是到头了。
她脚不停步,脑子也飞快地转动着。回到客来居,翻看了一下这些日子韩氏给的那些首饰、布匹等物什,无不精美华贵,心思一动,她就对一边魂不守舍的韩茵兰说了什么。韩茵兰听完,脸上的表情变得更纠结了。
第二日一大早,郭氏就带着韩茵兰亲自来告别,说是打扰了这么多天,不好再麻烦韩氏,打算回韩茵兰姨母那儿住几天。
来的时候,两人带来的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只拎了两个小小的包袱,走的时候,韩氏是叫人准备了一辆马车送她们走的。
如今的韩氏,满心混乱,所以也就没多想。
等望海山庄渐渐淡出视线,韩茵兰紧紧握着的手才松开,她嗫嚅了一会儿,终于问:“母亲,我们为何一定要离开山庄?若是,若是表哥回来,见我们此时离去,他会不会多想?”
郭氏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堆了小半辆马车的大包小包,不以为然地回答:“你呀!平时瞧着是个聪明的,如今怎么犯起了蠢?你那表哥到底是何原因被叫去了泉州府,我们都不清楚。不管关二爷说的是真是假,这浑水,我们还是不要淌的好。”
……
天赐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两日,康月睡前都没有给他来讲“喜羊羊”,但他很安静,自己一个人乖乖地睡觉,乖乖地练武,乖乖地看书写字。
好容易见到康月,见她眼下发青,身上那套棉布衣裙也没换,天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糖球:“姐姐!吃这个!这颗糖跟别的糖不一样,这是我做的‘快乐丸’。你给我讲的故事里喜羊羊总是会做很多很厉害的东西。天赐太笨了,做不出来。我就在上面放了三个亲亲。姐姐说过的,亲亲就是力量。”
小小年纪就丰神如玉的男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坚定地举着一颗糖,说自己在里面放了“三个亲亲”。康月想起天赐刚来时身体虚弱,她抱着他在院子里走。但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每每累得不行时总开玩笑说“天赐给姐姐一个亲亲,亲亲就有力气了”,没想到他一直记得,还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来表达她的胡说八道。
怎么办?好像被撩到了?康月蹲下身,把糖塞进了嘴里,拍拍天赐粉嫩软滑的脸:“赐儿真乖!等朗叔回来,我让他给你买更多的糖球。嗯,一大包,橘子味,桂花味,薄荷味……什么都有!”
“那朗叔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可能是三五天后,也可能马上就到家了……” 穿越之明朝农业发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