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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比倒是没感觉,当看着顾潇潇脸红气喘,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直往下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身体真的发生了变化。
这里虽然靠近繁华地带,但毕竟已经是后半夜了,整条街道被路灯照的很亮,行人却没有多少,我担心把顾潇潇一个人留下不安全。
她却用力推了我一把说道:“你快去啊,别耽误时间了,咱们今夜一定要把刘妍的情况弄清楚。”
“我慢点走,等你一起。”刘妍的事情急,顾潇潇也不能丢下啊。
顾潇潇却笑道:“你还怕我被狼叼走啊,二十多岁了,有狼来叼我倒求之不得了,快去快去!”
“那你去那边咖啡店坐着休息,等我找到了刘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确切地址你再过来。”我环视一周,指着路边一家还在营业的咖啡厅说道。
顾潇潇直点头:“好,我去喝咖啡等你电话。”
我看着她进了咖啡店,这才放心的往前跑去,又跑了一里多路,迎头便碰上了云麓,云麓指了指路对面的一家酒吧说道:“人在里面。”
“辛苦了。”我感激道。
云麓摆摆手:“你进去吧,里面鱼龙混杂的,自己小心一点,我不喜欢那种氛围,就在门外等你,有事喊我。”
云麓的性格明显要比云霜柔软,我冲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就进了酒吧。
一进去,顿时懵了。
舞池里,各种男女尽情的扭着自己姣好的身姿,吧台旁、卡座里,就连角角落落站的都是人,生意也太好了吧。
灯光不是很强,人头攒动,我踮着脚尖在人群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锁定了刘妍的身影。
当时刘妍站在靠吧台里面的位置,身体靠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风情万种的跟人家套近乎,看起来……怎么说呢,有点放荡。
刘妍长得很漂亮,家庭条件也很好,除了谈了一个渣男,别的真的没话说,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让我挺难适应的。
我挤开人群靠过去,也没敢直接去惊扰她,而是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应该是刘妍先找上那个魁梧男的,一个劲的撩人家,男人长得也挺帅,就是不经撩,刘妍眼波几个流转,他便贴了上来,凑在一起亲昵的说着话,没一会儿手便贴上了刘妍的腰。
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怒了,恨不得冲上前去拉开那只咸猪手,但刘妍似乎毫不介意,我也更想看看接下去会怎样发展,便一直强忍着。
两人聊了有十几分钟,气氛越来越热烈,男人套着刘妍的耳朵说了什么,刘妍立刻笑靥如花。
我心里咯噔一下,按照正常程序,她这是要跟人走了?难道前段时间她一直就是这么胡混的吗?
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刘妍这边,肩膀被人用力一拍,吓了一跳,转头便看见笑嘻嘻的顾潇潇,这家伙竟然跟上来了。
“哇,好劲爆,没想到刘妍外表清纯,骨子里竟然这么风骚。”顾潇潇压低声音评价道。
我不置可否:“我总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刘妍,她会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的话音刚落,刚才还如胶似漆的一对男女,忽然就争吵了起来,男人一个劲的搡刘妍,刘妍死缠烂打的不放人走。
“神经病啊,滚开!”男人被逼急了,用了点力气,差点把刘妍甩倒。
顾潇潇一看就忍不了了,想要冲上前去帮刘妍,我拉住了她:“别冲动,咱们往下看看。”
“还看什么啊,再看刘妍就要被打了。”顾潇潇急道。
我随口回了一句:“就是要看着她被打。”
我这话一说出来,顾潇潇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阿璃……”
我这才反应过来,苦笑着解释:“那个,你忘了之前来找刘妍要赔偿的两个大汉了吗?他们不都说是被刘妍打成那样的吗?所以,咱们得验证一下真实性,情况真的不对劲的时候,咱们再冲上去拉架也来得及啊。”
“哦,对,对对对,我差点误事了,咱们看戏,看戏。”顾潇潇抱着我膀子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抬步要离开了,刘妍追上去,紧紧的抓住他的膀子:“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走?”
“我不跟神经病说话!”男人很生气。
“我家自己开的公司,家里就我一个独女,出嫁入赘都可以,不要嫁妆,孩子跟你姓,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娶了我吧。”刘妍小嘴巴拉巴拉,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和顾潇潇都不自觉的张大了嘴,这刘妍怎么这么恨嫁啊?
“肯定是被她前男友刺激过度造成的,这太疯狂了。”顾潇潇说道。
怪不得那男的骂刘妍神经病呢,人家以为是艳遇,结果前提是要被拉去结婚,这谁愿意啊?
一见钟情也没这么快啊。
“松手,再不松手我就喊保安了啊。”男人还是比较有素养的,一直没有动拳头。
反倒是刘妍情绪比较激动:“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我哪点不好?身材不好?家世不好?学历不高?你凭什么嫌弃我?”
男人:“???”
“反正都是要结婚的,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你说啊!说啊!”刘妍咄咄逼人。
周围呼啦啦的围上来一群人,全都是看热闹的,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小情侣逼婚戏码,却没想到后来有人认出了刘妍。
“艹,这不是前两天在健身房打教练的那女的吗”那男的喊道,“哥们,快跑,这女的一个能挑你三个,不跑就等着残吧!”
他这么一喊,众人都笑了起来,没人相信他的话,议论纷纷:
“哥们,你说反了吧?我都能挑这女娃子三个。”一个瘦的跟豆芽菜似的男人嘲讽道。
“是啊,一看这娇滴滴的女孩子就弱不禁风的,挑她,我一根手指就够了!”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说不定这女孩就是个练家子。”
“长这么漂亮,把我打残我也舍不得动手啊。”
“是啊,女神来打我吧,我娶你。”
最后一个男人起哄喊了这么一句,却没想到刘妍猛然转过了头,几步上前,一把薅住男人的领子将他拽了出去,急迫的问道:“你真的娶我?”
“我……我……”男人被吓到了,他个子比较矮,刘妍这么一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双脚悬空,无助的踢踏着,话都说不完整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两步,不少人嘀咕着,真是练家子啊。
“我们现在就去领结婚证。”刘妍扣着那男的就要走。
男人急了,嗷嗷直叫:“我开玩笑的,我去年就结过婚了,再说了,深更半夜的民政局也不开门。”
刘妍的脚步猛地一顿,两只眼睛喷射着怒火,一把将男人压在吧台上,恶狠狠道:“你不娶我?”
“实力不允许啊。”男人无辜道。
啪!
啪啪!
男人话音刚落,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不娶我,你凑上来做什么?”
“敢骗我,该死!”
“打死你!渣男!”
刘妍动起手来,那叫一个狠,男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之前被她纠缠的那个魁梧男迅速往后退去,生怕再被盯上。
周围一众人都懵了,直到那男的被打了五六巴掌之后,保安终于冲了上来,众人四散开去,我和顾潇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阿璃,闯祸了。”顾潇潇小声惊呼。
还能怎么办,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刘妍就算因为某种力量的加持变得能打,双拳难敌四手,也有疲惫打不动的时候。
我抬脚便想冲上去帮忙,至少得把刘妍给拽出来,可是还没动,酒吧里忽然一黑,所有的灯光全都灭了。
顾潇潇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四周人群乱了,议论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我耳朵里面充斥着各种声音,视线却定格在吧台那边。
吧台那边,黑影重重,分辨不清谁是谁,但却能看到或白衣或红裙或西装革履的鬼魂,它们悄无声息的跟着各自的目标,伺机行动。
而之前刘妍站着的地方,我看到了一抹白气,看不清形态,只是白茫茫的笼罩着,看来就是这个东西在操控刘妍。
“潇潇,你现在往门口去,在门外面等我,千万别再进来,我会带着刘妍去跟你汇合的。”我小声交代顾潇潇。
顾潇潇不肯:“我留下来帮你。”
“不,这里太乱了,也不干净,咱们不能弄出动静来,趁着这会子电没修好,咱们悄悄地撤。”我解释道。
顾潇潇这才松开了我,不放心的嘱咐:“那你快点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等顾潇潇离开,我朝着吧台那边挤过去,准确的找到刘妍,然后咬破手指,在她的后背上迅速的画了一道镇魂符。
符文刚画上去,顿时冒出了一小撮火焰,瞬间烧了个干净,把旁边看到火焰的人吓个半死,大叫着着火了,快跑!
刘妍的身子软软的跌落在我的怀里,我皱了皱眉头,符文虽然没能镇住那东西,但很明显威慑力还行,它偃旗息鼓了。
我架着刘妍跟着人群往外撤,顾潇潇就堵在酒吧门口等着,我们一出来,云麓也走了过来,三个人抬着刘妍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古街。
这一闹,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我去给大家煮面吃,顾潇潇抠着刘妍的人中把她弄醒了过来。
做面的时候,云麓走了过来,跟我说她不吃蒜,还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你出去坐着等吃就行。
我挺喜欢云麓的性格的,不温不火,但却知道关心人,跟她表姐完全不一样,云霜成天恨不得把我怼哭了她才开心。
吃面的时候,刘妍已经完全清醒了,坐在桌子旁,心情不是很好。
她也没吃几口,忽然问道:“我真的打人了?还跟陌生人逼婚?”
“千真万确。”顾潇潇答道,我也跟着点头。
刘妍不相信道:“不会吧?”
“不瞒你们说,我被赵海波伤得挺深的,我们恋爱三年,几乎倾尽我所有去爱他,可是他转眼就傍上了别的女人,让我对男人莫名的排斥,别说结婚了,就是让我现在去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我都不愿意,再者,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真的那么能打?”
她顿了顿,又说道:“但你们也不会闲的没事编这种故事来耍我,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我们要知道你怎么了就好了。”顾潇潇道。
我想了想问道:“刘妍,我听潇潇说,你前段时间出去旅游了?”
“对,失恋太熬人了,我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我爸妈就建议我出去玩一圈散散心,我便去了。”刘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旅游本身的确是一件能让人放松心情的事情,只是你回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可能是你旅游途中冲撞了什么,你能具体跟我说说旅游的经过吗?”
刘妍点头,回想道:“我一共出去了五天,从江城出发,一路去了青岛,因为以前我总是跟赵海波说想去看海,他一直嘴上答应着,但三年了,他依然没有带我去过一次。”
“渣男本渣了,满嘴跑火车,从来都是只开空头支票不付出行动的那种。”顾潇潇憋着嘴吐槽道。
刘妍勉强笑了一声:“是啊,现在想起来我当初是有多傻,但现在既然已经分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因为心情的缘故吧,就连到了向往的海边,我也还是郁郁寡欢的,并没有觉得有多美,倒是回程的路途中遇到了一件事,将我的心结慢慢的打开了。”
“什么事?”我赶紧问道。
“我是自驾游,一路上走走停停,那天车子在一个叫做离城的小县城抛了锚,等修车的时候,我就在周围逛了逛,被一家店深深的吸引了。”
“那家店开在街尾,整体装修风格都很复古,门头上挂着一块栗黄色的匾额,上面写着‘失恋收容所’几个大字,看到这几个字的那一刻,我瞬间感觉心头的弦被拨动了一下,抬脚便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有一个前台小姐姐接待,特别礼貌的跟我聊了聊,然后向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店里的情况,她说这家店是主题自营店,只允许两种人进入,第一种人就是像我一样,刚刚失恋还没走出来的;第二种恰恰相反,是正沉浸在热恋中的情侣,并且必须情侣双方同时在场才能进去。”
“而店里面展览的所有物品、照片以及故事,甚至是播放的小短片,都是从失恋者当事人那里得来或者翻拍的,有的人已经过世,有的人可能刚刚还来过,她越说,我就越被吸引,心甘情愿的掏了五百块钱的门票费,然后被放了进去。”
“五百块门票,比5A级景点门票贵多了,你不是被骗了吧?”顾潇潇咋咋呼呼道。
刘妍摇头:“没有,因为进去之后,我觉得这五百块钱花的很值。”
“来店里参观的人并不多,跟我前后脚进去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小情侣,他们在前面看,我几乎是跟在他们脚后的,我们的感叹很多。”
“里面展览的东西五花八门,每一样东西的背后,都有着催人泪下的故事,叠在一起上千张的火车票、割脉用的水果刀、因为堕胎而永远失去做母亲资格的诊断书,等等等等,前面的小情侣看得唏嘘不已,而我却早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遍。”
“但对我触动最大的,还是转上了二楼,迎面隔离起来的一件黑色婚纱。”
“黑色……婚纱?”我疑惑道,“我记得黑色婚纱的寓意大致类似于——披上这件婚纱,没有离异,只有丧偶——对吧?”
“对。”刘妍点头道,“黑色婚纱代表着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的爱情,而那件婚纱是一个女孩的男友送给她的,据说俩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从来都很甜蜜,男孩却最终离开了女孩,毫无征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女孩拼了命的满世界寻找男孩,最后的最后,却发现男孩结婚了,娶了一个大他很多的二婚女人,她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崩塌。”
刘妍说到这里,眼泪已经不自主的掉了下来,转而问我们:“是不是很像我和赵海波?”
“他们似乎更惨烈一点。”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啊,他们更惨烈一点。”刘妍重复了我的话,继续说道,“女孩跑去质问男孩,男孩却跟她说,他对她早已经腻了,他说女孩太强势,让他厌倦了,不如现在的老婆知道疼人,女孩哭着离开,消沉了很久,烧掉了关于男孩的一切,唯独留下了这套婚纱,后来不久,女孩得了重病,不久就离世了,临终遗言便是将婚纱捐给失恋收容所,并且允许失恋女孩试穿。”
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们都感慨颇深,不知道该骂男孩的无情,还是该可怜女孩为爱成痴的执念。
“你不会试穿了那套婚纱吧?”我问道。
我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向了刘妍,刘妍愣了一下,点了头:“试了。”
“当时其实前面那对小情侣中的女孩也想试的,毕竟大多数人的眼光都比较传统,结婚嘛,要不穿白色或者颜色鲜艳的婚纱,要不就穿大红的古装喜服,很少有人能接受黑色婚纱,即便我们喜欢,也会迁就亲朋好友的眼光,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上黑色婚纱的,但那女孩的男朋友不让,他说,即便是想穿,也得是他给她私人定制,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值得最好的。”
“身处失恋收容所那种环境之中,我本就被那些事迹所感染,情绪比较激动,再看到那对小情侣之间的深情厚谊,对比我自己一塌糊涂的感情世界,真的,看向那套黑色婚纱的时候,我就在想,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拥有吧?”
“那套婚纱对我的魔力,不断的在放大,最终我没能抵挡得住心中那股热切的欲望,要求试穿了黑婚纱。”
“上身效果特别好,感觉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我在镜子前来回走了好几圈,越看,心里越难受,不自主的就想起我跟赵海波曾经的种种,最后泣不成声,在失恋收容所哭了好久才离开。”
“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可以真正放下我与赵海波的这段感情了,却没想到回来之后变成了这样,难道我真的要被这段感情毁了吗?”
刘妍伸手按住额头,很是痛苦,我坐过去搂住她肩膀安慰道:“你心理压力不要这么大,我们这不是在帮你吗?你的事情,我觉得多半还是跟那套黑婚纱有关系,咱们明天天一亮就陪你去那家失恋收容所调查一下情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潇潇打了个哈切说道:“对啊,今夜太晚了,咱们凑活着睡几个小时,明天一早就出发。”
“谢谢。”刘妍抹了一把眼泪由衷道。
四个人,一张床不够睡,云麓说她回自己的地儿休息,顾潇潇和刘妍睡我床上,我睡沙发,也就凑活着眯一会儿罢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我猛然从沙发上惊醒,去叫她俩的时候,却只看到顾潇潇贴着床里面睡得正香,而刘妍不见了。
我到处找了一遍,根本没有她的人影,喊醒顾潇潇,她也没听到任何刘妍离开的动静。
“她怎么这样啊?我们好心好意帮她,她自己倒偷偷跑了,这是怕我们害她不成?”顾潇潇恼火道。
我皱起了眉头:“她的精神状态让我很担心,我怕她出事。”
“说不定回宿舍或者回家了呢?”
我俩便分头给刘妍和她舍友打电话,结果刘妍电话关机了,舍友都说她没回学校。
“潇潇,你有赵海波的电话吗?”我思来想去问道。
顾潇潇说没有,但是可以问问别人,过了一会儿,电话号码到手,立刻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不是赵海波,而是一个女人,声音有些哑哑的,像是刚哭过,我问对方赵海波在吗?
“你是谁?找海波干什么?”对方警觉道。
我感觉不对劲,试探着说道:“我是赵海波的同学,我……”
“放过我们可以吗?”女人吼道,“我知道我横刀夺爱,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们把他逼进了重症监护室还不够吗?非得他死在你们面前才安心是不是?” 阴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