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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扫了蒋嫣然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曹夫人也是无意之失，退下吧，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就是了。”
“是太后姑母。”蒋嫣然长长的舒了口气，起身便坐回位置，而这个时候的曹文轩，看似散漫的窝在自己的座椅上。
可只有她知道这正是他最警惕的时刻。
蒋嫣然抿了抿唇，正想着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却意外对上了小王爷惊讶和探究的目光，不禁挑了挑眉。
可转念一想，又淡定了。
小王爷对皇宫虎视眈眈，宫中任何一个人的信息恐怕他也有些把柄吧，只是......
想必，如今小王爷已经在心底思索她此举的目的了吧。
一场宴会，各怀心思，总算是散场了。
曹文轩和蒋嫣然坐在马车上，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好似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直到下车，直到回了曹都督府，曹文轩这才缓缓开口：“今早庞侍卫给你舞谱？”
蒋嫣然没想到曹文轩会主动开口，还想着应该如何起头，如今被他这么一问，还反而愣了愣：“这......恩。”
既然大家总是要把话给说开的，她又何必有所隐瞒。
“你要查太后？”曹文轩的声音极淡，好似随时有可能会被吹散在风里。
而他的这话是肯定，不是疑问。
从昨天他就已经隐隐起疑了，却没想到蒋嫣然竟然敢查到太后头上，是他太低估蒋嫣然了。
“太后曾经一定凭这支舞红遍崇祯吧？”蒋嫣然大胆猜测，因为纵然是自己见了这支舞蹈也顿时被惊艳到。
蒋嫣然声音轻飘飘的，好似飞絮，可听到曹文轩的耳中好似一把把飞刀，直戳他的胸口。
只见曹文轩的凤眸徒然瞪大，杀意迸显，一字一顿冷冷的吐出：“贱人！”
蒋嫣然被曹文轩的反应吓到，屏住呼吸，良久也只吐出了一个字：“你......”
见蒋嫣然这样，曹文轩不禁收敛怒意，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本来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卷入本督与太后的仇恨，可如今......你既然当着太后的面跳了这支舞，太后也一定已经注意到你了，既然躲也躲不过，那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曹文轩这话简直让蒋嫣然欣喜，难道她好奇了这么久的秘密，总算要真相大白了？
蒋嫣然激动的咽了咽口水，眼神有几分复杂：“你......”
看来她猜的没错，曹文轩和太后之间一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或者仇恨，可从曹文轩愤恨的表情中可以猜出，曹文轩一定是宇文家的一份子才对。
难道曹文轩是先帝某个妃子的儿子，宇文秉的皇帝之位该是他的？被太后给抢走了？
“聪明如你，果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和本督与太后的关系。”曹文轩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赞许，语气却依旧很淡。
“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失态，所以猜你与她一定是家仇。”蒋嫣然如实的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
曹文轩顿了顿，抬起眸，流彩的眸子里附着一层弥漫的雾色，好似将他的思绪带飞了很远很远：“你是不是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
蒋嫣然愣了愣，赶紧点头：“那还用说吗？你我即是夫妻，我当然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秘密，有隔阂了。”
“索性，我就全告诉你吧，经过今日一日，太后已经盯上你，不管我告诉不告诉你，你的处境都很危险了。不过，我与她的恩怨也该解决的时候了。等本督先除掉了小王爷，下一个就该是太后了。”曹文轩深邃的眸光一暗再暗，这才正式提起当年的事情：“那是本督小时候的事了，先帝与本督的父亲是亲兄弟。当年皇爷爷本打算将皇位传给本督的父亲，怎奈周蕙兰蛇蝎心肠，利用美色勾引我的父亲，亲自将他的传位诏书偷走，并改成了先帝的名字，我亲眼看到她是如何勾引我父亲的。先帝与周蕙兰都是一样心狠手辣，我年纪小被宫女藏起来，才躲过这一劫。我父皇母妃被杀的画面这辈子我都不会忘。“
听完蒋嫣然心中震撼不已，曹文轩是皇子？
所以他才会忍辱负重假扮宦官，为的不是皇位，而是报仇。
他要取回自己应有的东西，取回属于他父亲的东西。
可蒋嫣然有一点想不明白，按曹文轩如今的地位，在崇祯已经只手遮天，无人敢惹。就算小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他大可以登上皇位后再除掉小王爷的。
似乎看出蒋嫣然的疑虑，曹文轩解释道：“本督并不是肆无忌惮，至少，太后还有秘密军队在手，否则，你以为她一个老太婆凭什么可以把持朝政这么多年？”
啊？
蒋嫣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周蕙兰盛气凌人，却不知道人家是底气十足的。
“那，我们能打的赢她吗？我们不是已经有了陈天左的十万大军吗？”蒋嫣然不解。
“不错，但前提是我们要顺利除掉小王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我与太后硬拼最后是会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时候小王爷一定会趁机打劫。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蒋嫣然心中承认，她确实只着急报仇，失算了。
“所以，我们要先想办法将小王爷一网打尽，之后才对付太后。”蒋嫣然语重心长道。
“没错。”
“可，太后的神秘军队在哪？”
一直一来，她千算万算，竟不知道周蕙兰有秘密军队，如果不是曹文轩，恐怕她早已冒失出手，命丧在周蕙兰手中。
想来真是后怕。
“她的神秘军队的兵符在天和公主的后背上。只是太后近来把天和公主牢牢看守在宫中，可见其小心谨慎。”曹文轩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看来想要报仇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再多下点功夫了。
蒋嫣然紧紧的拉住他的手，想要给他鼓励，却发现他的手依然犹如冬日的寒霜。
一个人在真正悲伤的时候，是不需要任何人安慰的，因为所有安慰，都是徒劳。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在这里陪着他，静静的，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曹文轩眼底的凉意这才缓缓消弭了些许，只见他轻张开唇，声音竟然有些沙哑，是压抑的太多了：“我没事，只是终于将起过这段往事......”
“你若是累了，那就不要再说了。”蒋嫣然心疼的说道。
她知道，曹文轩有再大的委屈也是不会哭的，他只会......把眼泪拼命的往肚子里咽，拼命的，拼命的，将自己的脆弱藏好。
可有哪个人不会脆弱？
每个人心里，都有脆弱的一面，若是把这面放大，没有人撑得住，更没有人想活！
曹文轩摇了摇头：“今天既然把事情说开了，本督就会让你完完整整的知道，有些事情，你有权利，更有资格知道。”
“恩？”蒋嫣然疑惑的皱了皱眉，有权利知道，这句话她能理解，可是有资格......
她有资格？
是的，她是他的妻子，理应与他一同承担这份悲痛与责任。“曹文轩。”蒋嫣然猛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亲口告诉我，我不要，我们之间藏着误会。”
曹文轩暗的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光晕，伸手便将蒋嫣然搂进怀里：“放心吧，我们......会很幸福的。”
听到这话，蒋嫣然只觉得安心得不能再安心了，她将头轻轻靠在曹文轩的胸膛上，这才又把思绪拉回了刚刚的话题：“所以，她把天和公主养在宫外，是怕人发现这个秘密。她现在把天和公主接回来，一定是经过小王爷勾结蛮帮之事后，对小王爷警惕起来。“
“不错，所以小王爷与太后之间一定有场战争，只是缺少导火索。”曹文轩胸有成竹的说。
“那么，太后与周鉴邑的事，不就是小王爷为清理崇祯血脉，名正言顺的理由么？”蒋嫣然勾唇一笑。
“嫣儿越来越聪明了。”曹文轩眸中露出一抹赞许。
想到之前的话，蒋嫣然立刻瞪大双眼：“你说......天和公主会不会有危险......”
相比她的担忧，曹文轩明显淡定多了：“你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周蕙兰不会杀自己的女儿的，如果不是小王爷之事，周蕙兰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打天和公主的主意。”
“但是有必要的话，天和公主早晚会成为周蕙兰的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哎，可真可怜。”蒋嫣然不禁替周蕙兰感到可悲。
周蕙兰这种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试问，她对宇文秉的母子亲情是真的吗？
难道她对宇文秉的疼爱，严厉，不是为了她安稳的坐太后之位的利用吗？
如果这个朝代不是重男轻女，她岂会垂帘听政。
她对权利的野心难免不会使她成为这个国度的女皇。
“所以本督先要做的就是除掉小王爷，之后再寻找太后有辱皇家血脉的证据，将太后一举打败。”曹文轩眼中的眸光犹如一团烈焰，正是这生生不息的仇恨之火才使他能在皇宫忍辱负重这些年。
蒋嫣然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
太后这么没对曹文轩出手，表示她做事十分谨慎，没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敢贸然行动。
而这次蒋嫣然独自行动，是不是打草惊蛇？ 宦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