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里,跪着两个人,不远处,躺着一抹昏睡过去的踪影,那模样瞧起来略有些惨,便像是躺在了血泊里,浑身被血液浸透。
而一人,居高临下,渺视着所有人,面色有些沉闷冰冷。
他一掌打在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黑衣人肩头,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直上,无法抑制的漠然。
剑眉微拧,他冷哼一声,“说,告诉爷是谁做的,爷下的命令,竟敢违抗。”
被一掌打翻在地的耳风口吐一口鲜血,艰难的爬起沉重的身子,趴伏在男子的脚下,叩首,“爷,奴才,奴才只是想要教训她,折磨她,惩罚她的不知好歹,却没想到,没想到她这么的柔弱,竟然,竟然伤成了这样”
“奴才该死,奴才知错了,请爷饶过奴才。”
男子斜眉微挑,瞥了一眼阿清,“她的孩子没了,爷说过,不许动她的脸,可你们却违背了爷的命令,更是险些将她折磨死,耳风啊,爷是真的脾气好多了,才让你如此放肆,不听命令阿清,告诉耳风,若是违抗了爷的命令会有何后果。”
阿清触眉,一双手掌布满了汗水,他犹豫再三,“回爷,不听命令者,一律杀无赦。”
“嗯,很好”向古天嘴角微扬,笑意变得冰冷邪魅,“耳风,你不该违抗爷的。”
耳风像是听到了被判处死刑的命令,双眸一下子变得空洞,没了生气。
他一屁股跌回了原地。
“爷,不要爷,奴才知错了,耳风知错了,不要杀我,不要”
他抱着向古天的脚踝,不住的求情,双眸充斥着血丝,他在害怕。
向古天一脚踹在耳风的胸前,将他踹翻在地,“阿清,还不动手”
阿清听见自己的名字,显然后背微微一怔,却还是识趣的应了一声,“是。”
向古天的命令,永远不能违抗,否则,只有一死。
阿清起身,靠近耳风,耳风猛烈的摇着头,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不阿清,不要,不”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耳风便觉得身前一阵掌风忽闪而过,自己便再也没了气息,什么都瞧不见了,甚至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就那样的没了性命。
收回自己的手掌,阿清闭了闭眼,似在叹息。
与自己多年的兄弟,居然可以如此干净的杀掉,甚至不会眨一下眼睛,他们,究竟是有多么的无情
向古天淡淡睇了一眼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眸色变得黯然。
“多日已经过去,为何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她如今到底在哪,又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又受了多少的屈辱折磨,谁能告诉朕,恩当初的信誓旦旦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向古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远山眉微微拢起,瞧得出他此刻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能够很容易的令人感受到,他的愤怒,他的狷狂,他的着急
那语气里透露着愤怒,透露着无尽的杀戮与征服,试图冲破一切的狂傲,那是唯有帝王才生的出的霸道。
而眼下,却没有一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承受着一切,因为
就在昨夜,圆月之夜,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眼前这位帝王的痛苦与艰辛,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是天下之间最为权为力的人,更是全天下最悠闲之人,那只是从未见过他的痛,他的忍罢了。
就在昨夜,所有人的心几乎碎掉,便是那样一个痛苦的夜晚,皇帝险些被体内的毒折磨昏死过去,那样的撕心裂肺的声音,皇帝勒令所有人都候在外面,却命令夏侯将他的手脚绑了起来,将他的嘴角里塞上了布帛。
那是帝王,怎能受得这般的侮辱,又有谁胆敢这样对待一个帝王。可在那样的一个夜晚,他却像一个乞丐,像一个可怜人,被捆绑在了床榻上,动弹不得。
他说,他这一次会像之前一样,熬过去,更会比以前更加强大。
后来,所有人听到了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种压抑的吼叫,令所有人心头一颤,不忍直视,更不忍去听。
一些零碎的只言片语传了出来,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静离,朕在,朕一直都在”
所有人心碎不已。
这些天里,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皇帝的所有情绪,不管是负面的还是消极的
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劝阻,或是说一句话,整个房间里满是压抑的氛围,每个人都恨不得化作那熄灭火气的冰水,将所有的不平化为安宁。
一个皇帝怎会出现消极情绪呢,不过是因为紧张一个人到了极点,爱一个人到了极点罢了
所以才会在所有人的面前慌了阵脚,乱了分寸。
向古离挥掌,一阵掌风略过,打翻了一旁的桌椅。
凤忍触眉,上前一步,“皇上,当务之急便是要寻到皇后娘娘,千万不可自乱阵脚啊,您是我们众人的领袖,只有您方可带领我们救出娘娘,切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淳于柏雅上前,“皇上,凤大人说的极是,若是您慌乱了,便没有人能够救出娘娘了。皇上要冷静啊”
向古离凤眸微眯,周身无一处不散发着他的愤怒与怨恨,仿佛若是谁没长眼睛的招惹了他,他绝对会让那人死无全尸。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人敢上前一步去刺激他,只是沉默的站着。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此刻能够令那人清醒理智的人不在这里,还在远方倍受折磨。
正等向古离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危险气息之时,早已被派遣出去查探消息的向古翼回了来。
“五哥,找到向古天落脚的地方了。”
“在哪”
“你没死,真是命够大的呢”
躺倒在地上的血影一动不动,若不是鼻侧那微弱的气息,还有胸前微弱到无法探测出来的起伏,就算她是死掉了也会有人相信,她的气息几乎捕捉不到,哪怕是功力深厚的人。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说话的人便像是自言自语,许久没有人答复。
那人也不着急,只是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地面上的血影,不去打扰,像是在观看自己养的宠物,那样的不屑,哪怕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人
向古天嘴角噙一抹令人厌恶到极点的邪魅的笑意,狭长的眸微微上挑,妖孽可怖。
他伸出一只脚,捅了捅阳佟静离的小腹,那趴伏在地面上的身影明显的看出一阵抽动,不过是最轻柔的一个小小动作,却令那人狠狠的抽搐了许久。
她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身子整个的蜷缩在了一起,像极了婴儿般,选择了这种方式将自己团团围绕,将肚腹护在了最里层。
那样的一副景象,令人看了心痛,心碎。
“丫头,你是不是正在骂爷,说爷是个黑心鬼,是个十恶不赦的冷血无情的怪物呵,爷其实是个好人,不过是被世间万恶的景象还有虚伪的人类给欺骗了,变得聪明坚硬罢了,这人世间,并非你们凡人所想象的那般的美好,那般的和谐,这些都是假象,都是欺骗你们这些愚蠢无知的人类罢了。”
“爷,曾经也和你们这班的相信人世间,相信所有人,可是后来爷再也不会了,因为爷是聪明人,不是你们。”
“丫头,莫要怪爷,怪只怪你是他的女人。”
阳佟静离动了一下,张开干涩的喉咙,拗口的说着每一个字,“向古天,何为报应何为自作自受,你迟早会,分晓的。”
“不久之后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价。而这种痛苦,会比我所受之苦,重千万倍不止。”
“哼,”向古天冷哼一声,眸子里竟是对这一切的不屑,和藐视,“丫头,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那一天会是你与向古离的死期,而我会让你们看着彼此在眼前慢慢的死去,亲眼看着自己在乎喜欢的人离别自己是何种滋味,爷杀你们之时,便是爷登上北焰皇帝宝座之日。”
阳佟静离没有在说话,更没有挪动一分,而一双手却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心思沉重。
没多久,阿清从外面闯进了密室里,垂头望了一眼地上不动的影子,跨至向古天身前。
“爷,向古离带着几千人马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