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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亮了,寝殿中只燃着几只橘黄色的暖灯,屋内略带些昏暗,三鼎青铜的小兽炉中的香料将将燃尽,吐出最后一缕清香的烟雾后,便再无生息。
沈墨白依然没有睡。
他侧卧在熟睡的卿酒酒身边,眸光沉沉,炽烈,又深邃悠长,静静地看着她美丽的恬静睡颜。
修长的手指,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描绘流连,好像要将她的眉眼都刻进心里一般。
他上辈子难道是拯救了整个天下的生灵么?不然,这一世他又怎会遇到这么完美无瑕的酒儿,上天果然是偏爱他的!他实在是不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酒儿,这一世他该怎么过?是平淡无奇?还是孤独终老?还是无欲无求?他只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一分一秒都没办法过下去。
不时,低头轻轻的吻一下她的眉心,睫毛,鼻尖,脸颊,樱唇……
“……唔……讨厌……”仿佛不堪他的骚扰,本该睡得极沉的卿酒酒,竟然有些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恼怒地伸手往脸上一拍。
“啪。”
一声低低的不甚清晰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
沈墨白一愣。
琉璃眸子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挨在自己.脸颊上的纤手。嗯?一巴掌?他竟然被她甩了一巴掌?
他沈墨白竟然被一个女人.甩了一巴掌?
虽然不怎么.疼,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他觉得有点……嗯,好笑,有一种偷香反而被逮住的登徒子的感觉。
因为这一声低低的响声,卿酒酒的神智霍然清醒了过来.。
长长的睫羽颤了颤,她睁开一双迷离的眸子,昏昏沉沉地看着侧卧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看到自己.的手正贴在他的脸颊上,这个俊美的男人挑着眉宇,邪佞而放肆地盯着自己.。
“井水投毒的事情解决了么?”卿酒酒眸子半眯着,懒洋洋的问道。
“有夫人大人在,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沈墨白在卿酒酒额头印上一吻,又道,“是秦宣的人,尸体已经送回西凉了。”
“是他……”卿酒酒若有所思的垂眸,脑海中一个清雅如莲的身影轻轻飘远,初见时的翩翩佳公子,竟会心思歹毒到在无辜平民百姓的饮水中投毒!
“敢给爷亏吃的人,也得有命消受才是,爷已经让青凌去给他送了一份大礼,最近,西凉正在和南邵开战,南邵士兵应该会很喜欢西凉的辎重的。”沈墨白凤眸晶亮。
这人的心果然是黑的很呢,卿酒酒暗暗思忖道。
“……那你怎么.不睡?”她侧过身,声音中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朦胧慵懒,媚意横生,极是撩人。
“不睡了。天要亮了,还有事没做完。”薄唇微微一扬,沈墨白握住她还贴在他脸颊上的纤手,轻轻的送到薄唇边啃咬了一口,以示对她这么晚才醒的不满。
卿酒酒大半的睡意,立即被这句话给赶跑了。
“……你敢!”卿酒酒多年瞪着沈墨白,沉声警告,昨夜本以为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个男人该是很忙的,应该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才对,然而,事实上,他有时间,他时间非常的充裕,精力亦是极其充沛,以至于卿酒酒直到现在还感觉昨夜身子似是被重卡碾过一样!
“嗯,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很轻很轻的。”沈墨白额头抵住卿酒酒的,半响,沈墨白才抬起头来,绝世眼眸波光潋滟,勾魂摄魄。低低的回道。
卿酒酒很安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眸半闭的俊美男人,不,这不是人,人的精力怎么可能会这么充沛!
“酒儿,我真的很想……”他喃喃的道,“我一定会很小心的。”
话落,不等卿酒酒拒绝,沈墨白立即覆在卿酒酒身上,开始小心翼翼的攻城略地。
卿酒酒莞尔,罢了,唇舌主动与他缠……绵……。
他的这个吻,很激烈,很用力,把她吻得几乎昏过去.才放过她。
似是受到鼓励一般,沈墨白开始斗志昂扬的开疆扩土。
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
墨族第三十七代族主继位后,年号无极,废除后宫妃嫔制度,摒弃后位,独设一妻,卿酒酒为族母,参与国政,一生辅佐墨族族主。墨族每一项政令的后面,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墨族族母曾于井水投毒事件中解救了数万百姓,因而得到了墨族全族的一致同意为族主和族母共同修建祠堂,享万世香火。
次年,墨族对南疆出兵,占据南疆全部疆土,南疆全部蛊术师废去蛊术,贬作庶人,南疆任何人不得再修习蛊术,自此,危害北辛大陆数百年的蛊毒,终于绝迹。
无极二年,西凉秦帝北伐南邵,割据南邵北部十五座城池。
同年,南邵对西凉称臣,愿为西凉附属国,以南邵北部二十座城池为界。
次年南邵珺王顾紫珺登基为南邵王,年号天珺,与西凉结好,五十年双方绝无战争。
自此天下一分为三,版图已定,西北有西凉,东有墨族,南有南邵。
墨族无极三年,第三十七任族母诞下龙凤双子。
祭祖大礼过后,西凉皇宫灯火整整亮了一夜。那人一夜坐在龙榻上,举杯独饮。灯影烛光下,那人容颜忽泯忽灭。只有白玉杯散发着清冷的光。
南邵皇宫亦是一夜灯火未歇。那一抹颈长的身影在窗前站了一宿。帘幕遮掩暗影下,那人容颜清孤沉寂;璃王府同样一夜灯火未息。灯烛孤冷,剪影霜寒。
南邵的君主和璃王齐齐大醉软榻下。
西凉承业三十五年,秦帝崩于九华殿,时年五十二岁。
他身后留下一子一女,两个孩子,都是嫔妃所生,至于是哪位嫔妃,他也不记得,只要不是那个人,那么其他任何人,都没什么区别。
他一生未立皇后。
和他相同的,南邵帝君后宫亦是寥寥,两国国的深宫如此空寂,那些衣香鬓影,锦绣繁华,都是落在烟云之中的空花,怎样的热闹,都似隔着云端般抓挠不着,妃嫔们在红颜的时候进宫,直到白发也难得见到陛下几次,她们存在的目的,就只是生下继承人,而女主人的位置,永久虚悬。
两国,无后。
无极三年,十个月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
终于到了沈夫人肚里的两个瓜完全熟了的时辰,彼时众人皆以为只是一个瓜而已。
一大早整个圣殿便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青磷大人绞着爪子,无意识的在一根根拔它宝贝得金子似的毛,瑶光瑶溪忍不住在花圃踱步,青凌远远的蹲在花圃里,做的动作似乎是在施肥,却不知不觉将族主珍爱的诸般花朵拔了个干净,族主……
墨族主很镇定。
他守在专门辟出来的产房里。
白发苍苍的老太傅再三劝说,此举不合规矩,墨族主十分和蔼的笑,十分和蔼的告诉老太傅:
“在墨族,本族主的话,就是规矩。”
卿产妇隔着帘子听见,气喘吁吁的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闻言,老太傅默默无语,只好含泪退下去,沈墨白转身,含笑握住卿酒酒的手,轻轻道:“没事,我在呢。”
“没事!”卿产妇更加无所谓的道,“怀着他的时候,这孩子就是极为不老实的性子,想必,早就想要出来了。”
……
事实证明,卿产妇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孩子确实极为不老实,但是,却绝不会早早出来。
从晨曦初露到月上中天,该出来的还没出来,灵医们被折腾得瘫了一地,小少主果然是极有个性的,都折腾这么久了,果然是有大将之范啊!
月亮滑过中天,向西慢移,悠悠挂在灯火通明的春深殿檐角,将坠未坠之时,忽听婴啼之声响亮高亢,划破夜空。
“生了!”
“生……了……”
产婆兴奋的呼叫惊破窒息紧张的寂静,满宫内外,一阵轰然狂喜,青磷大人一激动,多拔了一把毛,心疼得泪水连连,青凌一兴奋,一把掐住了奔出去的青凌,将之埋在了地里……至于刚刚离开产床,走到帘子外的族主……
族主极其镇定的……摔了一跤……
因为族主这辈子就没摔过跤,以至于灵医们震惊得忘记去扶,族主也不用人扶,唰一下回身就势滑过帘子,准备亲自滑到产床下。
圣殿御用顶级产婆也被吓着,跳起身回首看着他,正要说什么,蓦然回头眼角一扫,一声尖叫阻住了墨族主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态——“慢着!”
“啊!”
沈墨白惊得震住,被这一声惊叫阻住去路,这个时候也已经不是追究产婆胆大包天的时辰,因为产婆冲了回去,帘子后卿酒酒已经喊起来。
“竟然是这样的!”
是怎样的?
怎样的?
怎样?
的?
刚刚还欢喜得不知所以然的全宫上下都处于熔点沸腾状态的沈墨白圣殿瞬间冻结,青磷大人抓着一把毛痴痴而立,爪间白毛飘散,刚从花圃泥地里挣扎到一半又倒栽了回去,青凌手中一把带刺的玫瑰哗啦啦的都戳在它脑袋上 卿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