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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曹文轩缓缓起身，手里还拿起刚才被蒋嫣然点过的香烛，凤眸中的芒光流转，绚烂无比：“你们都说，这香烛不燃，是因为嫣儿不被先帝接纳对吗？”
众人听见这话，不禁愣了愣，曹文轩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替蒋嫣然狡辩？这可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事情啊。
“对。”
“曹都督，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虽然我们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喊道。
“没错，除非您能拿出证据能证明皇上生病与和硕公主无关，否则我们一定坚持要斩杀妖女！”
“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本督就拿出证据给你们瞧瞧。”曹文轩将手中的香烛高高举起：“你们仔细看看这香烛的顶端是不是与下端颜色不同。”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了香烛上，而周如雪紧锁的眉头则松了松：“曹都督，香烛乃是人手工制作而成，颜色不一也没什么问题吧？再者，香烛并不是由同一根橡木的材料做成，香坊的木料都是来自不同地方，颜色有异不为过吧，大家说是不是？”
周如雪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皇家的香烛怎么了？那也是由木料制成啊？
谁又敢保证，一根香烛就得是一根木料上的某一块木料制成呢？
见众人这反映，周如雪不禁满意轻笑，她好歹在这宫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面对这些愚昧的百姓，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况且，她怎么说也不无道理。
本以为曹文轩觉得失望，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还反而挑了挑眉，笑得一脸诡谲：“本督都还没开口，雪贵妃这么着急反驳干嘛？难道在这香烛上动手脚的人是您？否则您作为一个深宫的娘娘，还懂得制香？”
“这......”周如雪被曹文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疑，再加上本身也做贼心虚，冷汗瞬间就溢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小王爷一眼，却发现小王爷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和旁边的官员闲聊，根本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不禁心就寒了半截。
他这时候就算不方便开口，也不能......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吧？
怎么说，她们俩私底下也达成共识的。
“雪贵妃娘娘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默认了？”曹文轩见周如雪眼底的情绪有起伏，立刻追问。
周如雪要找谁合作不行，偏偏找上这个只有江山，不顾战友死活的小人。
所以......要打击小王爷，或许周如雪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周如雪被曹文轩的声音带回神，心也因为失望镇定了许多，既然小王爷不愿意帮她，那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周如雪立刻故作惊恐的瞪大眼睛：“曹都督，嫣儿是本妃的妹妹，本妃岂可好端端的与自家妹妹过不去，伤害了嫣儿不说，本妃即是皇家的媳妇，岂可对祖先大不敬，在这祭祖的香烛上动手脚？曹都督不是有心要冤枉本妃吧？”
这话不仅否认了自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还反扣了曹文轩一个贼喊捉贼的恶名，让百姓心底对曹文轩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听见这话，蒋嫣然的眸子不禁深了深，若不是因为她，曹文轩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她不许任何人欺负曹文轩：“贵妃姐姐此言差矣，并非夫君与姐姐过不去，实乃祭祖香烛出事，这么大的事情，到底该查明情况才行的。”
“本妃也不愿沾上这档子晦气的事，可众大臣还有那么多百姓的眼睛都看着，难道我们还能都冤枉了你不成？”周如雪被反驳得有些着急，连火气都出来了。
“姐姐这么激动干嘛？是嫣儿哪里得罪您了吗？”蒋嫣然无辜的眨了眨眼反问，那模样，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觉得周如雪的态度有些太激动了。
早就听闻，周嫣儿曾经在国公府不受宠，被几位姐姐欺负惯了的。
再者从刚刚到现在，连太后老人家都没开口，她一个小小的妃子着急个什么劲。
“雪妃，你未免也太不把太后和本妃放在眼里了吧？即便太后娘娘是你的姑母，这么大的事情也轮不到你出风头。”柳湘云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立刻落井下石。
这话分明是在数落周如雪不把太后放进眼里。
可她这话出口，蒋嫣然眼底就快速闪过了一抹鄙夷。
她们在宫中明争暗斗，也不必这满朝文武百姓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周如雪没想到柳湘云竟然说她越权？
但被她这么一说，周如雪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赶紧起身就朝周蕙兰行礼道：“太后姑母，臣妾一时情急，还请姑母恕罪。”
“一时情急......”柳湘云得理不饶人。
可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周蕙兰给打断了：“好了，这些都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香烛祭祖的事。”
周蕙兰何等聪慧，不管是周如雪还是蒋嫣然，甚至是其他人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而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如何解决香烛的事。
曹文轩有了周嫣儿，对皇上来说也是好事一件，有了周嫣儿，曹文轩对秉儿，对崇祯王朝会更加衷心才是。
况且，周嫣儿嫁人这件事对秉儿打击不小，眼下还要保住她才是。
反正她也不可能成为秉儿的女人了。
“是。”太后都开口了，周如雪和柳湘云还能说些什么？只得顺服的应到。
见此，蒋嫣然的眉头不禁锁得更紧了。
怎么办？
她本来是想激周如雪，从她身上找破绽的。
可如今都没柳贵妃给破坏了......
就在蒋嫣然愁眉不展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曹文轩突然开口：“太后姑母说得没错，如今查出香烛究竟哪里出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查清这一切的真相，才能还本督和王妃一个清白。”
“这......”周如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蕙兰狠狠瞪了一眼，只得闭嘴。
周蕙兰转头朝向曹文轩道：“既然曹都督坚持说此事与你和嫣儿无关，那不如就请曹都督说说见解。”
“本督已然找出香烛问题所在，但请大家再仔细看看。”说罢，曹文轩便亲自拿着香烛，在众大臣和百姓面前绕了一圈。
看曹文轩极力为自己查找真相，证明清白的模样，蒋嫣然的眼眶就不禁湿润了。
她懂，这香烛是能证明他们清白的决定性证据，所以曹文轩不放心假手于人。
可如此高高在上，宛如神邸的他，现在竟然为了她拿着一根燃黑的香烛在人前奔走，若不是遇见她，爱上她，她相信曹文轩这辈子都不会放下身段做这种事。
曹文轩不仅要众人拿在手里掂量，还让他们触摸香烛的顶端。
一圈过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出香烛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见此，曹文轩再次开口：“如果本督没记错，夫人刚才怎么点都不着，可你们有没有察觉到，这香烛的顶端是潮湿的，而且香烛本身未免过重了些。”
这......
是有些潮湿。
并且手感不轻......
“香烛的顶端明显是被人事先浸过水分的。并且香烛的中间一定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曹文轩的音调突然飙高，那股不容人质疑的气势压得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就在这瞬间，曹文轩用手轻轻一碾，香烛断裂开了，有些黑色的灰尘从里面飘出。
见此，蒋嫣然也是眸中一亮，没想到曹文轩还注意到了这一点，难怪他刚刚会问她那些问题。
原来里面是掺杂了尘土的。怪不得手感偏重，沾了水，夹杂了土的香烛怎么会点燃？
如此说来的话，她突然能理解周如雪为什么让宫女带她到那个房间，几乎没做手脚就给她拿了香烛。
那么她事先沾了水，等自己去取的时候，水迹早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
那么香烛顶端也仅仅是有些潮湿，自然做的手脚就不容易被发现。
不得不说，周如雪这次的手段是高明了，要不是被曹文轩看穿，连她都得被骗了，更何况是在场的文武大臣和百姓。
想到这，蒋嫣然立刻扬声朝众人说道：“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吧？这件事与本夫人和夫君并无关系，是有人想借此故弄玄虚，中伤我们夫妻俩！”
蒋嫣然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目光冰冷，带着凛冽的杀气，就朝周如雪看去。
周如雪被她这么一看，生生就打了个寒颤。
这......
好恐怖的眼神，就好似凌厉的冰刀刮过，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浓浓的杀意。
看来，她这次是彻底与周嫣儿撕裂，再无回头之路了。
不行，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蒋嫣然一定得死！
“竟然有如此大恶之人，敢损祭祖香火还嫁祸曹都督和曹夫人，太后，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重重责罚！”柳湘云不是傻子，她一看蒋嫣然的目光盯着周如雪，立刻就猜到了这件事情是周如雪搞出来的。
虽然不明白周如雪为什么要算计自己的妹妹，又有什么胆子这么做，但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机会。
只要借此彻底扳倒周如雪，这后宫还有谁能和她争夺皇后之位？ 宦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