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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的训斥,当时我听了没怎么在意,但让我和语文老师都没想到的是,几十年后,我居然成了几家杂志社的专栏作者,我在天涯论坛上发表了一帖恐怖小说集,短短时间就获得了十几万读者的点击跟读……
他说我是流氓,这我承认,王朔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还写过这么句话:“有段时间,北京城里所有的流氓都去当作家了……”
没当过流氓的作家,怎能算有故事的作家?我是流氓不假,但他说我肚里没半点文章,他还真说错了。
继续有人起来读作文,内容五花八门,修辞手法更是百家齐放,流氓们的作文基本上都写的很独特,几乎都是和异性挂钩的,不然怎么能叫奇异的一天呢?
相比下,班里那几个书呆子写的就很没意思了,他们眼中奇异的一天就是放风筝,郊游,甚至是解了几道数学题……
很快轮到孙月勤了,她是这么写的:“我最奇异的一天,是和同学一起去公共澡堂洗澡!”
短短一句话,她读完就坐下了,当时班里人听了都没什么反应,都以为她说的“同学”是女生呢,同学一起洗澡有什么奇异的?
孙月勤看起来是在滥竽充数,可只有我自个清楚,和她洗澡的人就是我!那天鸳鸯浴后,我俩在我家中又亲热了很久,就差那个了,那美丽的一夜我怎能忘记?
孙月勤坐下后,回头朝我看了一眼,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冲我吐了吐舌头。
全班最后一个读的人是姚大文,他站起来,一脸正经地对着本子念:“从小我就有个梦想,只是这个梦想实施起来难度很大……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在教室里等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向楼道走去……”
“楼道里又空又静,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我走啊走,走过男厕时,我脚步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女厕的门。”
“这是我第一次进女厕所,打小起我就想知道女厕和男厕有什么不同,在确定里面没人后,我在女厕里欢快地溜达了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过女厕看起来比男厕干净多了,味道也好闻……”
读到一半时,班里人已经彻底沸腾了,口哨声,起哄鼓掌声像交响乐一样震耳欲聋,语文老师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指着姚大文一顿痛骂:“你住嘴……我从没见过你这种行径恶劣的学生……下流!不要脸的流氓!明天叫你家长来见我!”
语文老师很有水平,骂人从不带脏字,姚大文听了不服气,说别叫家长行么?语文老师声音发抖,说:“明天我要见不到你家长,你就别想进班!”
姚大文在起哄声中,一脸沮丧地坐下了,混乱中我看到刘玉居然难得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用那荷花般娇嫩的小手捂着嘴,冲姚大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受到刘玉笑声的鼓舞,姚大文顿时精神焕发,满血复活了,就是不知道我帮他苦心写的情书,刘玉看了会有何反应。
放学后我跟孙月勤回家,路过校门口时,看到邓莽,孙磊他们跟一帮流氓,正聚在校门口找人要钱。
看到他们,我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孙磊已经就经常在年级里管别的孩子要钱,我那会粗略的算了下,每天他至少能洗劫二十个孩子,其中大部分都是都是被迫给的,也有个别的是主动给他送钱,类似于保护费。
按一人五块这么算,那孙磊一天至少能要到百八十块,这在当时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自从给我们暴揍过后,孙磊在年级里颜面扫地,要钱活动也暂告结束。
现在有邓莽撑腰,他又开始干开老本行了,孙磊这人要钱时喜欢先威胁,不给再动手,邓莽正好相反,见面不管有钱没钱,先扇你几耳光子,在气势上先震慑住你。
老远见到他们,那些老实孩子一路小跑就绕道走了,但还是有些反应慢的,被邓莽他们一吆喝,连跑的勇气都没有,就乖乖过去了。
有对初二的小情侣,两人都戴着眼镜,一看都是特老实的那种,邓莽他们围上来二话不说,先冲那男的连扇带骂,扇的时候那女生在旁边求饶,说你们别打他了行么,我这有钱,给你们就是了!
那男的被打了也没说话,从地上捡起眼睛又戴回到脸上,甚至连眉头都没敢皱一下。
邓莽见女生要给钱,这才住手,那女生从口袋里摸出张十块钱,递了过去,邓莽接过钱还不满足,手伸到那男的口袋里又搜了阵儿,见他确实没钱,这才放他俩走。
邓莽把那张十块钱拿在鼻子前闻了闻,说好香,回头刚好看到我了。
我和邓莽的目光一下就对上了,当时因为身边只有孙月勤,我心里特虚,但眼神还尽量保持着锐利,当时我在年级里名气不小,邓莽身边那帮流氓看到我,都楞了下,也就没说什么。
我和他对视了一阵,彼此难分高下,邓莽的眼神里刚开始是不屑,后来见我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目光渐渐变得迟疑起来,这时孙月勤拉了我一把,说算了包昆,我这才走,走出好几米外,我又回头狠狠瞅了眼邓莽。
和孙月勤在一起后,我风雨无阻,每天坚持送她回家,原因有两个,第一是那会时间多,我放学直接回家又没什么事,第二是初次体验爱情,我和孙月勤彼此都有点如胶似漆的意思,想尽量多找些独处的空间。
孙月勤家离我家不算近,我回大院后天都黑了,李红军和锈钉他们还在院儿里鬼混,看到我时,锈钉说:
“可以啊包昆,又送你对象回家?搞的还挺浪漫的。”
我笑了笑没吭气,锈钉缠过来让我给他介绍对象,锈钉这人除了胆子大,混的野以外,性格和姚大文是一个德行,被色憋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女生。
我说你们九中的女生比我们子校的骚哪去了?用得着我来介绍么?听我这么说,锈钉就骂我不够意思。
他这人色归色,但也就只敢暗色,经常跟我们吹他多受异性欢迎,什么班里三五个女生一起追他,弄的他怪烦的,锈钉也就是会说,真见到漂亮女生,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和锈钉不同,李红军是明色,听说他以前在九中强行把一个太妹拉到角落里,抱着一顿表白,然后那太妹就找人把他打了,打的还特别惨。
李红军不要脸时,男女不分,我一直觉得他有当大流氓的潜力,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混起来。
我跟锈钉瞎聊了一会,李红军突然叹了口气,说:“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我李红军,终于也有对象了!”我问他对象是谁?李红军一脸得意,说哪天我把她带过来,介绍给你们认识!
锈钉用羡慕的语气问李红军:“你对象漂亮,还是包昆对象漂亮?”
李红军抽了口烟没回话,过会来了句:“等见面你们就知道了!”他这句话说的怪没底气的,我猜他对象应该和孙月勤没的比。
我把明天群挑的事给他们说了,李红军说没问题,放学那会我们准到,这此你看我的吧,除了大院那帮人外,我从九中再给你喊几十号帮忙的!
我们大院有很多野流氓,生来就不上学的那种,一说打架来的比谁都快,我想明天大院这块,至少能来十几号人,至于李红军说他要从九中喊人,那是瞎JB吹的。
每次打架前,李红军都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除了大院那帮人,他多一个鸟毛都喊不来,我对此心知肚明,也就没揭穿他,可锈钉却不吃这套,他指着李红军鼻子就一顿嘲笑,说你又给老子吹!我咋就从没见你从九中喊来过人?
李红军脸一红,说我喊人的时候你又不在,你知道个求?锈钉不依不饶,说:“那你告诉我,你能把九中的谁喊来?”
锈钉的话李红军不知该怎么接,他憋了一阵,干脆冲上去抓着锈钉就打,锈钉果断还手,两人在大院门口打的你来我回,好不热闹。
锈钉个子矮,跟李红军对拳时很吃亏,于是他采用心里战术,边打嘴里边骂,说李红军是装比犯什么的。
我一看他俩打起来了,赶紧上去拉架,院里那帮流氓也闻讯赶来,我们大院流氓虽然多,但还都挺团结的,平时一致对外,很少有窝里斗的情况,见李红军跟锈钉抱在地上打滚,大伙也没人起哄,就一起上去把他俩拉开了。
李红军头发有些乱,看起来气呼呼的,锈钉脸上都是土,站那也不吭气。见他俩赌气谁也不理谁,院儿里有个年纪大点的流氓,跳出来说了句:
“算了,都一块玩的,你俩握个手这事就过去了。”听他这么说,锈钉表情有些内疚,就上去和李红军握了个手,说红军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叫不来人!
李红军说没事,我也不该打你,大院里的孩子彼此间关系淳朴,也没那么多面子上的事,大伙一笑这事就过去了。
我见刚好大院里的流氓都在,就喊了句:“明天下午放学后,我要跟人在子校群挑!你们没事就都尽量来啊!”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