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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采说过“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同样在回视你！”

　　《一代宗师》里面也提到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一口气,点一盏灯。”

　　事实证明了，这两句话绝非空谈，就在郝戈犯愁的时候，忽然，眼前的场景又变了。而当他看到这次场景转换之后的情况，郝戈眼睛不由得一亮。

　　这次转换的场景，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

　　地方就是在郝戈之前刚见到夏家父女的那间房子里，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赵姨和黑猫拍摄的那张黑白照片中，背景里的小洋楼，也就是宠物店已经废弃许久的上一任店址。

　　而位置，郝戈发现自己这次终于不再半空中飘着了，又坐回到了之前的那张桌子边上。而坐在他对面的人，则是满脸焦急的夏小姐，也就是现在的赵姨。

　　依旧是从店员的视角观看这个世界，所以郝戈还是不能看到店员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而对面的赵姨，身上则换上了一套的确良的衣服、那是当时的流行趋势。

　　郝戈十分确定，这套衣服正是自己不久前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一身。

　　而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赵姨怀里还抱着另一件衣服，这是件大衣，鼓鼓的，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隐隐的能听到有一丝若隐若无的嘶吼声，正从她怀抱中的衣服里发出。

　　在郝戈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赵姨正在将怀里抱着的衣服给掀开。掀开后，果不其然，里面果然包裹着东西，或者说叫东西是不准确的，正确的说法，里面包裹着的正是那只郝戈很关注的神秘的黑猫。

　　不过此时黑猫的状况，明显是不正常的。附身于这个店员的视角，在这么多场景里，郝戈也已经见到过这只黑猫许多次了。在他印象里，黑猫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显得非常安静，不太喜欢动，通常都只围在赵姨的身边。

　　而假如赵姨有事情要忙不方便，或者不在家的话，它则会趴在房顶的瓦片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方日落的方向，眼神里甚至时常会流露出几分思索地味道，就仿佛是个看惯了人生百态的老者。

　　然而此时，被赵姨抱着的黑猫，与往常的样子可完全不同了。它彻底不见了往日的安静，嘴巴张开的很大，将锋利的牙齿，还有舌头上密布着的恐怖的倒刺，全都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看起来颇具威慑力。

　　同样具有威慑力的，还有它胡乱挥舞着的爪子。与一般小猫粉扑扑，软绵绵的肉垫不同，这只黑猫的爪子显得更粗壮，上面的指甲也非常尖利、狭长，一点儿也不会显得可爱，就仿佛一柄柄锋利的小刀子一样，一闪一闪泛着森意，光看起来都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但要说最让人不寒而栗的，还得是它此时此刻的眼睛。

　　此时这只黑猫的眼睛里，正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红光，因为店里的光线比较暗的关系，这股红光也就显得愈发的诡异和乍眼，很邪恶，带着深深的恶意，绝对是不善的。

　　而且也能够看得出来，黑猫此时正在努力压制着一些什么，嘴里的嘶鸣声，正是由于它压抑着这股东西，很痛快，从而发出的吼声。

　　郝戈猜测，也就是因为被赵姨抱在怀里，担心会伤到她，所以黑猫才没有爆发，否则这么痛苦的情况下，它早就不会再刻意压制了。

　　赵姨显然是很担忧黑猫的情况，掀开衣服后，她一边用手掌轻抚黑猫的脑袋，试图安抚它，一边也赶忙对店员说道：“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从昨天开始，它就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能感觉的出来，它很痛苦，我已经替它找了最好的兽医，也吃了药，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到今天情况反倒更加严重了。”

　　赵姨真的很担心，正所谓关心则乱，所以她说话都略微有些颠三倒四。郝戈觉得就连她之前用自己的一生来和店员做交易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似乎更加无所谓一些。

　　“好久不见了，夏小姐，请不要着急。”而店员的声音，倒是依旧那么不紧不慢，略显冷漠。一边说着话，他也一边伸出手，朝着黑猫摸了过去。

　　而看到店员的手要摸过来，“呜呜”黑猫嘴里顿时发出了威胁的声音，连身上的黑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看起来很恐怖、渗人。

　　只是这种恐怖却并未能吓到店员，千分之一秒后，他的手掌还是碰到了黑猫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两下。说起来也奇怪，原本张牙舞爪地黑猫，被他这么一摸之后，竟然瞬间就平静下来了，几秒钟之后，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竟是睡着了。

　　在黑猫睡过去之后，店员也又对赵姨说道：“夏小姐请不要担心，短时间之内，它不会有危险的。至少在它这一觉醒过来之前，我保证它都是安全的。”

　　见到黑猫睡着了，又有了店员的保证，赵姨明显松了一口气，忙对店员说道：“谢谢，谢谢您。不用叫我夏小姐，我现在姓赵。”

　　这一次见面，赵姨明显比之前要拘谨很多，语气也显得很客套，连称呼用的都是敬语。想想也对，第一次和店员交易的时候，她心里带着积攒了二十年的怒火，再加上年纪尚幼，所以略有些莽撞是正常的。

　　而一转眼，此时距离那次交易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从那次交易之后，她从夏小姐成为了赵姨，整个人生都被彻底改变了，并且现在也已经逐渐步入中年。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岁数越大，胆子反而越小，顾忌反倒越多。

　　原因大概是小的时候，你对这个世界都不了解，所以也就什么都不怕。但长大后，你对这个世界变得太了解，所以对于那些未知的，科学探究不出来，你也无论如何没办法用已知来解释的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心生恐惧。

　　店员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所以对于赵姨前后两次态度的变化，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甚至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客套，直接便直奔主题向赵姨问道：“我猜客人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治好这只猫对吗？”

　　对于店员能够看透自己的来意，赵姨也并不吃惊，果断点了点头：“是的，您说的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那么请问客人准备付出怎样的报酬呢？”

　　终归是场生意，店员也终究只是个生意人。

　　听到他的询问，赵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足有荔枝大小的蓝宝石，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桌子上，同时嘴里说道：“我准备用这颗蓝宝石当做报酬，这是母亲在世时送给我的，据说是祖上给一位格格治好了急症后，宫里赏下来的，是波斯进贡的宝贝。”

　　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赵姨语气里是带着一些骄傲的，似乎觉得这份诚意已经足够了。

　　“不够。”然而，下一秒，店员冷淡淡地声音，便让她傻眼了。

　　“什么不够？”尽管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赵姨还是仔细询问了一边，以期自己刚刚是耳朵出差子，听错话了。

　　“报酬不够。”但是很遗憾，店员紧接着地回答，彻底粉碎了赵姨的幻想，原来自己没听错。

　　“怎么会呢？它只是一只猫啊！这颗宝石非常值钱的！”店员的两个不够，让赵姨情绪不免有点儿激动了。

　　不光赵姨激动，就连郝戈这个“看电影的“都跟着激动了，心说好家伙，你们丫是真黑呀，给只猫看病就敢收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而且居然还不够！这要价也太狠了吧！

　　郝戈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听到自己管夏曲要的报酬是三千块钱的时候，白佳黑会那么生气了，敢情是有传统在这啊，做生意不黑客人就算赔了！你们这跟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是一个套路的。

　　这么一想，郝戈确实觉得自己之前要的有点儿少了……

　　郝戈的暗自腹诽，赵姨的情绪激动，都未能给店员带来任何的影响。

　　他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也还是那么地冷冰冰：“赵女士先不要着急，请问你准备将你的宠物治好到什么样的程度呢？这才决定了我要收的报酬究竟有多少。”

　　好吧，起码店员也是有一个优点的，那就是听话，从善如流。赵姨让他改称谓，他还真就改了，称呼从夏小姐立马变成了赵女士。

　　店员的这个问题有点儿奇怪，让赵姨不禁楞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完全治好它，它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给它增加几年的寿命就更好了，所以我才会拿一颗贵重的宝石当做报酬！”

　　“完全治好吗。”店员轻轻呢喃了一声，然后说道：“是这样的赵女士，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猫咪的话，您拿出的报酬是完全足够的。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宠物，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普通呢？”

　　“它不普通，所以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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