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你妈交交出去老子喝西北风啊”胖子一提到货,像是踩了胡歪的尾巴似的,刺激得他一跳一跳的破口大骂。
秦笛眼神一冷,“咔吧”一声,打开了仿的保险。
冰冷的枪口指着胡歪的太阳穴,他刚刚那股火山熔岩一样爆发的悍匪勇气,似乎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火山灰,再也没有半点温度。
秦笛用枪指着胡歪,冷笑着道:“你只是不怕背人命而已,告诉你,我手上其实有很多人命你信不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笛轻轻扣了半下扳机,清脆的卡簧转动声,清晰的传进胡歪的耳朵里。
“我信我信大哥你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胡歪被吓到了,哪怕秦笛这会儿说他是女人,他也要毫不犹豫的点头,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所有的尊严都经不起考验。
“那你就告诉我,货在哪里,是谁指使你对付祥云商贸”秦笛稍稍把枪退后了一些,给胡歪留下一些喘息的余地。
胡歪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片刻的功夫,他觉得自己已经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心里如何能不紧张,手臂处剧烈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对方是个大大的恶人。
“让我对付白兰香的是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他叫保罗。约翰逊,听说是什么o公司的,反正他也没说清楚,我也没细问,那批货就在仓库里面。”胡歪告诉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能招的都赶紧招了。
秦笛想了想,觉得光拿到货不是办法,必须确认这批货就是胡歪从船上换下来的,于是他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把货从船上换下来的”
提起这事,胡歪不无得意地道:“合该那白兰香倒霉,她找谁运货不好,偏偏找上了海风运业,若是其他航运公司,我可能还要费些手脚,这海风运业和我可是老交情了,我们已经合伙”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胡歪有些讪讪地咳了一声住了嘴。
秦笛还待进一步逼问对方,就听门外一阵“呜哇呜哇”的警铃声大作,不一刻的功夫就有一批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警察”
“秦笛,你没事吧”
秦笛还在奇怪,这些警察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敏,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抬头一看,竟然是白兰香
“全都给我抓起来,还有你,秦笛赶快丢下手中的武器,举手投降”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秦笛的名字。
秦笛闻声望去,竟是一身警服的季玉蓉季大警官,此时她正拿着手枪对着自己,脸上挂着一丝兴奋到有些古怪的笑容。试图冲过来看自己的白兰香,此时正被她拉着,怎样也不肯撒手。
看着仓库里的小流氓一个个被铐上,秦笛丢掉手中的仿,推着胡歪走向季玉蓉。
“不许动你听到没有把手抱在头上,蹲下去”季玉蓉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报复秦笛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弃,抬起小脚就要去踢秦笛。
“我是在执行任务,你最好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秦笛好心地提醒了季玉蓉一句。
季玉蓉抓过胡歪,随手把他丢给了身边的一个警察,然后一脸不屑地打量着秦笛道:“就你还执行公务切你就是一个非法持枪的劫匪我可告诉你,我们这么多警察,亲眼看到你手拿武器,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良民,只要这件事坐实了,你最少要关上个十年八年的”
一旁被扭住的胡歪听到季玉蓉这句话,赶紧接上话茬:“没错美女警察同志,你说的可是太对了我证明他就是劫匪,我就是被这家伙劫持的人质,他是想抢我们仓库里的货啊如果上法院,我可以当证人”
胡歪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的警察给拽走了事,那警察还说落胡歪道:“你省省吧我们盯着你们已经很久了,已经不止一次有人举报你们的换货行径,这次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
秦笛闻言一怔,望向白兰香道:“你们早就到了”
白兰香看了季玉蓉一眼,苦笑着点点头:“早就到了,季警官说再等等,没有证据抓了这些人也只能放走,所以”
听到自己被揭穿,季玉蓉嘟囔着收起手枪:“真是没意思,还说吓吓这混蛋呢”
就要被拉上警车的胡歪用力向下蹲着,赖着不肯走:“你们这是违规操作,未必执行程序,我可以告你们的”
季玉蓉不屑地撇了撇嘴:“随便告不过在告我们之前,最好先把我们的齐大专家告倒屁的程序,就是我们太讲程序,才让你们这些流氓逍遥法外”
好容易等季玉蓉让开,白兰香这才看到秦笛的左臂已经被鲜血染红,当下吓得花容失色:“秦笛,你受伤了痛不痛哎哟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痛呢咱们还是快去医院吧”
季玉蓉面色古怪地看着白兰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不过是些小伤,香姐你不用担心”秦笛不在意的笑笑,伤口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并不太严重,也就是擦伤了点皮,自己敷上点药就好。
季玉蓉走过来看了两眼,怪笑了两声道:“秦笛,你还真不是普通人啊枪伤也算是小伤,那我可不敢想象你口中的大伤会是哪种了该不会是炮伤吧哈哈”
白兰香皱了皱秀眉,沉声道:“季警官,这次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看到有人受伤,你不及时帮忙送医院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这会让我看低你的。请你记住,你是个警察”
季玉蓉被白兰香说愣了,她一时还真忘了自己的警察身份,只想着秦笛是那个数次轻薄自己,给自己难堪的混蛋,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季副队长,按照程序,这位秦先生还是要和我们到警局走一趟的”一旁的警员本着同仇敌忾的本能,低声提醒季玉蓉道。
秦笛恰好也听到了这句话,他笑了笑,掏出了一个黑色的证件小本子。
“我说过,我是在执行任务”秦笛把手中的黑色证件递了出去,就算是撒谎,也要撒的底气十足,让人信以为真。
季玉蓉接过证件,一脸狐疑地盯了秦笛一眼,这才打量手中的小本子,随手翻了两下,季玉蓉面无表情地递给身旁的警员,让他呼叫总部核对一下,嘴中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风凉话:“这年头片子到处都是,做假证件的更是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拿的是真是假”
秦笛也不分辨,满不在乎地等着结果。
站在一旁的白兰香却看不过去了,她很担心秦笛的伤口,鲜血都把衣袖给染红了,怎么可能没事就算伤的不重,万一染个破伤风什么的,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眼看一时半会没办法脱身,白兰香索性从随身的化妆包里拿出修眉的小剪刀,对秦笛道:“阿笛,咱们先到那边坐一下,我给你把袖子剪开,也好包扎”
“血都没怎么流了,不碍事的”秦笛不在意的笑笑。
白兰香白了秦笛一眼道:“谁说不碍事了万一染上破伤风怎么办”
拗不过白兰香,秦笛终于还是跟她一起向仓库里面走了几步,坐在一个木箱上,让她动手,工具不趁手,白兰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一点一点的把秦笛的衣袖剪开,仅仅只是做完这道工序,还没进行包扎,她的额际已经挂满了汗珠。
秦笛有些心痛地举起衣袖,帮白兰香擦了擦前额道:“香姐,我都说不碍事了,瞧把你给累的”
此时衣袖已经完全剪开,秦笛翻开的伤口全都落在白兰香眼里,破开的伤口大致上已经不再流血,只有隐隐的血丝,透过尚未完全封住的血痂流出来,只是暗红色的血块粘在绽开的伤口上,看起来有几分恐怖,再加上周围挂满已经干掉的血痕,怎么看都像是重伤员。
白兰香目睹这一幕,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恰好听到秦笛关切的话语,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眼朦胧地望着秦笛道:“阿笛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秦笛不由一怔,心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知道么,阿笛,我我是一个未婚妈妈,我我没有结过婚的呜呜”白兰香哭的是梨花带雨,泪雨滂沱,恨不得把这十六年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都通过这泪水洗刷出来,十六年十六年来一个人吞咽那苦果,实在是很伤很苦
秦笛这才心下恍然,感情自从白兰香被俞可修欺负之后,就埋下了心结,难怪这十六年来,她一直带着两个女儿一起生活,从来也没有回过家,也难怪苗雨菲交给秦笛的资料上会注明:白兰香和父亲白梦龙父女关系不睦,原来症结就在这里
“香姐,别哭乖,别哭”秦笛用手搂着白兰香,轻声劝慰着道:“未婚妈妈又怎么啦雪儿和霜儿那么可爱,能有这样两个女儿,别人想要还没机会呢,你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幸福”白兰香睁开朦胧泪眼,提起两个宝贝女儿,她脸上的悲痛开始一点点被欣慰所代替,十六年前的一次年少无知,给她带来了十六年的伤痛,却也给了她一生值得骄傲的两个宝贝女儿,十六年独立支撑一个家或许很辛苦,可每每看到两个可爱女儿的笑脸,纵然再苦一些,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