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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口儿本来就不大,数百亲兵一哄而上,片刻之间,就清理出了一个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李乐跃马扬鞭,大喝一声冲出了缝隙,不到一刻钟,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两百多骑兵。“随我来!”李乐大喊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和北段相比,无名峡谷的南段要宽广多了,南谷口也开阔地多。换句话说,脱身也比较容易,只要冲出南谷口,就算逃出了生天!只要和郭大率领的大军汇合,便是并州军有千军万马,也能抵挡一阵了。
李乐纵马如飞,一路向南谷口疾驰,转过七八个弯儿,南谷口已经赫然在望了。谷口正中,数千骑兵早已严阵以待了,红盔红甲皂罗袍,中间一杆大旗,上面是一个斗大的吕字,不知是并州军哪一员大将的将旗。
李乐大惊失色了,他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海底,并州军早有准备,已经把后路封死了,显然是打定主意要把他这三万人全歼于此地。李乐放慢马速,回身看看自己身边的两百多骑兵,个个丢盔卸甲,蓬头垢面,军容不整。就这副样子,如何能和数千汉骑拼杀?
“唉!”李乐长叹一声,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看来只能运用阴谋诡计了。他低声对左右说:“看来要赌上一赌了,我单骑前去请降,引出汉军主将,然后将他劫持。你们在此听我命令,我一旦得手,你们立即上前,我们一起冲出敌阵!”“诺!”左右响亮地应了一声。不是他们舍得让大头领以身犯险,众寡悬殊,这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
李乐整整衣服,双手摊开,大声喝到:“我是白波军的大头领李乐,现在向贵军请降,哪一位是主将?请出来叙话!”话一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小跑着缓缓向谷口奔去,身后的两百多骑兵如影随形,隔了百余步紧紧跟随。
只见并州军中,吕字大旗之下,一员红盔红甲的小将跃马而出,高声喝道:“我便是大司马吕布的嫡长子、大汉乡侯吕安!来将立刻弃械下马投降!否则格杀勿论!”话音一落,吕安催动战马,缓缓向前,左右的亲兵如影随形,紧紧跟上。
“慢着!我有极其机密的话要告诉吕公子,事关此次白波军起事中涉及到的并州军内奸!”李乐仍旧张开双手,全然不顾四周瞄准他的数百张强弩,催动战马慢慢向前走去。“哈哈哈哈!”吕安微微一笑:“也罢,我就上前听听,你能讲出什么来!”
吕安和李乐各自操纵着战马缓缓靠近,似乎是因为长时间举着双手,李乐有些疲乏了,他的双臂缓缓向下沉了一点儿,右手离的皮带只有数寸的距离了。与此同时,吕安的右手也缓缓落下,缩在了大袖的袖筒里。
两个人之间只有五十步了,李乐滚鞍下马,右手不经意间在腰带上擦了一下,继续张开双臂向前走来。吕安摆摆手,示意左右的亲兵停下来,自己翻身下马,大步向着李乐走去,没有人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与往日有些不同,右臂似乎有些僵硬。
终于,两个人面对面了,李乐双手仍然保持着张开的姿势,脸上含着笑意。“吕公子别来无恙乎?我佩服你的勇气,可惜呀可惜,大司马吕布就要有丧子之痛了!”“哈哈哈哈!”吕安仰天长笑:“恐怕要让大头领失望了,本公子此刻还不想死!”
“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恐怕由不得你了!”李乐脸上笑意更盛了。“我的右手中是一柄飞刀,这柄飞刀我练了二十年,绝对能做到指鼻子不打眼睛,指眼睛不打鼻子。你我相距不过五步,便是神仙也难以躲开。吕公子想试试吗?”
“是吗?”吕安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有丝毫波动。他的右手猛地一握,一声轻微的机栝声响起,他的腰肋两边突然伸出了十支小弩,蓝幽幽的弩箭对准了李乐的全身。“李大头领,身为大司马吕布的嫡长子,我一向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身上的甲胄是精钢制作,三百步内可防强弩,你那柄小小的飞刀根本无法破甲。相反,李大头领可是危险的很,只要我轻轻一按,大头领就会被射成筛子。李大头领想试试吗?”
“哈哈哈哈!”李乐愕然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面额这个娃娃心思如此之深。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扔出飞刀,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对生命的渴望终于战胜了心中的怒火。唉!千古艰难惟一死呀!
李乐突然大笑起来:“误会!误会!我只是想和吕公子开个玩笑!”说完,他右手一伸,一把刀轻轻地落在了地上。“其实根本没什么内奸,那是我骗你的!”这时,左右的亲兵而上,将李乐绑了个结结实实,百忙之中,还不忘顺便踹了他一脚。
开什么玩笑?这厮刚才差点偷袭了大公子!“弃械投降者不杀!”两千多殡葬过后骑兵一拥而上,数千副强弩对准了李乐的两百多骑兵。“我等愿降!”两百多骑兵就像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拉脑地滚下马来,跪地请降。
“彼此彼此,我也是骗你的!”吕安一把扯下腰肋两边的弩箭仍在地上,滚鞍上马,一抖缰绳去了。李乐连忙打眼观瞧,那些弩箭明明都是软木制作的玩具儿,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杀伤力!
“嗷~~~”一声惨嚎声响起。“我竟然被一个娃娃骗了!”
三月初五,辰初时分,界休县通往界山的官道上。
七千骑兵滚滚而来,溅起了阵阵烟尘,这些骑兵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个个连人带马浑身是汗。“离界山还有多远?”为首的将领留着两撇整齐漂亮的小胡子,胡子上沾满了尘土,满头满脸的黄土,正是度辽将军贾诩贾文和!
贾诩放慢马速,等待斥候军侯的回话。“启禀将军!只有不到五里了!”同样满身尘土的斥候军侯躬身禀报。“可有灵骓和吕安的消息?”贾诩有些急不可耐了。“刚刚有鹰信传来,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斥候军侯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双手递给贾诩。
贾诩劈头抢过文书,双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了,鬼知道这里面说得是什么?千万别是坏消息!万一灵骓或者吕安受了重伤,或者••••••我怎么向大司马吕布交代?呸!屁的重伤!呸!我这张臭嘴!怎么他妈的不想点儿好事儿!
终于,贾诩哆哆嗦嗦的双手打开了文书,他一目十行,瞬间就看完了。“唉!”贾诩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呆了好半晌儿,贾诩再一次展开文书,这次就读得仔细了,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看着左右狐疑的眼神,贾诩轻咳一声,大声说道。“诸君莫惊,灵骓将军和大公子已破贼矣!两人毫发无伤!三万白波军,斩首一万三千,生俘一万三千,灵骓将军阵斩大头领胡才,大公子生擒大头领李乐!”
“哦!”众人顿时哗然了!“果真虎父无犬子!”“这是真的吗?你过来捏捏我的脸!”“并州又出了两员名将了!”灵骓营一万娃娃兵,大公子身边只有八百亲兵,竟然一战全歼三万白波军。便是孙武在世,吴起复生,也不过如此!
贾诩赶到无名峡谷之时,一座火红色的中军大帐早已矗立在山谷外面。灵骓营的娃娃兵们正在兴高采烈地打扫着战场,砍下死尸的首级,把尸首扔进爆炸后的大坑里,收拢战马,收集辎重粮草。女兵们脸上笑得开了花,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像一群麻雀一样。一万三千俘虏被围在一片开阔地上,吕安的八百亲兵在周围看管着他们。
贾诩顾不得满头满脸的黄土,一撩帐帘进了中军大帐。大帐内,灵骓、吕安、鲁墨三个人正在饮酒。灵骓和吕安的小脸儿都喝得红扑扑的,显然喝了不少。一见到贾诩,两个人连忙大着舌头起来行礼。“贾•••贾叔•••叔•••好!请•••坐下•••饮•••饮酒!”话还没说完,两个人身子一软,倒在毡褥上睡着了。
贾诩连忙俯下身子,摸了摸姐弟俩的额头,烫的像锅底儿一样。“我说鲁老头!你怎么竟然让他们喝成这样?他们还是个娃娃呢!”鲁墨也喝得差不多了,他痴痴地望着帐门,两行热泪终于潸然而下了。“娃娃?经过这一战?谁敢说他们是娃娃?谁敢说灵骓营是娃娃军?喝•••喝点儿•••酒•••算•••算什么了?”
说到这里,鲁墨用手指指贾诩。“你是贾•••贾诩•••贾•••贾文和!我•••认••••认识你!你十•••十五岁时•••杀•••杀过人吗?杀•••杀完人•••不喝•••喝点儿•••酒,能•••睡•••睡得着吗?”说到这里,鲁墨身子一歪,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了。
是呀,第一次杀人,不喝点酒能睡着吗?那就喝吧。
贾诩坐下来,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不对,这个鲁老头不简单呀! 汉逆之吕布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