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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道别后,阴沟带着他们的人就往外走了,按照约定他们要在校门口盯紧乌鸦,防止他逃跑。
那天的天色特阴,还挂着刀子般的冷风,无数金黄的落叶被风卷着乱飞,这画面让我想起了个电影。大概说得是有个孤独的剑客,喜欢在落叶中练剑,好多人都笑他,说只有傻子才会对着树叶耍剑。
那剑客一言不发,由着那帮人笑,等他走后,人们到他练过剑的地方一看,才发现那些落叶已被他剑气彻底摧毁,风一吹就变成了粉末……无敌是多么的冷啊!
下午最后那节课我没上,我和年级里的流氓聚在教学楼门口等人,这次群挑年级里出动的人不少,毕竟作为老大的问小帅都发话了,敢不来的真没几个,没一会功夫,教学楼前就聚集了至少五十号人。
在他们身后是刘雕龙带着十来号初三的,因为我以前帮她妹刘玉打架,所以刘雕龙和我关系一直都特好,我每次组织群挑,他都特乐意帮我。
我站在这些人最前面,寒冷的秋风肆意撩起我的发,当时我面带冷酷,凌厉的眼神藐视一切。
其实我心里特怕,特虚,对于和乌鸦的群挑我心里一点胜算都没有——乌鸦比我大好多,这种越级挑战的事没有古建参与,总让我感到惶恐,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表现出害怕,我个带头的都怕了,那还有谁敢帮我?
放学那会问小帅带着董仨那帮人也来了,还是和上次一样,这帮人手里清一色攥着螺丝起子,只见他们造型邋遢中带着些脏,走在马路上人们像躲避鬼一样躲着他们。
没多久李红军和锈钉带着大院的流氓也赶来了,董仨那帮人有二十多个,我们大院也来了二十多个,但两拨人站那一比,大院的流氓气势上明显就输了不少。
大院的孩子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安,再看董仨他们,却个个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他们不是来打架,是来踢球的。
这次群挑的规模之大,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一百来号人闹哄哄地往那一站,看得人头皮都发麻,指挥这么多人打架绝对是件刺激又暴力的事,很考验一个人的领导力。
不过我还好,我这人天生就不怯场,人越多我反而越平静,再说这帮人里有不少参与过和邓莽的群挑,差不多也都认识,瞎JB聊了会,我一声口哨,带着他们就往校门口走,
至于武器方面,大院的流氓配备板砖和钢管,董仨他们是螺丝起子,我们初二这帮人召集得比较仓促,所以都空着手,感觉有点不放心,我就从路边树林摸出快板砖,直接装进书包里。
回头瞅了下周围的人,只见问小帅牙咬得紧紧的,脸上充满杀气,再看董仨他们,表情和往常一样呆滞,看不出喜怒来,甚至有人脸上鼻涕还没擦干。
至于李红军和锈钉,感觉他俩完全就是来凑热闹的,边走这俩人边瞄路上的女生,还不时议论着哪个好看,哪个腿长屁股翘。
这次群挑我本来不想叫孙月勤去的,可她却很坚持一定要来,这会她就走在我旁边,百十号人里就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看着倒怪显眼的。
我们子校里面特大,连接教学楼和校门的是段挺长的柏油路,当时我们这帮人黑压压的横着走,把整个柏油路都霸占了,对面有些骑车过来的大人见到我们这帮人,都吓得把车刹住了。
更别提那些放学的孩子,老远看到我们就远远地避开了,有些女生认出了我,还指着我偷偷议论:
“那不是包昆么?他又打架了?”
“怎么每次打架都有他……别说他唱歌还挺好听的!”
“骚包……你是不是暗恋他啊?”
“嘘!你小声点,没看到孙月勤在他旁边么?让她听到我俩就完了!”
不得不说,这些议论声听得我很无奈,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惹事但总有傻X跳出来惹你,谁JB没事想打架啊?不都是被傻X逼的么?
不远处的拐角过去就是校门了,我挺小脚步,回头看姚大文骑着辆山地车在后面溜达,基本上每次我打架这小子都在,他胆小不是打架的料,也就只负责围观。
我让姚大文先去门口探探风,看乌鸦他们来了多少人,姚大文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蹬着车就往校门冲,没一会喘着气又骑回来了,说:“门口好……好多人!”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惊,问他:“好多是多少?”姚大文一脸惶恐,说:“我哪知道?我又没敢数,反正人不少!”
我拿姚大文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听他说得又怪玄乎的,我本来就紧张的心情一下变得更慌了,这时,只见问小帅转身,朝众流氓喊了句:“你们听好……等会打起来就盯着乌鸦给我揍!X他吗的!下手都别客气啊!”
众流氓闹哄哄地都说好,混乱中有人问了句:“万一不小心……乌鸦被咱们打出事了怎么办?”
问小帅眉头一扬,说:“怕个求!出事有包昆顶着!都跟我来!”他这一吆喝,哗啦啦地脚步声惊天动地,那是皮鞋踩在柏油路上的声音,所有人都再无顾虑,快步往校门口冲去。
出事有包昆顶着……?他这话听得我心里特虚,可都到这时候了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们打温柔点,多爱抚他……出事我第一个跑吧?后来一想起乌鸦那只脏手摸孙月勤屁股的恶心画面,我心也就没那么虚了。
孙大美女的屁股太神圣了,我都没摸过几次,他个又黑又脏的癞蛤蟆居然敢来亵渎?想到这我心头火一下冒了起来,心想怕个求?你敢摸,老子还不敢打你了?大不了打死你我包昆抵命!
我这一边走一边想,离校门口几十米远时,我果然看到那里围了一大帮人,不过没姚大文说得那么多,顶多也就二十号的样子。
老远我就看到乌鸦了,他脸还有些种,站在那帮人的最前面往我这看。
我一言不发,问小帅和董仨走在最前面,身后黑压压地跟着百来号流氓,刚开始乌鸦他们还指着我叫骂,可看到我身后的人把十几米的柏油路都站满了,他们脸色刷地都变了,慌乱中有人就开始跑。
一百号对二十号的群挑你见过么?别说你,连我都没见过,想那乌鸦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我能叫来这么多人,眼看帮手们都跑光了,他一咬牙正打算溜走,刚转身却给另一帮人拦住了。
拦他的是阴沟他们,阴沟毕竟混社会的,经验丰富,他早料到乌鸦会跑,所以打中午就在校门口蹲着。
我之前给他说过乌鸦的长相,只见阴沟见面朝乌鸦脸上就是一拳,他俩年龄差不多大,可乌鸦在阴沟面前却像小孩一样,轻轻一拳下去他捂着脸就蹲在地上了。
我们大部队喊叫着赶了过来,刚把乌鸦包围住,却听到人群外突然有人吼了句:
“喂!都给我等一下!”
那人嗓门又粗又沉,像卡车喇叭一样,给他一吼我们就都回头看,只见一个大流氓模样的人,拨开人群慢慢走了进来。
这流氓年龄比我们都大,看起来至少和古建差不多了,他留着头又长又散的发型,被头发遮挡的脸上坑坑巴巴像被狗啃过一样,脖子隐约能看到几处刀疤。
再看他穿着更是嚣张,一条卡腰皮裤,上身配了件镶着金属的皮夹克,走到我们面前后,他把乌鸦一把拉起,然后指着我们说了句:
“我叫尹险峰,这片应该没人不认识我吧?”一听这名字我楞了下,心想世界上还有人起这么JB横的名字?再看他的脸,他整个人,感觉确实挺阴险的。
听到这名字流氓们就像炸开了锅似得一顿议论,在议论声中尹险峰显得有些得意,他手上捏着烟头朝我们指了一圈,说你们这帮比崽子让我怎么说你们呢?屁大点学别人打架?
“乌鸦这孩子跟我混的,你们不知道么?X他吗的谁喊你们来打他的?哪个活得不耐烦的给我出……”
这人训起话来,像拖拉机发动一样难听,可他话还没说完,问小帅突然一拳就砸在他脸上,砰地一声,尹险峰捂着脸往后退了步,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更不敢相信有人敢拔他的虎毛。
问小帅也没多啰嗦,他一把拽住尹险峰的头发,另一只手朝他脸上就一顿勾拳,他这一动手董仨他们也加入了进来,混乱中有人用螺丝起子朝他脸上捅了下,尹险峰惨叫一声,脸颊上直接就见红了。
当时在场的除了子校那帮人,剩下的流氓都加入到殴打尹险峰的队伍中,三拳两脚下来,他就抱头躺在地上打滚了,可这人不愧是老流氓,挨打时口气却一点都没软,还朝问小帅骂了几句
:“你!你们……你们等好,日你吗的我把你们都记住了!”
问小帅这人天生就不知怕字怎么写,发起狠来连尹险峰这种大流氓他也不鸟,只见他一边猛踹尹险峰,嘴里还一边骂:“阴险是吧?让你装……老子让你装阴险……”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皮鞋像雨点子一样往尹险峰脸上,身上踢,一分钟时间不到,大伙就都散开了,只见尹险峰双手抱头躺在地上,皮衣皮裤上都是土脚印子。
他挣扎着站起来,指着我们说了句:“行!你们行!你们给我等好!”说完他捂着脸就走了。
他这一走,把乌鸦一人丢在原地,这时我们都转身朝他走了过来,乌鸦当时吓得脸就灰了,说:
“你们别动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古建你们认识吧?他是我兄弟!”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