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卖萌耍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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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朗没有食言,三日后就带两人去了一趟海边。这个海边,就在望海山庄背后,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望着这片巨大的私人海滩,康月对自己这场穿越大戏又生出几分满意——没有尊贵的身份又怎样,自己名为丫鬟实则小姐,老板还是个“土豪”,再说这年代,貌似也是个太平盛世,生活富足又安逸。
一个多月来,康月已渐渐摸清了这个“大越”的情况。它在两宋之后,两宋之前,完全跟中国历史相符,但这凭空出现的“大越”,准确地说,应该叫“大岳”。因为,这个朝代的皇帝,居然是岳飞的后代。一百多年前,忽必烈率领的铁骑眼看着就要攻破南宋的防线,突然从民间冒出一支起义军,率领者打着“岳家军”的旗号,号称是当年岳家军的后人。
岳家后人怀揣岳飞留下的兵书,将大元军打得节节败退,最终退回到战前的防线,双方议和。虽然赵家后人也平反了岳飞,但顺理成章地,岳家后人趁此机会推翻了赵家人的统治,把国号改为“大越”。
其实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可以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他们并不关心这皇帝姓“赵”还是姓“岳”,但若是他们要朝拜的主子是来自异族的,他们也不甘。所以,对于岳家人坐了这把龙椅,大家还是喜闻乐见的。
至于关家,其实跟岳家还是有些渊源的。老祖宗韩氏,这个韩,就是岳飞的好基友,不,好朋友韩世忠的韩。至于,为何会沦落到此,说来话长。
岳家后人虽然遗传到了岳飞将军的骁勇善战,但不可免俗的,当他们站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时,夺嫡这种戏码也上演了。
先皇有六子,六子中有四子家世、能力势均,关御史当然是皇子们拉拢的对象。但偏偏他就是个硬骨头,没有接任何皇子甩出的橄榄枝。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大戏后,三皇子虽最终荣登大宝,但也恼了关御史的袖手旁观,一纸圣旨就将关家上下几十口人贬为庶民,发配回泉州,还特别注明关御史这房的人永不入仕。
幸好关老太爷是个有远见的,很早就在泉州购置了田产,只不过他不幸离世,为朝廷效力一生,临了被贬,还是没能享受到这种农夫山泉有点田的悠闲。
韩氏不愧出生名门,家道中落,丧夫丧子,族人倾轧都没有压垮她,她重振山庄,教养孙儿,依然活得漂漂亮亮。
康月对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老太太非常喜欢,从海边一回来,就拉着天赐,捧着几枚花式奇巧的贝壳向她献宝去了,逗得她开心不已。
吩咐下人把两人带下去换身衣服洗漱,韩氏问关朗:“你真打算留下这孩子?”
“祖母老说月儿可怜,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水月庵,如今回到山庄,我平日里忙,顾不上。有了天赐,倒可以给她添个伴儿。您也瞧见了,月儿和天赐,处得极好。孙儿想着,过些日子,再给两人寻个先生,好生教养着。也算圆了祖母对康大哥的报恩之心。”关朗边说边摸着袖口边上的一丛青竹刺绣。
看着丰神俊朗的孙子,韩氏满心欣慰。这些年来祖孙俩相依为命,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幸好,她的孙子,就如他刚刚抚摸的那丛修竹,虽经历千磨万击,但依然迎风屹立,极是坚韧。
“你真要养了那孩子?要不要派人打听一下他的来历?我看那孩子,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韩氏有些担忧,对这些豪门恩怨,她见得多了,不由有些担忧。
“祖母放心,当日我们身边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已吩咐下去,这孩子姓关,是我们远房亲戚,那日下手的人为了不让人认出,搜走了一切可代表身份的东西,在我们这种穷乡僻壤,不会被人发现的。”
听到这声“穷乡僻壤”,韩氏内心五味陈杂,眼看着这“望海山庄”日益兴旺,若是孙子这才学放在京城用于仕途,这前途……知道关朗是个有主意的,除了打理山庄、读书、习武,他似乎也没别的嗜好。早两年山庄的情况一好转,韩氏也曾张罗着给他寻亲事,但关朗拒绝得很干脆,加上在韩氏心中,这泉州,也没配得上自家孙子的,也就作罢了。
难得见关朗对一件事感兴趣,韩氏也就随他去了。只不过第二日,她就派自己身边四个婆子中的杜嬷嬷和李嬷嬷,去照顾那两小的。
知道这两位是从京城就跟着韩氏的心腹,康月对她们很尊敬,甜甜地笑着说:“以后,有劳嬷嬷了!”
那个容长脸,看起来有些严肃的杜嬷嬷微微弯了弯嘴角:“月姑娘,往后笑得时候嘴巴不要张得太大……”
这下康月明白了,这俩婆子,不仅是来照顾她和天赐的饮食起居的,还是好心的韩氏派来教养她的。要在这种封建社会混下去,讲究些礼仪总是好的,康月抿了抿嘴唇,控制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只让两个梨涡浅浅浮出:“谢杜嬷嬷提醒。”
看到这甜润如清露的笑容,杜嬷嬷不由一愣:这么小,这笑容就如此颠倒众生,要是长大,那还得了!要知道,她是从宫里出来被当时的关家寻去教导小姐们的,怎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见康月这么懂事,她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
有了杜嬷嬷和李嬷嬷,加上原来伺候康月的海珠,天赐得到的照顾更精心了。他渐渐活泼了些,最大的转变,就是偶尔也会对着关朗叫“朗叔”,对着韩氏叫“老祖宗”了。
照这样下去,关天赐的心病应该马上就会好了,她在现代看到过很多受到重大打击的孩子从此自闭的案例,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正太要变成那种精神病患者,实在太过“红颜薄命”。康月也不管这词用在关天赐身上是否合适,反正她挺高兴天赐的转变的。
泉州不大,关家收养了一个远方孩子的消息没几日就传了出去,很快被一些有心人记在了心里。
关朗不在的日子,康月就天天去寿康堂晃,顺带捎上关天赐。她已经看出来了,养好伤后的关天赐,虽然还是不大爱说话,有些粘人,但绝对是卖萌求疼爱的一把好手。
为了讨韩氏的欢心,康月挖空心思地寻些趣事说了,其中不乏她在现代看来的段子,逗人开心的手段层出不穷,把韩氏稀罕得不行。
跟她这费尽心思相比,关天赐这货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用他那水葡萄般的眼睛看着你,就会让任何一个年龄段的女人母性泛滥。
“长得好就是占优势啊!”康月不止一次地感叹。幸好自己也是个标准的小美女,带着几张昨日写的大字,康月拉着天赐准时迈进了寿康堂。
韩氏应当是刚刚用完早膳,正在吃一小片西瓜。看到两人,每条皱纹里都藏了几丝笑意:“月儿、赐儿来了?我这儿刚有冰镇的西瓜,一起吃一些吧。”
外面知了声嘶力竭地控诉着炎热,一路走来,两人薄薄的夏衫上已染上些汗渍,但这屋内却是凉爽得很,除了这冰镇西瓜,屋子里还放着两个冰盆子。
康月不知道大越的贵族是怎么生活的,但这一个多月在望海山庄的日子,她觉得应当也差不到哪里去。
关天赐吃东西很文雅,玉白的小手捧着一片碧绿鲜红的西瓜,一小口一小口啃着,连汁水都没往下掉一滴。
康月则随性多了,西瓜本来就是她最喜欢的水果,在现代,她都是买半个用勺子挖着吃的,切得薄薄的西瓜,三两口就没了。
韩氏见她吃得急,嘴边还挂着一粒瓜子,掏出手绢替她抹去,嗔到:“你这孩子,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刚夸你说话文雅多了,这一吃东西就露馅了。”
康月“嘿嘿”几声,又抓了一片瓜在手里,说:“老祖宗你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么讲究。要是在别人面前,我一定不会这样。我会这样…..”
说着,左手捏着一方帕子,右手捏着一片瓜,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说不出的秀气好看,跟刚才变了个人似的。
韩氏被她逗笑了,拍了一下她白玉似的的脸蛋:“你这丫头!”换来康月一个俏皮的鬼脸。
这和乐融融的气氛,让一边的杜嬷嬷等人红了眼,已经有多久,这庄子里没有这样温馨的场面了。
庄主少年老成,韩氏为了打理好这山庄,颇有些铁血手腕,祖孙两人感情自是深厚的,但却没有这般亲密无间。
作为伺候韩氏多年的老人,杜嬷嬷他们知道,韩氏其实是清苦寂寞的,就缺个康月这样娇滴滴软乎乎的贴心人。因着康月的父亲,韩氏一直很照顾康月,但以前的康月真让人喜欢不起来,现在好了,看着康月明媚生动,每每把老祖宗逗得笑逐颜开,大家都着实欣喜。
但很快,这份欣喜被打破了。 穿越之明朝农业发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