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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江秋鹤游历山川的这么多年里,春姬无时无刻不被他的宠爱包裹。尽管江秋鹤总是面无表情,可他的眼睛明亮如斯,似有浩瀚星尘。
春姬也是第一次觉得,喜欢的人长得帅,真的是一种烦恼。每次江秋鹤到一些有未出阁的小姐的世家去行法事的时候,总是要被那些小姐觊觎。
不过好在江秋鹤是个道士,道士是不会娶妻的。每当那些小姐们问起春姬的身份时,她虽洋洋得意,却只能说,是助手而已,道士是不可以娶妻的。
春姬就这般随着江秋鹤游历山川走南闯北,江秋鹤也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气。春姬知道他是个道士,或许不会成家,只要自己跟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然而在江秋鹤二十四岁那年,他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音信全无好像在这世上蒸发了一般。
此后,春姬像疯了一般四处寻找他,却在一个雨夜,他悄然回来了。
望着面前眉目有些沧桑的江秋鹤,春姬泪如雨下。二人对立在屋檐下,许久江秋鹤才释然一笑,开了口:“我自以为,你不会等我的。”
春姬心中百感交集,抹了把泪愤愤地看着他:“我本就没有在等你。”
“瞎说。”江秋鹤上前一步将春姬拥入怀中:“不是等我,那你哭什么?”
春姬低垂的手紧紧攥着,僵直着身子咬了咬唇:“我没哭。”
江秋鹤又笑,松开了春姬。春姬偏过头去不愿看他,他挤了挤眉从衣襟中拿出一样红色的帖子。
“这是什么?”春姬嘟着嘴瞥了一眼。
“喜帖。”
“谁的?”
“我的。”江秋鹤弯着眸子看着春姬:“你一定要来。”
那一刻,春姬怔住了,双目瞪得大大的,满眼不可置信。她的双手不禁颤抖,许久才接过喜帖,攥在手中。
“是吗,恭喜你呀,新娘漂不漂亮?”春姬语气故作轻松,然内心中已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
江秋鹤轻轻地点了点头:“里面有画像,你看了便知。”
春姬咬着牙将喜帖打开,却并未见到画像,却在喜帖末尾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春姬看着自己的名字和江秋鹤写一起,霎时捂住嘴巴哭了出来。
江秋鹤急忙给春姬擦泪,手忙脚乱地安慰道:“我本是想让你高兴的,现在如何却哭了起来呢。”
听着江秋鹤轻柔的话语,春姬终是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嚎啕起来。
后来才知,江秋鹤离开是为结束自己的身份,除却普通的道士身份,他还是一个有名的道观的道长,不能随意丢下众多弟子,所以回去了断。
不过走之前,江秋鹤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扛住一众长老的斥责和惩罚,也便不愿意让春姬空等,所以只自己一人回了去,若是自己死在哪个长老的关卡下,也不会让春姬伤心。
只是这些,江秋鹤都没有同春姬说,她陪伴自己走南闯北了这么久,就算拼死也要圆她相守一生的梦。
婚礼的日期很快便来到了,春姬穿上了这一生的第二次嫁衣。尽管没有第一次的华丽,但心中的激动却不比第一次少。
那一日十里红妆铺满了春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鲜红的轿撵行驶在路上,那颜色就好似江秋鹤胸前的鲜血一般灼伤了春姬的双眼。
那一日,是江秋鹤的二十五岁生辰。
也是在那一日,春姬才知晓一个秘密,亦或是一个诅咒,便是宋晏秋的每一次转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薛景秋如此,江秋鹤如此,此后的每一个转世都会如此。
那一天,春姬跪在红色的地毯上,怀中的江秋鹤双目禁闭已是没了呼吸。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红色的地毯上,最后融为一体。
这一次,春姬没有送江秋鹤去投胎,孟婆的灵蝶却如约而至。
站在黄泉的孟婆庄内,春姬直直地盯着孟婆:“你知道的,是不是。”
孟婆在春姬如寒剑一般的目光下,淡然地点了点头:“老身自第一次见到那小子,就知道了。”
春姬偏头苦笑了一下:“连你都早已明了,倒是我成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自然不是。”孟婆擦身走过春姬向门外走去:“那小子自己还不知道呢,而且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停在门口处,孟婆顿了顿,侧过身子看着春姬,她面上皮肤开始布满皱纹,乌黑的头发掺杂着白色,额间的曼珠沙华渐渐褪色,唯独明目依旧皓洁。
“顺带说一句,灵魂太快转世是会受到损伤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已是一个老妪模样的孟婆漠然转过身去离开了孟婆庄。
空荡荡的孟婆庄霎时只剩春姬一人,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僵硬着,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却迟迟无法落下。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回想起了来自仙界的一个旧人的诅咒。那人喜好粉衣,面如桃花。
“这就是您给我的惩罚是吗,桃花扇……”春姬咬着唇艰难地吐出这句话,霎时泪如雨下。
宋晏秋的灵魂再次投入了轮回之中,每一世都会爱上春姬,也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除却这些,约莫是投胎地太过频繁,第五世往后便要一百多年才能投完胎,到了第八世,春姬足足等了两百年。
那一年,春姬终于明白,不能再这么轮回下去了。就算世世皆能相爱,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晏秋的灵魂一世不如一世,死的也越来越早。
到了第十世,春姬终是从阴间将宋晏秋的灵魂带了出去,装在了一个可以养着灵魂的法器之中,放到了仙界的圣树内。
许久未见,得知春姬回了仙界,茂长老和莞儿惊喜地出现在了春姬的面前,准备热烈欢迎她的归来。
可当二人看到春姬脸上的表情时,皆被吓了一跳,那是一副怎样的苦涩和凄凉。
不过千年余,春姬竟似尝尽了生离死别肝肠寸断的感觉,不仅不像此前一般纯真有生机,便是连一点笑脸也没有了。 这个男宠老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