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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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父皇开口,就先泼了盆凉水。
从事情发生后,通过仔细观察,李承乾推断,事情的起因应该是安芳娘的族亲安西北想要侵吞安芳娘家产,孙七的出现使得李承乾确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并且,孙七在其中扮演的是帮凶的角色。当时就决定交官府查处,走在去万年县衙的路上,李承乾询问安芳娘,也得到了印证,安芳娘和安西北并不是近亲,安西北是石国大族安家一枝在长安的管事,而安芳娘的母亲是安家另一系的贵女,安芳娘丧母后,安西北来安盛斋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芳娘父亲的好友马市刘七叔闻讯也曾出面帮忙,在安盛斋双方有过次斗殴,刘七寡不敌众还受了伤。等到官府来处理,往日里都是向着唐人,经市署的孙七一番打点,刘七反被定了滋事行凶的罪名,收押进了县衙牢狱。没了外援,市署的税丁又开始百般刁难,安盛斋经营的愈来愈是艰难。
即便如此,安芳娘依然幻象,凭着自己嘴甜手勤经营好安盛斋,养育弟弟,等刘七叔出狱了,也能补报恩情。不成想,安西北就没想给她们姐弟留条活路,今天来,打的主意就是要强抢。
了解清楚,李承乾估摸着,安西北是恶棍,孙七该是帮凶,但是敢在闹市强抢,加上前面收押刘七,整个事件的后面,一定有万年县衙内的官吏参与其中。
后面发生就开始出乎李承乾的预料!
只是想让程处默帮着出头,解决安芳娘姐弟一事,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安西北撑腰。哪想到,万年县衙竟然玩了出‘空城计’。也为这,李承乾越发怀疑万年县官吏有问题,下定了决心要彻查万年县衙。让李思文去请萧瑀,看重的就是萧瑀处事刚直不阿,严厉清正,不肯容人徇私。
可父皇却直接表明,自己请来萧瑀是个错误!?
“父皇,您也说过萧瑀大人刚直不阿,严厉清正,请他查这件事应该正好人尽其用。”
“以事论事,如果针对的是万年县官吏为政失职,高明招来州长史萧瑀没错。但是,你要是存心帮安家姐弟,萧瑀来了反而不好。”李世民认真的讲道。“高明,你能把青雀和李恪那件事层层分析,就应该保持好的做法。”
听父皇这样讲,李承乾闭眼沉思片刻。“父皇,儿臣不解,请父皇教我!”
李世民用指点点李承乾;“平时不用心学,出门就要丢人现眼。唐律读了吗!?”
李承乾不敢直接回答,再次沉思片刻才答道;“儿臣读过。”
“真要仔细读过,你会犯今日的错!?唐律,是唐人的律法,安家姐弟是唐人吗!?萧瑀最是重规矩讲律法,你将他招去,一定会判定安家姐弟一事归石国人按石国律法自行解决。哼哼!你这是帮着安西北找了个大靠山呀,再有唐人介入安盛斋资产之争,帮着安家姐弟,头一个站出来阻挠的可就是萧瑀啦!”
“他们姐弟生在大唐长在大唐,按我唐人习俗,他俩随父亲,也应该算是唐人。”李承乾争辩道。
“一来,律法不讲人情,和萧瑀讲这些话没用。二来,早干嘛去了!?入了唐籍不就没这事,现在处置的案子就要依照现时的实际情况实事求是的处理,如果在她姐弟户籍一事上有错,也是他们的父母和他俩自己犯了错,怎么能让安西北来承担错误的结果呢!?所以,萧瑀断然不会开这个先例,一定会维护唐律,做出的裁决必然是,发回,由石国人自己裁决。”
完全出乎意料,竟然有这样的一条律法!想要办一件好事竟然出了意外。请来了萧瑀帮忙,却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李承乾眉头紧锁,脑子转的飞快,总觉得哪里有个关节,匆忙间,越急越想不起来。
李世民看到儿子的样子,亦发得意。“另外,你还别想用当街斗殴做文章。没人告官,没有苦主,也就没有案子。”
看着殿外西斜的太阳照在树上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渐渐变长,李承乾收拢心思,重新思索如何才能做得对安家姐弟更加有利。一定不能将财产争端交给石国人自己裁决!对,这才是整件事情关键所在。要争取时间,要快,一定要阻止萧瑀做出不利的裁决,然后再想办法。可是要阻止萧瑀,却太难了!嗯,能帮自己分析的透彻,还能推断出结果,放着父皇这尊大佛不拜,还能靠谁!?
“父皇!求您了!帮帮儿臣吧。”李承乾挪到父皇身边,跪着着,拉住父皇的衣袖哀求道。
李世民被儿子痞赖的样子气笑出声:“哈哈!”
想到总是爱让自己不痛快的老家伙萧瑀,敛起笑容,站起身慢慢的踱步。李承乾就睁大了眼盯着父皇,眼巴巴等着父皇快点想个办法出来,万年县衙里这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生怕晚了,萧瑀已经裁决过,一切都成了定局,好心办了坏事,把安芳娘姐弟坑惨。
“嗯!有个小机会,可是也只能拖延一时。”李世民停住脚步对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激动地也站了起来,攥住父皇的衣袖。“父皇,快说,您快说,什么办法!快没时间了。”
看着李承乾真的着了急,长孙皇后也帮着儿子催促着丈夫。“二郎,就别再逗高明了,有什么办法,你就教给他。”
李世民看看书案上李承乾给长孙皇后写的那幅行书,扭过头来一脸奸诈,伸出两个指头比划着。“好好写两幅字!”
“行!一定给父皇你好好写两副字。”这会,别说两副,就是二十幅字,李承乾也会答应。
李世民摇了摇头;“父皇只要一幅,但是,不能次于给你母后写的这幅。另外一幅,是给你舅舅的。”
听丈夫解释要儿子写的两幅字里还有自己兄长长孙无忌一幅,长孙皇后心里暗暗生气,脸色变得清清冷冷。“二郎,高明都急成样了,你还有心帮大兄要高明的字,你呀!也太宠信大兄了。”
历史上,外戚身得高位风光无限,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结局的例子比比皆是,虽说自己大兄长孙无忌是少有的文武全才,扶保丈夫打江山夺皇位出生入死,算得上是丈夫最得力的帮手。长孙皇后依旧不喜娘家人过于张扬,也曾多次阻止丈夫给予娘家赏赐。深明居安思危的道理,常常教导娘家小辈,多到地方上历练历练,不要光想着靠着自己这点福萌。
“观音婢,高明可不是白白给他舅舅写幅字,他的事,就辅机和玄龄够分量能帮忙。呵呵,玄龄这时候可顾不上帮高明,只好劳动辅机走一趟。呵呵!就算是高明出的车马费。”心里有了主意,李世民说话风趣,透着轻松。 大唐李承乾之逆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