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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锁会算卦,采薇院里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从来没人当过真,也没人信过。
毕竟是一个傻子,他说的话,又有谁会真的往心里去呢?
小马也是将信将疑,不过他还是取了几个铜钱,交给了刘金锁。
刘金锁接过铜钱,拿了三枚放在手里,其余的还给小马,然后双手合拢,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说的什么东西。
然后,他忽然睁开眼睛,双手顺势松开,那三枚铜钱便立刻骨碌碌的滚了出去,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片刻后,三枚铜钱停止了滚动,倒在地上。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三枚铜钱。
当然,小马盯也是白盯,他压根看不懂。但刘金锁眼睛落在铜钱上,只略一思索,便是猛然一拍大腿。
“不好,今天晚上真的要走水!”
小马吓的一个激灵,瞪大眼睛说:“不是吧金锁哥,今天晚上要走水?你、你这只怕是又犯傻病了吧?”
他说着伸手就去摸刘金锁的脑门,刘金锁躲开,急道:“你才犯傻病了,我这是文王神课,最是灵验,你快去喊人,告诉蓉妈妈,千万要多加小心。”
小马还是不信,神情古怪的看了看刘金锁,忽然嘻嘻笑道:“我可不去说,万一今天晚上没走水,回头蓉妈妈还不打烂我的屁股?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不上你的当。”
“你……你这个傻小子……”
“你才是傻小子,这好端端的,哪来的火?”
“再迟就来不及了……”
刘金锁也是急了,站起身来,也不管厨房里的锅里还有甜羹在熬着,一个箭步冲进一旁的小门,跑到采薇院守夜的老更夫那里,抄起一面铜锣,当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他还边敲边喊,在采薇院各个院子里到处乱跑。
“了不得啦,要走水啦,快出来啊,大家谨防火烛啊……”
他就像疯了一样到处跑,狠命的敲着锣,那老更夫被他搞的一头雾水,在后面拼命地追。
“刘金锁,你这个傻小子,把锣还给我……”
这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沉寂的采薇院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很多人都纷纷探出头来,好奇的望着刘金锁,不知道这个傻厨子今天又在发什么神经。
刘金锁从后院跑到前院,又跑到望春楼,最后跑过蓉妈妈居住的暖春阁时,终于被拦住了。
蓉妈妈正在睡下午觉,睡的正香甜,忽然就被一阵锣声吵醒,她满面怒气,大步从暖春阁上走了下来,双手叉腰,跟母夜叉一样站在了刘金锁身前。
“刘金锁,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金锁差点一头撞了上去,急忙停住脚步,连声道:“不好了蓉妈妈,蓉妈妈不好了……”
“放屁,你才不好了,这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不在厨房做事,拿着一个破锣到处鬼叫什么?”
“蓉妈妈,要走水了啊,我是在提醒大家谨防火烛。”
“走水?我看你脑袋进水了,是不是刚才那个要饭花子说走水,你就跟着来劲了,我看你也是想被扔出采薇院么?”
“不是啊蓉妈妈,是真的要走水了,我没撒谎……”
蓉妈妈气的胸口不住起伏,郑乾在旁提醒道:“蓉妈妈,不如你问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要走水的,走水的地方是哪,时辰是什么时候,如此一来,他是不是胡说八道,一试便知。”
“你说的有道理……刘金锁,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要走水的?”
“我是算卦算出来的……”
“放屁,你什么时候又会算卦了?那你说说,走水的地方是哪,时辰是什么时候?”
“走水的地方,就在东南方向。”刘金锁提起算卦一事,顿时眉飞色舞,侃侃而谈起来。
“刚才所显示的卦象,正是风火相博,其势相迫,风从东南巽位而来,火从南方离位而起,熊熊不可避也。若问时辰,该在亥时到子时之间。蓉妈妈,快些想办法,迟了就来不及啊。”
他说的头头是道,蓉妈妈也不仅嘀咕起来,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这傻小子说的,难道是真的?
郑乾往四下里看了看,又根据刘金锁所说辨了一下方位,忽然压低声音,在蓉妈妈耳边说道。
“蓉妈妈,金锁所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咱们采薇院的东南方向,是柴草堆,距离不远的正南方向,可正是您的暖春阁啊。”
蓉妈妈也是微微变了脸色,狐疑道:“可是这个傻小子的话,能信么?好端端的,哪来的火啊。”
郑乾道:“咱们小心些总是对的,您可别忘了,这刘金锁虽傻,说出的话却向来都是很准,咱们也不用太过害怕,只要让人守住柴草堆,夜晚多加注意,让姑娘们小心火烛,也就是了。”
蓉妈妈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小心无大错,那这件事你就去办吧。”
郑乾应声去了,此时是下午酉时,即便真的有火,只要充分准备,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蓉妈妈盯着刘金锁,心里还是暗暗嘀咕,冷哼一声,道:“刘金锁,你也胡闹够了吧,把锣收起来,我先不收拾你,等今天晚上,如果有火起来了,我就算你算的准,要是没火,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刘金锁呲牙一笑:“蓉妈妈,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吧,我够告诉你们有火了,你也让人去守柴草堆,小心火烛,如果这样还能起火,那您手下的人也太废物了吧?”
“哼,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该发生的事,我就是派一万个人守着也没用,刘金锁,你还不给我老老实实做饭去。”
“好嘞好嘞,我这就去做饭……”
刘金锁这才收起锣鼓,还给了老更夫,想想又说:“对了蓉妈妈,今天下午来的那个要饭花子,也曾说采薇院今夜要走水,可是被龟公们打跑了,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要干嘛?”
“我要去找他啊,他能算到今夜采薇院走水,说明这是个高人,可不能放过了。”
“高人个屁,我看你们一个疯子一个傻子,都是满嘴胡说。”
蓉妈妈怒气未消,哼了一声,袍袖一拂,再也不搭理刘金锁,有小丫鬟走过来,想要扶着蓉妈妈,却被她甩开,自顾自的上了暖春阁。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指指点点的散开了,有不少人捂嘴偷笑,心说刘金锁今天又犯了傻病,胡说什么要走水,等今天晚上无事发生,看这次蓉妈妈还饶不饶他。
所有人几乎都是一个心思,都想着今天夜里,看刘金锁的笑话了。
就连郑乾,也喊过了一票龟公护院们,开始训话。
“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晚上谁也不许睡觉,更不许点灯,除了望春楼,今夜禁了火烛,都给我守好柴草堆,还有其他的房屋,都要派人去守,一旦出了事,小心自己的脑袋!”
王大壮站在护院们的中间,小心翼翼地问:“郑总管,那咱们守夜的,要不要打个火把灯烛?不然的话,咱们啥也看不见啊。”
郑乾思索了下,道:“你把你的人手分成几队,每队只许带一支火把,另外,把水都给我备足了,听到了么?”
“好嘞,您就放心吧,咱们这么多人,一定不会出事的!”
郑乾满意的点点头,想想又道:“对了,还有望春楼那边,重点是蓉妈妈的暖春阁,一定多派人手,一定不许出事,明白了么?”
郑乾倒是很负责任,千叮咛万嘱咐,王大壮为首的众人纷纷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保证。
刘金锁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往后院走去。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胡闹一定是要倒霉的,但要不这样,恐怕也无法引起注意,更没人会信他。
被蓉妈妈骂一顿倒是没什么,这许久以来他也习惯了,但是采薇院的安危,才是他最牵挂的。
小马从后院迎了上来,有些不安地问:“金锁哥,这要是被他们防住了,没起火,你可咋办?”
刘金锁一笑:“没起火是好事,蓉妈妈打我一顿,我也认了。就只怕……”
他回头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叹口气,继续道:“就只怕,老天爷安排好的事,谁也躲不开。”
小马“哦”了一声,也跟着刘金锁往那边看去,却是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匹老马。听说,昨天老马病了?”
刘金锁忽然说道,同时笑了起来,拍了拍小马的肩膀。
小马听他提起老马,顿时叹了口气,说道:“那老马少说都二十岁了,比我岁数都大,昨天也不知怎么,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一直拉肚子,我正犯愁呢,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蓉妈妈交代……”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马厩走去。
天边不知何时有红色的火烧云,渐渐聚拢起来,映的漫天红灿灿的,煞是好看。 全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