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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孙月勤在一起后,这种不安感加剧了不少,我打心眼里想和她维持这段关系,前提只有一个——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认识更多流氓,让自己混得更好!
这几天许明义和问小帅好像人间蒸发了似得,一直没来学校,给他们家打电话,大多数情况也没人接,有次许明义他爸接的电话,我说叔叔好,许明义在家么?他爸一声不吭就把电话挂了。
我听了坏坏一笑,说:“你就当穿给我一个人看的呗!”
孙月勤咬了咬嘴唇,说:“我本来就是穿给你看的啊!”说完她站到我对面,原地转了一圈,把裙角往两边拉了拉,说:“好看吧?”
我回了句“好看!”拉着她一顿咯吱。
天气炎热,一番折腾下来我们两额头都冒汗了,孙月勤伸手遮着阳光,另一只手掐我胳膊,说包昆你个大色魔,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时阳光从我左手边照进凉亭,孙月勤靠在我右侧躲太阳,没一会我就坐不住了,就干脆躺在她腿上,用裙子遮挡阳光。
躺了会,她问我长大后想干什么?我想都没想就说,还能干什么?当流氓呗!她冲我笑了笑,说你要当一辈子流氓啊?流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问她长大想干什么?孙月勤捋了捋头发,往远处看了眼,说:“我想当警察!”
听她这么说我一下愣住了,赶紧把身子坐起来,问她:“你在开玩笑吧?当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当警察?”
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孙月勤怎么说也是个太妹,虽然和我在一起后收敛了些,可我一直觉得警察是个神圣又严肃的工作,在脑海里构想了一下她穿警服的画面,看起来和她有点不协调。
见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眼神有些犹豫,用一只手遮在额头上,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笑着对我说:“咱们俩一个警察,一个流氓,你就等着被我抓吧!”
我听了嘿嘿一乐,没当回事,我不相信孙月勤真像当警察,而且我要当流氓那也是随便说说,其实那会我真正的理想是开个台球厅,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开台球厅是件很酷炫的事情。
有次语文课,老师让我们每个人站起来说下自己以后的理想,好学生说他们想当医生,律师或者教师,像我这种坏学生理想就五花八门了,有开游戏厅的,当老板的,去香港当赌神的五花八门。
轮到姚大文发言时,他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我以后要当作家!”话说出来全班一阵起哄,有前排的流氓冲他喊:“坐家就天天坐着是吧?那咱们全是坐家!”
我和孙月勤在凉亭里瞎聊了没多久,冯静静和朱森也过来了,从我那要了根烟,朱森指着我孙月勤说,刚才你们两干的坏事我们全看到了,我也学学你!说完也厚着脸皮躺在冯静静腿上,冯静静穿牛仔短腿,把长腿伸直了由着他躺,眼睛却不时地往我身上瞄,她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东西,像漩涡一样吸着你的视线,让你眼珠动弹不得。
躺了没多久冯静静就不耐烦了,一把将朱森推开,说你这么胖,怎么不减肥啊,看看人家包昆多瘦?朱森一脸委屈,说我天天打篮球够累的了,减不下来我有什么办法?
其实朱森不算胖,初一那会他个头就一米八了,按说他这身材顶多叫壮,朱壮壮是篮球好手,打中锋位,把奥尼尔的那套扛人转身加勾手学得淋漓精致,有次我防守他,这小子背靠我,肩膀猛一用力,顶得我脸上金星乱冒。
见到朱森,我突然想起姚大文来了,姚大文爱给人起稀奇古怪的外号,他管奥尼尔叫奥尼熊,因为奥尼尔跟头熊一样,又猪又肥,能扣碎篮板,把人轻易顶开。
他还管朱森叫肉丸人或者猪牲牲,但这只是背地里叫,作为初一的知名流氓,姚大文平时见朱森都是躲着走的,另外管孙月勤叫骚小勤,冯静静是骚静静,至于我,他喜欢叫我光头爱德华,那时有个电影叫《剪刀手爱德华》,姚大文的灵感也来源于此。
那电影我没看过,只见了一眼海报,看过海报后我把姚大文抓住打了一顿,其实从初一下半年开始,我的头发就像草一样越长越野,于是姚大文给我换了个外号,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同桌的位置空着,周冉不知去哪了,直到下午快上课时,她才走进教室,进来的一瞬间,全班彻底沸腾,原来她也换了条裙子!而且还是条连衣裙,米色的,上身露肩膀,和吊带一样,下身裙角比孙月勤的那条还短,在一片口哨声中,她低着头走到最后一排,坐在我旁边,连孙月勤都转过头,满脸狐疑地盯着我和周冉,我赶紧向她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姚大文流着哈喇子说要找我换座位,让我打发开了,上课后,我盯着周冉瞧了半天,说:“你上午还穿牛仔裤的,怎么下午就换裙子了?”
周冉表情很大方地说:“天气热啊,牛仔裤又紧又不透气,我中午专门回家换的!”
我:“你不嫌麻烦啊?你家那么远……”她没回答我,而是抿着嘴笑了笑,问:“我穿裙子好看么?”
我表情一脸严肃,小声对她说:“好不好看,不掀开看一下,我怎么知道?”
周冉皱了皱鼻子,掐了我一下,骂我色,过了好久,她身子往我这靠了靠,问:“我和孙月勤,谁穿裙子好看?你要说实话!”
我听了眼珠乱转,不知怎么答,突然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气,就问她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她说我喷香水啦,你别打岔,快说!
我朝孙月勤的位置上瞅了眼,又把周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都好看!”
她说那不行!包昆你糊弄人!
当时我还不懂爱情要专一,甚至我连爱情是什么都很模糊,只是觉得都和孙月勤在一起了,再和周冉搞暧昧很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我也说不上。
周冉见我不说话,就去认真听讲了。
下午那节政治课上的我昏昏欲睡,恍惚中又想起小学的音乐老师,当时四年级,我给班里那个叫白妍的女同学写了封情书,当天下午音乐老师过生日,把全班同学都叫去了宿舍,在那里我把情书给了白妍。
小学的音乐老师是个标准的野流氓,他20出头,戴眼镜,留头飘逸的长发,据说才从音乐学院毕业过来,有次三个社会上的人喝醉了,跑我们学校闹事,还把班里一小孩打了,音乐老师知道了,直接提着铁锨冲出教室,和那三个酒鬼在雪地上野战。
一番恶斗下来,三酒鬼翻滚着逃出校门,鞋子甩得满地都是,音乐老师一脸血,回教室坐在钢琴前,忘情扭动着身体,弹了段复杂又空灵的乐章。
音乐老师抽烟喝酒,带我们打群架,无恶不作,还带头不上课领我们去打雪仗,过生日那天,我们聚在他宿舍里抽烟,看他弹吉他。
他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喝,弹了会吉他,突然哭了,说我们都是好孩子,只是他无缘教我们。老师的长发垂在琴弦上,看起来帅气中透着伤感,他一哭,所有在场的孩子都跟着哭,老师你别走!留下来教我们!
趁着音乐老师对着白酒瓶吹的时候,我把情书偷偷塞给白妍,我那情书写得很简单,大致内容是:
“白妍,我爱你!你太漂亮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爱你,自从上次去你家,送给你那只白企鹅后,我就爱上你了,你可以笑话我,可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不然我心里难受。”
白妍拿了情书,跑出去看了会,回来表情镇定地瞅着我,我趁乱把她拉到操场上亲了一口,让我万万没料到的是,当时她就翻脸了,说包昆你等着,我要告老师!我说你去告吧,当着老师的面我都敢亲你,说这话时我表情老成,其实心里吓得够呛。
几天后女同学自己找过来,说包昆你怎么见到我就躲?我说我喜欢你,又怕你告老师,她冲过来抱着我就亲了口,说你太傻,什么都不懂。
现在我懂了。
给白妍情书的第二天,音乐老师就被学校开除了,临走前我们都去送他,当时他背着吉他,长发在冷风中飞扬,说你们都回去吧,日他吗的这破学校!我过几天找人把校长砍了!
音乐老师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留长发的男老师,也是我见到第一个留长发还弹钢琴的男人,后来我长大了,经常出入酒店,才知道弹钢琴的男人,头发大约都是长的。
只是那些人弹出来的钢琴调调,都不及音乐老师的万分之一。
故事讲到这里,我突然决定写首诗来纪念我的音乐老师:
“冬夜,你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天是那样的阴冷,可你的眼神依旧锋利”
“正如同你内心的炙热一样狂野而危险”
“你喝了太多的酒,你不但喝断片了”
“连那把老吉他的琴弦都被你弹断了”
“你说你要砍死校长,他们觉得这是气话”
“但只有我才知道”
“骨子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野流氓”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