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写了幅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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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案边,李承乾放下手里的笔,看向父皇李世民。“父皇,今天的惩罚够了吧!”
低头,一张张审视内侍铺满地的,纸上墨迹未干的字幅。李世民随口道;“歇会,等会再继续受罚。”
溜到父皇身边,故意夸张地揉着手腕。“父皇,你跟我说的关于官制的事,我想到一个问题。”
对儿子伸到眼前,装模作样揉着手腕,表示今天大有功劳,李世民也装作看不见,向旁边挪了两步,换了幅字,继续欣赏。
“李恪李泰他们想要打开坊墙,万年县衙不给办理,也不应该找我呀!”
“哦!该找谁。”李世民应了一声,又转换到另一幅字前面。
李承乾一副乖孩子的样子,亦步亦趋跟在父皇李世民身后。“找萧瑀呀!萧瑀作为长史实际掌握着雍州府衙,手里有实权,作为万年县的上官,就应该直接找他。抡私情,萧瑀还是李恪的舅爷,往日,和李恪的母妃也互有照梻。”
李世民走到李承乾刚写好,铺在书案上的字幅,逐字细看。“接着说!正听着呢。”
一直看不到父皇脸色神情变化,李承乾正在斟酌早先想好的说辞,要不要继续。听见正全神贯注欣赏字幅的李世民漫不经心的话,李承乾咬了咬牙,按着想好的思路继续说道;“可是,他们都没有去寻求萧瑀的帮助,而是找到儿臣,话里话外传递的信息,愿意付出一笔不菲的银钱。”
话已经开了头,李承乾一咬牙,一气不停。“儿臣分析。首先,李恪李泰是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不合律法,依然想要凭借皇子身份,走门路托关系,一心想要做成。第二,以李恪李泰皇子身份依然觊觎市坊一角,那就说明,宣阳坊街角可以创造巨大的利益。第三,俩人找过万年县,还花心思,许重利给我这个虚职雍州牧,单单错过手掌实权的舅爷,长史萧瑀,可见他俩有些怕萧瑀。萧瑀耿直之名还是很有震慑力,心存不轨,就算是皇子,亲眷,竟然也避之不及。”
“所以你就将萧瑀招到了万年县衙!想要借老萧瑀这把利刀帮你解决问题?”
父皇背对着自己,不无调侃,点明了自己的小心思。李承乾知道,父皇已经得知自己在宫外发生的事情,这会装作漠不关心,都是在逗自己。“父皇!您也罚够了。我累了,要回东宫休息。”
“高明,喝了果饮子再走。”
走进殿的长孙,看着长得已经比自己高了的长子,笑呵呵,接过宫女递过的水杯,交到李承乾手里。
“谢谢母后,还是母后最好了,父皇就会欺负儿臣。”喝着加了蜂蜜的果饮子,李承乾小嘴比蜜还甜。
李世民喝了口长孙递上的果饮子。“敢说父皇不好!?呵呵呵。行,哪父皇就不管,看你在这事上摔跟头。”
李世民这样说话,李承乾又怎能不明白,自己所作所为父皇都一清二楚,自己搞不明白的内里情由,父皇也都清楚。李世民越是板着脸说话,李承乾反而越安心。
心安了,嘴皮子就利落,也更甜更能哄人。
“母后,您看,有这样的父皇吗!看着儿臣掉到河沟污泥墰,站岸上不管不顾,还要跳脚高兴。”
长孙笑呵呵,拉李承乾坐下,招来随她一起来端着个紫竹编的精致小针线筐的宫女。“刚才呀,听高阳说你的衣袖开线了,坐好,母后给你补补。”手里拿着认好线的针,翻开李承乾的衣袖,一针一线,细密的缝补着。
“母后,您真好!”看着低头专注的给自己缝补衣袖的母后,李承乾发至内心由衷的说道。
用衣刀仔细裁断余下的线头,展开袖子,上下扥两下,看看,衣袖已经完好,线迹平整。“也是个大人了,该知道自己照顾自己。”
“谢谢母后,儿臣…..”突然想到了一首诗,正合景。“给您写福字。”
站在书案前,李承乾闭上眼,定了会神,这才从笔架上摘下笔,缓缓地在玉石砚蘸饱墨汁,抬腕悬在纸上,笔动,落笔如风雨,整幅字一挥而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一幅行书,意态洒脱,笔划勾连合着诗意浓淡变化,率意天成。
区区三十字,淳朴素淡的语言饱含着浓郁情感,情真意切清新流畅,淳朴素淡中,写出儿子对母亲的深情。
稍稍停顿,李承乾加上一行小字。高明感怀慈母一十有二年哺育之恩,书于长安两仪殿。自怀里掏出印章,端端正正盖好,满意的退后两步。
李世民看会案上字幅,再回头瞧瞧铺在地上的字幅,在两种字体意态字幅间仔细观瞧比较。
长孙抓着李承乾的手臂,嘴唇微颤,眼含泪光。“高明长大了,我儿,高明真的长大了!”嘴里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
“母后,儿臣给您写的这幅字,您喜欢吗!?”
长孙皇后连连点头;“喜欢,母后喜欢!皇儿长大了,母后更欢喜。”
伟大的作品放在哪个时代都会展露他的光彩,一篇游子吟,李承乾轻易的得到母后长孙皇后的宠爱。
“高明,高明!”李世民的声音透漏了心里的不满。
“你给你母后这幅字,字好,诗意妙。再看看给父皇我的那些,嗯!不行,惩罚,要惩罚加重!”
长孙走过去,揽住丈夫的手臂。“高明回宫您就拉着他,不停地写呀写!就不能歇会。”
多年夫妻,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传递信息,感觉妻子似有话要说。李世民用手点着李承乾,凶巴巴说道;“看在你对你母后尚有孝心,惩罚暂缓!”
出了内宫,父皇李世民威严不可侵犯,一言九鼎,杀伐果决。可那是在宫外,回到内宫对着子女们,皇帝也还是个父亲。和父皇交往,李承乾发现,主要还是要看当子女的心态,世上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和父皇难以交往的子女往往过于在意父亲皇帝的身份。而自己这些日子就只当自己是父亲的儿子,放开了心怀,发现,父皇有着凡人父亲的一面。所以,对于装出一副恶人模样凶巴巴说话的父皇,李承乾一点都不害怕。
“高明,刚才母后听高阳说你们在东市救了一对商贾姐弟。”
自己这个妹妹,还真是个小喇叭!母后知道,估计这会后宫已经传遍了。怎么就忘了叮咛高阳呢!自己一心想要躲在后面观看,不想因为自己太子的身份影响到官府处置,以致安芳娘的案子成为了特例。
“高阳呢!这丫头嘴倒是蛮快的。”
“带着你的大黄狗,找她母妃去了。高明,高阳说那个商贾小娘长得靓丽不凡,是真的吗!”
长相好坏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吗!?大唐官府也要看脸断案!?说到长相吗,李承乾觉得带着异域风情的安芳娘确实长得挺好看。
“嗯!是长得不错。”李承乾实话实说道。
“哦!高明确实是长大了。”李承乾总算从母后挪榆语带双关的话里听出,母后真实关心的和要表达的意思。
自己来找父皇是来寻求帮助,时间哗哗的浪费了不少,还没进入正题,要让母后再带偏了,今天这十数幅字算是白写。
“父皇,您看,母后给儿臣缝补衣衫,儿臣才能有感而发,为母后写了幅好字。您是不是跟儿臣好好讲讲今天儿臣做事的得失,说不定儿臣一感动,也能给您写幅好字。”
“哼!这会知道着急了?”让内侍拿来蒲团,一家三口坐下来。
“你要是只是想帮帮那两姐弟,就不该招来萧瑀” 大唐李承乾之逆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