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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嫣然接过香火，总感觉与以往所见的香不同，拿在手里沉垫垫的。
难道皇家的香烛质量过硬才会比以往所见的略沉一些？
“曹夫人，您怎么了？”见蒋嫣然接过香烛表情怪异，宫女以为是她看出了什么端倪，赶紧紧张的问道。
而她越是紧张，蒋嫣然就越是确定这香烛有问题。
只是......
“没什么，第一次在皇家祭祖，有些紧张而已。”蒋嫣然朝宫女微微一笑。
宫女见蒋嫣然已经拿好香烛，赶紧催促道：“曹夫人，时辰快到了，您还是快点过去吧，别让太后，两位娘娘和众大臣等急了。”
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开？
她还以为，周如雪会在这里安排些什么意外。
不等蒋嫣然反应，宫女已经赶鸭子上架似的扶起她，快步朝外走了：“曹夫人，您就别发愣了，这祭祖可是大事，要是误了时辰，可是是对祖先的大不敬，是要受重罚的。”
蒋嫣然抬头看了眼天色，这才大步朝先皇的皇陵所去。
既然没有时间容她多想，那她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只是这香烛......
拿在手里，总觉得哪里怪。
不等蒋嫣然反应，掌心的温暖已经混着那股奇特的香味传来了，还有他略带慵懒的声音：“本督的夫人是怎么了？第一次祭祀先帝，害怕？别害怕，有本督在，本督带你走。”
这宠溺的话语传到到周蕙兰，两妃和众大臣的耳中，众人皆是一惊，这......还是曹文轩？
那个阴晴不定，残忍诡谲的曹文轩？
蒋嫣然倒也不忌讳别人的目光，点点头，顺服的就任由曹文轩牵着她走。
反正她和曹文轩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恩爱也是正常的。
见此，周蕙兰的眸色不禁深了深，其中的辗转的情绪复杂难解，半晌，终是缓缓开口：“曹都督护妻心切，哀家和众大臣都可以理解，但这毕竟是祭祀先帝，单手拿香烛，未免有些不敬吧？”
听见这话，曹文轩眼中的杀意顿时一闪。
不敬？
正要发作，却被蒋嫣然不着痕迹的拦下了：“你在前头走，我在后面跟，到祭祀的时候，让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好，本督就为你挡风罢。”曹文轩说罢，便松开蒋嫣然的手，一甩袖，大步走在了前头。
看着曹文轩刻意保持着距离的身影，发如锦缎，一身奢华，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本督为你挡风。
蒋嫣然嘴角轻勾，悬着的心，竟然也落了下来。
很快，在曹文轩保驾护航下，蒋嫣然顺利到达先帝陵墓前。
蒋嫣然独自一人踏上玉石雕砌的台阶。
手中的火折子打开，燃气一簇火苗，就在蒋嫣然将火苗移到香烛上时，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香烛怎么点不着？蒋嫣然心惊。
众目睽睽之下，香烛居然燃不起来，原来周如雪的计划在这里。
蒋嫣然再次拿火把在香烛顶端多点一会，却隐约好似有水迸溅的声音。
呲呲......
点不着
这......
全场瞬间哗然。
不管是大臣还是百姓，都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自崇祯王朝建国以前，祭祀了数十次，从没见过今日的情况，难道谣言是真的......
要是把这几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想起来就更加恐怖了。
蒋嫣然和曹文轩完婚，皇上便一病不起，如今要用祭祖的方式澄清自己与此事无关，香烛却在她手里燃不起来。
种种的一切都是在说明，蒋嫣然是个不详人！
并且，她和阉人完婚，先帝不容！
议论声传进蒋嫣然的耳朵里，蒋嫣然的眉头顿时就微皱了起来。
如她所料，这祭祖果然有问题，可她没想到的是，周如雪和小王爷既然如此大胆，连祭祀先帝用的香烛都敢动手。
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啊！
看来，他们两人为了对付她，已经豁出去了。
“怎么样？有没有烧到手？”曹文轩见此状况，赶紧上前来，第一句话便是关心她的手。
听见这话，蒋嫣然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窝，此时此刻，在场有上千甚至上万的人，可他们的目光却都集中已经被熏黑的香烛上。
唯有曹文轩，连看都没看香烛一眼，眼睛关切地紧盯着蒋嫣然的手。
见蒋嫣然没有答话，曹文轩不禁皱眉，大手一挥就将她手里火折子掀掉，抓起她的手仔细翻了几遍，确认没事，这才将眉头松开：“没事的，一切有本督在。”
曹文轩的音量不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的人听见。
话音落，众人更加疯狂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袒护周嫣儿？
要置整个崇祯王朝于不顾？
“曹都督，即便是您的妻子，您也不可如此啊，先帝都动怒了，您看......”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众人立刻纷纷附和。
“就是啊，皇上的病情还在危急中呢。”
“一定是和硕公主不被先帝所接纳，看来皇上册封她公主，先帝也是不愿意见的呀。”
“对，先帝讨厌这个女人，她一定对我崇祯不详啊。”
“她一定是煞星转世，克死了周国公一家子，不详啊！”
“对，妖女，该处斩！”
“处斩！”
......
因为在场的人数众多，呼声震耳欲聋。
曹文轩冷冷扫了一眼他们，这才伸出双手捂住蒋嫣然的耳朵，运起内力说道：“本督看谁敢？”
他用了内力，好似狮子吼，瞬间就把所有人的声音给盖过了。
见此，大家不禁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纷纷惊恐的退了两步。
曹文轩有多恐怖，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要不是今天出的这档事情关乎性命，又仗着人多，他们哪里敢这么放肆。
可如今曹文轩连内力都用了，万一他发起火来，随便扇扇风，那就是几条人命啊......
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小王爷心底暗骂，这才转头朝周如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口。
周如雪被他这么一看，心顿时就慌了，开口，得罪曹文轩，不开口，得罪小王爷。
她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是对的？
如今她的娘家已经不在了，周蕙兰虽说是姑母，却连个外人都不如，一点没有让自己当皇后的意思，可以说，小王爷是她登上皇后之位的最大保障。
不管今后造不造反，皇帝是谁，她都不会吃亏。
可不得罪小王爷，就得得罪曹文轩......
周如雪思索了片刻，咬咬牙，这才故作惊讶的开口：“这......这香烛是用的最上等的橡木做成，质地软糯，极易点燃，可在嫣儿手里竟着不了，难道......这一切真像传言说的那样，她是不被先帝接纳的......”
不被先帝接纳的人。
她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大家都懂。
既然她还要仰仗小王爷，自然是不会得罪小王爷的，至于曹文轩，想要除掉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并且她还跟周嫣儿站在同一战线上，自然也是自己的敌人，等以后再找机会除掉他。
只要一口咬定周嫣儿是妖女，不得不除。
他一定会对抗在场所有人，保住周嫣儿，越是这样，对自己不是越有好处吗？
与在场所有大臣为敌，就是与整个崇祯为敌。
所以，曹文轩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是个问题，就算逃过，他也把全崇祯的百姓都给得罪光了。
这样想来，自然是帮小王爷更为明智。
而她这番话，无非是给了那些对此有意见的百姓勇气，毕竟，她可是雪贵妃娘娘啊，有了皇家的人给撑腰，百姓们还怕什么？
得到周如雪的支持，众人呼声越发震耳欲聋。
“处斩妖女！”
“处斩妖女！”
“处斩妖女！”
即便被曹文轩捂着耳朵，蒋嫣然还是可以听见百姓们呐喊的声音，那种气势就好比面对千军万马。
不，这比千军万马还要恐怖。
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来硬不行，来软没用，要她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摆脱这个困境，否则就坐实了自己是妖女的传言，到时候反对自己的百姓越来越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她要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行？
蒋嫣然只觉得脑子里就像被人灌了浆糊，乱成一团。
而身旁的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她和曹文轩给淹没了。
“都给本督......”曹文轩住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蒋嫣然给拦住了。
“不要，你越是这样，就越中他们的圈套。”蒋嫣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她懂，曹文轩这是关心则乱，才会如此失态，要是换了以前......
对，他就是临危不乱。
自己也要镇静下来，好好想想。
蒋嫣然把从宫女手中接过来香烛的全过程都想了一边。
蓦地，蒋嫣然眼底突然快速闪过了一抹精光，她想起了事情的转折点。
没错！
就应该这样！
要说这件事情最大的一个疑点，那就是那香烛为什么会特别沉？
按理说橡木是特别轻的软木，燃点应该很低。
可刚才的香烛明明偏沉，里面一定不是纯橡木的。
不是橡木......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曹文轩见蒋嫣然的表情不对，立刻猜到她是找出疑点了。
蒋嫣然点了点头，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一定是香烛有问题，刚才我拿到手的时候就感觉比一般上等的香烛要重一些，还以为是皇家的质量要上乘一些呢。可刚才周如雪说是橡木制成......”
听见这话，曹文轩不禁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重？橡木......除了这两点，还有什么可疑的？”
被曹文轩这么一提醒，蒋嫣然还真想起来了。
她记得她上台祭祀的时候用火折点的时候，香烛的顶端异常难点，就算只是外面是橡木，那也应该会燃才对。
对了，她记得香烛顶端颜色偏深。
点燃的时候，有水迸溅的呲呲声。
难道她们在香烛顶端沾了水？
遇到水的火，还能燃起来就怪了。
蒋嫣然沉思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我刚点时候，隐约好像看到有些水雾迸溅。”
“水雾？”曹文轩追问，似乎是想了解得更加详细。
“香烛有问题，你怎么看？”蒋嫣然追问。 宦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