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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重重的挂断,我和顾潇潇面面相觑,赵海波进重症监护室了?
听那女人的话音,这事似乎还跟我们这些同学有关。
不,不是跟我们同学,是跟刘妍有关。
“不好了,刘妍离开可能是去找赵海波了。”我判断道。
顾潇潇也拧起了眉头:“那咱们现在去哪找刘妍?根本联系不上啊。”
“不,要想帮刘妍,必须从根本上下手,咱们先通知刘妍的家人,让他们帮着找人,然后去那家失恋收容所看看。”我当即下了决定。
顾潇潇为难道:“咱又不知道那失恋收容所的确切地址。”
“刘妍之前提到过,好像是在离城,咱们上网搜一下便知道了。”我说着便拿出了手机。
顾潇潇想办法联系刘妍的家长,我们分工协作,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线索。
我在网上搜离城失恋收容所,跳出来的词条全是关于离城的,根本就没有失恋收容所的半点信息。
我一路往下拉,看了上百条,换了好几个搜索词,的确没有。
失恋收容所,这是一个主题概念,因为稀有,又贴近很多人的情感世界,按道理来说,会有不少人去猎奇,甚至在网上出旅游攻略,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除非是有人在幕后操控,将这些信息在第一时间屏蔽掉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刘妍在撒谎。
这个撒谎不一定就是刻意的,可能刘妍一直被蒙蔽着,也就是说,她说给我们听的,的确是她曾经看到或者经历过的,但却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面不断拼凑着刘妍在跟我们描述失恋收容所的时候,所累积起来的一系列关键词,最后聚拢在一起,我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字——离城、黑色婚纱。
我将这几个字输入搜索框里,一瞬间跳出来一大片词条,而看到那些词条的时候,我惊得手一抖,手机掉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在一边刚打完电话的顾潇潇吓了一跳,走过来问我:“阿璃,你怎么了?”
我伸手捏了捏眉心,摇头道:“潇潇,事情复杂了。”
“怎么了?”顾潇潇坐下来道,“我已经联系上刘妍的父母了,刘妍的事情他们还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刘妍也没回家,她妈妈说会派人尽快将刘妍找到的。”
“越快越好,晚了,我怕会出事。”我将手机拿起来,递给顾潇潇。
顾潇潇接过手机逐条读道:
离城一童姓女士因失恋跳楼自杀,血溅黑色婚纱。
纵身一跃,化作黑色蝴蝶,离城童姓女士为爱成狂。
震惊:时过境迁,离城黑色蝴蝶再次翩跹起舞。
……
一条又一条,顾潇潇越读脸色越凝重,我双手捂住脸,感到很无助。
“阿璃,我觉得以咱们的能力,可能帮不了刘妍了。”顾潇潇放下手机说道,“近二十年来,离城这个并不富裕的小县城,接二连三的有年轻女孩穿着黑色婚纱自杀身亡,导致离城县人员流失严重,凡是有年轻女孩的人家都搬出去了,那边甚至有了鬼城之称,我想刘妍那天车子无故在离城抛锚,又偶然进入失恋收容所,可能都并不是巧合吧?”
“但我们也不能不管刘妍啊。”这是我最伤脑筋的地方,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做,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刘妍现在的状态又这么不好,说不定下一刻她就会变成另一只‘黑色蝴蝶’,那到时候……
“有人可以帮我们。”顾潇潇忽然兴奋道,“阿璃,墨大师一定能帮得上忙啊,你想办法快点联系他啊。”
我满头黑线,顾潇潇似乎对墨贤夜的崇拜已经达到了盲目的境地,我摇头:“上次我跟你都说了,我跟他不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阿璃你骗我。”顾潇潇鬼精鬼精的,“就昨天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云麓,很明显不是一般人,以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顿时心虚了,强行狡辩道:“那也有可能是云晟大师兄给我找的帮手呢。”
“可拉倒吧,还云晟大师兄呢,要我看,他还没墨大师来的靠谱。”顾潇潇似乎对云晟很排斥,转而又说道,“是哦,云晟、云麓,听起来好像兄妹啊,这个云麓不会真是你大师兄派来的吧?”
顾潇潇不说我还没发现,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巧。
云晟、云霜、云麓,好整齐的名字啊。
但转念一想又摇头:“你想多了,云晟大师兄姓云,云麓姓墨。”
“姓墨?”顾潇潇一下子抓住了重点,“这个墨云麓是墨大师留下来帮你的吧?我看你还狡辩,阿璃,从实招来,你跟墨大师到底什么关系?”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心虚的掩饰:“都跟你说了啊,墨大师就是一糟老头子,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别瞎想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帮刘妍吧。”
顾潇潇一拍大腿道:“还想什么啊,带上云麓一起去离城,实地考察一下呗,墨大师的人一定不会错的。”
我当时就想仰天长啸,说不清了。
不过以我跟顾潇潇的关系,瞒也是瞒不了多久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是很不想把她拉进这个漩涡之中来的,这次刘妍的事情结束之后,在我跟墨贤夜的关系断掉之前,还是少跟顾潇潇一起做事吧。
我们这边正说着,外面,云麓已经走了过来,她换回了自己的脸,跟云霜长得有六分相似,但她的眉角韵味更柔和一点,不像云霜那么凌厉。
想起云霜,我发现自己忽然有些想念她了,如果云霜在的话,我估计我会毫不犹豫的缠着她陪我去离城。
也不知道她这次离开江城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转眼看向云麓,心想着,云麓是云霜的表妹,年纪应该小不少吧?修炼功底上肯定也不如云霜,我不敢轻易让她去冒险。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顾潇潇已经迎了上去,亲昵的抱着云麓的膀子,问人家昨晚睡得好不好,那感觉倒像是她俩是闺蜜了。
云麓点头说她对睡眠的要求并不是太高,所以休息的很好。
顾潇潇连忙说道:“云麓啊,你们家墨大师最近忙什么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生怕云麓说漏嘴,云麓看了我一眼,摇头:“我不清楚。”
“太遗憾了,墨大师要是在就好了。”顾潇潇惋惜道。
我赶紧说道:“潇潇,你起来还没刷牙洗脸吧?快去洗漱,我先做饭,一会咱们边吃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能再让顾潇潇和云麓聊下去了,否则迟早出事。
我和顾潇潇这么多年的闺蜜情,我对她太了解了,她的好奇心重的出奇,简直就是一个爱刨根问底的好奇宝宝。
顾潇潇去了洗手间,我拉着云麓去厨房,一边做早饭,一边小声交代云麓,千万不要将墨贤夜他们的事情跟顾潇潇说,云麓点头道:“我知道。”
“对了,云霜这次到底干什么去了?”我问道。
“她没跟你说吗?”云麓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量这事能不能跟我说。
我期待的看着她,她心比较软,最后还是告诉了我:“就是你们前段时间不是捉到了一只小鬼头吗?”
“对啊,”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我们之前的确是抓到了一只可怜的小鬼头,但是她已经黑化了,被云霜困在了一个法器里面。”
“那只小鬼头虽然已经黑化,但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残害生灵,墨大哥的意思是还可以渡化一下,所以就交代表姐将她送出去安置了。”云麓解释道。
我心中大动,那一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同样是对待那小鬼头,但墨贤夜他们与卢五爷的态度截然不同。
一个想办法渡化能够拯救的灵魂,一个是要我尽快的赶尽杀绝,这鲜明的对比让我更加意识到,今后的路我该怎么选。
我心里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表现的很平静,一边切着番茄一边随口问道:“那墨贤夜最近在做什么?”
“修炼吧,我真的不太清楚。”云麓答道。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一会顾潇潇已经洗漱干净了,正好番茄鸡蛋面做好,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我们将今早查到的信息大致的说给云麓听,她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要过去吗?”
“现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实地考察一下情况。”我说道。
她想了想,摇头:“不,你们不能去冒险,如果只是打探情况的话,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尽量早去早回。”
“真的吗?云麓,离城现在的情况可能并不好。”云麓能帮我们再好不过了,但我还是不能让她冒险。
云麓无所谓道:“我快去快回,目标性不大,再者,我对阴气重的地方感应比较灵敏,肯定比你们更容易得到有用信息。”
我和顾潇潇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云麓去离城,不仅仅是云麓效率比我们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得留下来找刘妍。
吃过早饭云麓就出发了,临走之前还交代我一切量力而行,云霜不在,她的任务就是保护我,我要出事,云霜得扒了她一层皮,我赶紧保证不会出事的。
“潇潇,你先回学校去上课吧,周五上午还有两节课呢,下午我跟你联系。”我这学期翘课太多,两节课上不上已经无所谓了,顾潇潇跟我不一样。
但她摇头:“这事是我让你跟我一起做的,现在问题出来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我不是要一个人扛,你回学校那边查探刘妍的消息,我再试着联系赵海波,咱们和云麓兵分三路,齐头并进不是更好?”我反问道。
顾潇潇听我这么说,答应了下来:“那等我上完课给你打电话。”
“嗯,路上小心。”看着顾潇潇离开之后,我立刻给赵海波拨电话,结果电话直接被挂断了,应该是他那个总经理相好的挂的。
我坐下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不想赵海波出事,最好配合我们,刘妍已经狗急跳墙。
这条短信语气有些重了,但不这样,对方也不会理我。
今天凌晨三点之后我们才入睡,所以刘妍去找赵海波,应该是在三点之后到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能把赵海波打进重症监护室,那得是下了怎样的死手。
离城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一桩桩离奇自杀事件,都是跟那个穿着黑色婚纱跳楼的年轻女孩子有关的。
再加上刘妍之前给我们描述的关于那套婚纱由来的故事,稍微整合一下就能理出头绪。
当年的女孩被青梅竹马的男孩抛弃之后,又得了重病,这双重的怨念之气集聚在她的心中,逼得她最后承受不了跳了楼。
自杀之人是不为冥界所接纳的,本身怨气就大,再加上生前遭遇的种种,足以让女孩变成强大的厉鬼。
云霜说过,鬼魂的世界很复杂,它们也是分级的,最强大的鬼魂能够统领一方,是为鬼王,鬼王下面还有鬼奴等等,那么,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女孩的鬼魂还在不断的造孽,她的等级该是有多高了啊?
收了她,怕是很难吧?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嘴角微微上扬:市人民医院,18楼404室,一个人来。
我赶紧锁上门,打车过去。
市人民医院离古街不算远,十五分钟的车程,我在医院门口买了果篮,按电梯上了18楼。
上去之后才发现18楼都是VIP病房,看来赵海波傍上的这个女人还真是蛮有钱的。
女人开的门,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也就三十上下,画着淡妆,眼睛肿肿的,说了一句:“来啦。”
我点头,将果篮交给她,然后跟着她进去。
一上午的抢救,赵海波的情况已经稳定,人也清醒了过来,我来之前一个小时,他刚被从重症监护室那边移到病房来,头上、膀子上和腿上全都绑着纱布,有点惨不忍睹。
“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声音听着好像不是你吧?”女人问道。
我点头:“那是我闺蜜,刘妍最近遇到了点事儿,请我们帮她。”
“哦。”女人听到刘妍的名字明显有些不快,“我叫祁英,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总经理,独身一人在江城打拼七八年了,去年海波去我们公司实习,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是我一步一步把他追到手的,拆散他和刘妍是我的不对,但在我看来,他们俩是校园恋情,稳定性本来就不高,即便没有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考验等着他们。”
“海波跟我是老乡,家庭都不富裕,能在江城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我们的理想,而并不是指望依靠着某个人、某段婚姻关系立足在这里,海波与刘妍的家庭条件差距本来就大,就业压力、买房买车等等现实问题,都会摧毁他们薄弱的感情,所以我的出现,并不是他们分手的主要原因,海波最终选择我,我觉得无可厚非。”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理论上她说的是对的,但感情的事情,没走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妄加论断。
“刘妍既然委托了你,那我希望你能跟刘妍说清楚,抢了她男人的是我祁英,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再祸害海波了,像今早那样,拿到什么就往人身上招呼的行为不要有第二次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完全可以告她的。”祁英很强势,她的性格跟刘妍完全不一样,而赵海波的性格是那种温温吞吞的,或许他正是被祁英身上的气质所吸引才会离开刘妍吧?
我看了一眼赵海波,叹了口气:“或许,你们都误会刘妍了。”
我不知道该跟他们如何解释刘妍的事情,总不能说刘妍有可能是被鬼魂魇住了吧?
我尽量避重就轻:“如果想要报复什么的,从你们东窗事发这么长时间,她早就爆发了,等不到现在,我说了,她最近遇上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行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所以,你们能避开她,尽量避开为好。”
祁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皱着眉头琢磨着我的话,然后问道:“她是得了心理疾病吗?”
“算是吧。”我只能顺着她的思路搪塞过去。
“那可得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好好看看了。”祁英说着,走到赵海波的身边,坐下来握住他的手,转而看向我说道,“海波的情况刚稳定下来,这些天我们肯定得住在医院,这里是公共场所,她应该不会冲进来吧?”
我勉强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纸包,打开来之后,里面是一面手掌大小的小圆镜,递给祁英道:“这个东西是开过光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走之后,你就把它挂在朝门的位置上,一旦它裂掉,你赶紧想办法带着赵海波去人多的地方,并且给我打电话,一切小心。”
祁英怔愣的看着我,缓缓伸出手将黄纸包接过去,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她或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我没有给她问东问西的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出了医院找了一家甜点店坐着,一点多顾潇潇给我打来电话,说刘妍没去上学,也没有同学知道她的去处,她父母打来电话说人没找到。
“我这边也没什么线索,潇潇,你先回去补觉,等云麓带回来消息之后我通知你。”
顾潇潇估计也是累了,便答应道:“那好,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再去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我并没有离开,因为在我看来,刘妍还会回来的。
从搜索出那些新闻之后,我就意识到,控制住刘妍的那东西,目的性其实很明确,她活着的时候受过感情创伤,所以她所纠缠的女孩,也都是这类人,而她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她的执念有两个,一,穿上黑色婚纱嫁人,所以刘妍才会每夜出去找人逼婚,对方不答应就揍人;二,惩治渣男,赵海波抛弃了刘妍,所以相对来说,赵海波就应该受到惩罚,而这惩罚很可能就是要他的命。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刘妍就会成为一个弃子,结局必定跟新闻里面的那些年轻女孩一样,那东西也会寻找下一个宿主,周而复始的重复着这样的悲剧。
现在到处找不到刘妍,她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休养生息,等到天黑之后伺机而动。
让云麓去离城,是因为要想解决那东西,必定要从源头上找突破口,而江城这边,我不能失手。
虽然我给了祁英一面开过光的辟邪镜,但那面镜子只能预警,威慑力并不大,我摸了摸随身带来的背包里面的法器,想着等天黑了就过去病房那边守着。
还有一点,我之所以敢一个人在这边守着,并不是我胆子足够大,而是那天晚上在酒吧,我的阴眼看到刘妍的身上并没有鬼魂附体,而是一层白色的雾气,在我看来,那就是鬼魂的一个分身罢了,力量肯定远不如鬼魂本身的,所以我才敢放手一搏。
傍晚我吃完饭就混进医院去,在18楼晃了几圈,寻找隐蔽的藏身之处,中途顾潇潇给我打来电话,说要来找我,被我阻止了。
我说云麓还没回来,她来回跑,折腾了也没用,她说那她在家等我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直等到了半夜都没动静,害得我不停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推测错了,这几天也没休息好,靠着墙角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
医院走廊里的灯本来就不亮,如今却像是要坏了一般,不停的闪,就在这个时候,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18楼。
我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电梯门口。
一只穿着黑色矮跟小皮鞋的脚踏了出来,我的心跟着猛地一拧。
黑色蝴蝶,来了! 阴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