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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林凡匆匆忙忙地在两个年轻人身边经过，不经意的碰撞引来极为不满的叫声，其中一人更是撸起袖子怒目相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得急，见谅见谅……”林凡老实巴交地道歉，态度诚恳到近乎谦卑。见林凡这副小人样，两人心里有了满足感，装腔作势地瞪林凡一眼，“以后注意点！”
“是是！”林凡朝两人实诚地笑了笑，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贼眉鼠眼地打量着两个年轻人，不时朝周围的路人望上两眼，显得很谨慎。
“怎么？还想干什……”
“需要手机吗？”林凡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轻笑着打断了穿着魔兽英雄画样T恤衫的年轻人。
两人一愣神，一旁穿着皮夹克的胖子朝过往的路人瞟了一眼，随即回头怀疑地望着林凡。
“有货，索爱K750，手机超市两千多，我这全新的一款，一千块成交！”林凡从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正是新换了手机壳的手机。
“真的假的？”胖子眼睛一亮，嘴上却又忍不住提醒自己小心上当。
林凡轻啧了一声，把手机递给胖子，略微气愤道：“我自个用了一款，功能全有，你自个瞅瞅，这款还外带一个G的记忆棒。”
胖子拿着手机把玩了一会，一旁的T恤男凑头过来望了望，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判断出来是真货。
林凡伸手把手机夺了回来，气势顿时昂了起来，“有兴趣就拿钱，不想要我找其他买家，不是谁都能从厂里拿到这种索爱的手机呢！”
两人相视一眼，交流着不为人知的信息，胖子摸了摸腮帮，微皱着眉头，说道：“兄弟，便宜点，我们都是学生，身上没多少钱。”
“身上没钱有卡啊！诺，走几步就是银行，想取多少就取多少。”林凡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口气也硬了起来。老生说过，只要别人相信你手里有真货，你就是爷，他们是你孙子。
T恤男一拍口袋，懊恼道：“我们出来得急，没带钱包！再说了，大男人的，谁爱装那么多东西啊！”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那你们说多少钱？低于八百绝对不卖啊！”林凡双手插在口袋里，侧着身子，像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T恤男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在了林凡面前，“行，八百就八百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凡再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手摊放在T恤男面前。
这次T恤男很爽快地把钱塞到了林凡手上，似乎害怕林凡逃跑，迅速从林凡手中抢走了手机，撰在手里了，他才一脸笑容，真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林凡也不多说，把钱塞进口袋，转身就准备离开，谁料刚跨了一步，胖子便把他喊住了，“哎，兄弟，还有货吗？我也想换部手机。”
林凡有那么刹那的愣神，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淡笑着点了点头，把手伸进另一个口袋，拎出一款黑色手机的一角给胖子看了看，随即放了回去，朝胖子说道：“这款贵一点，诺基亚N86，新出来的，一千五，低了不卖。”
有了前面交易的信用，胖子毫不犹豫地从钱包里点了一千五百块钱塞在了林凡手里。林凡往他身边靠了靠，把口袋里的黑色手机塞进了他的口袋，轻轻拍了拍。
胖子一脸欣喜，正准备掏出来看一看，林凡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嘱咐道：“等会再看，又跑不了，这里人多，早点散！”
胖子觉得有理，谨慎地扫了眼周围，和T恤男快步离开了。望着两个匆匆忙忙鬼鬼祟祟的背影，林凡忍不住轻笑出声，摇头感叹：“这年头，人都这么大方啊！”
“我倒是看走眼了，你做骗子的天分一点都不虚啊！”看着林凡回来，陆生吐了口烟圈，朝他轻笑着点了点头，刚才的情况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
林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昂了昂头，傲然道：“那是必须的，你见过第一次出手就能骗到两千三百块钱的骗子吗？”
“别太得意，运气的成分还是占了不少。你应该没想到那个小胖子会想要购买吧？”陆生若有深意地分析着，嘴角的笑意却显露了他对林凡的赞赏。
“是啊！”林凡老实地点下头，脸上得意的神情却是有增无减，“可是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把你的生活用品以一千五百块钱的高价卖了出去，你不能不承认我的反应敏捷，也不能否认我的聪明才智！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林凡感觉这样的话不像是自己说的，好像现在自己在扮演着别人，一个完全不同的角色，而且很投入，百分之二百的投入。
再说两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年轻人，兴冲冲地走了两条街后，胖子抑制不住欣喜的心情，从口袋里把黑色手机掏了出来，谁料，他鼓捣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机，更不知道屏幕在哪。
一旁的T恤男把手机接了过来，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突然间不小心按到了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嗡嗡作响，很是刺耳。两人诧异地盯着发声处看，待看清楚后，两人同时怒骂了一句：“我操！剃须刀？！”
悲剧的发生并非没有任何的预兆，只因为心头那个“贪”字，往往容易忽视某些细节。
而地摊处，林凡已经在计划怎么拿这两千三百块钱开刀了，“晚上得吃顿大餐，两个星期都没沾荤腥了，还得买套像样的衣服。嗯，老生，你放心，我会帮你买个新手机的，而且是一模一样的，嘿嘿……”
“拿来！”陆生不理会林凡的嘀咕，把苍老得满是皱褶的手伸在空中，沉声喝道。
“干嘛？这可是我的劳动成果，你别打主意啊！”林凡把红彤彤的大团结按在胸口，一脸戒备。
“拿过来！”陆生不动声色，再次沉声喝道。
林凡不说话了，盯着陆生的眼睛看了很久，想知道他有几分认真。最后他失望了，陆生眼里只有坚决和威严，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林凡很无奈地把钱递了过去，满脸不舍的表情。
看着陆生在那舔着手指头数大团结，林凡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也不见得你去向别人抢钱！”
陆生也不理会，依旧不紧不慢地数着钱，数了两遍后便收入了怀中，扫了眼不依不饶的林凡，轻咳一声，淡笑着说道：“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什么身份？”林凡不满地顺口问道。
“生爷我手底下的小人物。”陆生轻吸了一口烟，缓缓道：“小人物手里的钱都是要充公的，你这个小人物也不例外。当然，你还有特别的任务要完成，所以，算起来，你是个高级小人物。”
这时候陆生也忍不住调侃起林凡来，嘴角不自觉地浮出淡淡地笑意。林凡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摆了两个星期的地摊，什么事情都没做，也不见得我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说到这里，我还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知道没生意我们还要在这里摆摊？为什么不换个风水宝地呢？”
陆生沉默了，过了一会，深深地吸了口浓烟，脸色有些沉重，凝望着林凡，“你确定你想知道这两个为什么？”
“确……”嘴里吐出这一个字后，林凡没再往下说，他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模糊，总觉得自己不该知道为什么，甚至不该在这里摆摊行骗。
“天色不晚了，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吧！”看着沉吟不语的林凡，陆生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朝街道走去，心底却暗叹一口气，小声嘀咕道：“老林，虽然我一直都在讲造化两个字，却从来都没去相信。没想到最终让我破例的，还是你啊！”
“我确定！”
林凡突然站起身朝陆生的背影喊了一句，待陆生转过身，他一脸坚定地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再这么模模糊糊地过日子。”
陆生笑了，那张充满皱纹，却能让人看到朝气的脸庞展得很开，一双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睛此刻有些柔和，他朝林凡抬了抬手，“东西收拾一下，寄放在隔壁老王家。”
“嗯。”林凡点点头，手脚利落地开始收拾地摊，对于连续做了两个星期的他来说，这种工作不过是吃饭睡觉般稀疏平常熟练。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林凡就已经办好了一切，快步走到了陆生身旁。陆生朝他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说话，抬脚就走。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来到了德隆街的尽头。陆生停下脚步，拿着烟杆指了指对面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淡淡地说道：“那里有个人是你必须要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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