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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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花凌婠悠悠转醒的时候,钟离瑾还在睡,她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脚落地时身上满盈的内力让她心上终于踏实了不少。
她回身叫醒犹在梦中的钟离瑾,与他轻声说了几句话,便催着他上朝去了。
钟离瑾睡着的是都已经是后半夜了,但醒来的时候相当清醒。
他穿戴收拾好,临出门时对着花凌婠温言了几句。
“今后一段时间有的忙了,婠婠,在花府千万小心,多少防着些外人。”
花凌婠点头:“这还用说?好了,我保证我听你的。”
钟离瑾见花凌婠应下了,稍稍放下心转身跃出花府。
钟离瑾说的果然不错,他那天从花府出来后,立马忙了起来,连着好几天连轴转。
夜深阑静,一连几个明月夜,渐起的夜风在耳际呼啸而过,庭院荒芜如昔,吹得房中烛火摇摇欲灭。满房的阴冷,暗沉沉一片。
漆黑夜幕下,朦胧月光里,一个身影独立于城南最高处的飞檐上,夜风破发,衣袂翩飞,烈烈作响。
那人微眯着的眼睛,漆黑不见底,无边无际,散淡的眸光凝聚在不远处,那犹晃动着微弱烛光的房间。
良久,待那烛光被熄灭后,那人影扫视了一眼四周后,点脚倾身,乘风而去……
这沉沉的深夜,城中的人都在温暖的室中安眠,寂静的街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也不过是催眠的摇篮曲,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甜美的梦靥。
正准备就寝的陈盎,刚要解下繁琐的外衣,却突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昏暗的房内,一切声响似乎骤然消失,他心下一骇,想要张嘴喊人,却发现他的嘴巴像是被完全缝合了,一丝一毫也张不开,努力几次仍是无果。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
陈盎又急又惊,眼睛警觉地转看四周,眉头紧皱,然而四下里仍是没有任何响动,只有他浓重的呼吸声和惊慌失措的急喘。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狠狠闭上眼睛,回想刚才的场景:他走到窗边吹灭了蜡烛,转身走回内室,然后解衣就寝,突然间听见窗子打开,夜风灌入的声音,于是就警惕回头,尔后便……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是点穴?是谁居然可以避过那么多守卫进到我的房间?……而且……用了如此高明独特的点穴技巧……是谁?想要干什么……
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陈盎暗自镇定,敛下心中的不安和疑惑,睁目,猛然间对上了一双如子夜似的黑瞳,波澜不惊,清晰而明亮,只是眸中的那抹深邃,深沉地让人心惊。
昏暗的屋内,只有极淡的一丝月光从窗格流泻进来,昏昏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隐隐地看出眼前的人着一袭黑衣,几乎融入夜色中。
陈盎借着微弱的光线,边打量着眼前的人,边衡量自己的现状,他无疑是处于不利的一方的,但是……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太自信,即便再厉害,夜闯他人的地盘,居然还穿着如此显眼的白色!真不知这人是太傻,还是太自信……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看出陈盎的戒备和警惕之势,白衣人也不在意,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宇田司,才开口道:“只要你保证不做任何无意义的动作,我可以为你解穴,信不信,就在于你。”
虽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那声音却是冰冷至极的,而那黑眸里也溢满了摄人的压迫感,由不得人不相信。
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吗?
陈盎勉强从惊恐中抽回一丝机智来,而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丝毫印象。
信不信,在于我。
我还有的选吗?
陈盎自嘲一声。
能够来无影,入无踪,又轻易避开陈府所有的侍卫,不声不响地进入他的房间,而且没有触及任何的机关,他敢做任何无意义的动作吗?
这样想着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他一向最是惜命,这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找他,他可以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吗?
看陈盎明显浮于表情的恐慌和不信,白衣人也不恼,只是有些不耐地冷冷道:“这样来找你,不过是有事想商,如要伤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我说过,信不信由你,相信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应该有脑子来理解我所说的话吧。”
野心?
什么意思?
陈盎吞了吞口水,努力使自己开口时的生线平稳,问道:“什么野心?我们陈家世代忠良,阁下的意思,我不明白。”
“我不是来杀你的,可我也不是傻子,陈大人眼睛牢牢盯着三位皇子,怎么……是没选定主子还是在挑要下手的人?”
白衣人没有漏过他说此话时陈盎的眼中的惊喜和最后一闪而过的犀利和警惕,他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后抬脚走向窗边,伸手推开窗户,室外的月光立马涌进,一地的银辉让室内亮了几分。
陈盎死死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待他转身,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也不禁一呆
那人玉冠束发,龙章凤姿,端的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引得皇都中未婚女子心头直跳,赫然是三皇子——当今安王钟离瑾。
容貌依旧,但是身上气质完全与之前不同的安王也。
那眼,那眸,比月光更清冷,比子夜更深邃,被他冷冷的看着,陈盎的手心不禁冒出了许多冷汗,窗外深夜里的凉意透过窗户进入室内,他感到那凉意抚过肌肤的冰冷,抑制不住地一抖,但却仍是看着钟离瑾的举动。
钟离瑾随意落座在窗边的木椅上,等待着陈盎的答复。
“什么下手?安王殿下说的话好生奇怪。”陈盎笑笑,补上刚刚忘记了的行礼,但笑里明显带着不自然。
月光下,白色的身影,三丈之内不是冰,只是凉风。
淡淡漠漠,清清冷冷。
同时带着无边的压迫力。
陈盎非常清楚地感受到,眼前无言默坐的那个人产生的巨大的压迫力。是那种无需语言,只要站在那里就自然形成的天地;平静无波的眼眸,冷然清傲的气势,纵然不出一语,单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就足以冻结空气,让人忍不住惊叹臣服。
钟离瑾轻轻挥了一下手,便解了陈盎的穴,陈盎一惊,暗暗防备,欣喜自己重获身体掌控权的同时又暗暗戒备。
“不知安王殿下要与臣商量何事?”陈盎也是久经官场的人,迅速的冷静下来,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相信钟离瑾的确没有伤他的意思,他便往前了两步,替钟离瑾倒了杯温茶,眼睛一直看着他。
“太子殿下的母家的与陈家向来不和,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陈大人难道就不想试试一家独大?。”钟离瑾低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何况,陈大人如今还没有下决心,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安王殿下的意思是让臣站在殿下你那边?”
“我只是给陈大人一个提议。”
陈盎犹豫着,“王爷深夜前来,不会就给臣一个提议吧?”
“我找你的目的有两个:一为提议,这二来嘛,便是交易。”
钟离瑾的望过来的眼神太过透彻和犀利,陈盎偏头看向窗外,不去看那人的眼睛,他为自己的逃避感到有丝可耻,但身为一个家族的族长,他又不能允许自己有丝毫的软弱和低头,冷声道:“为什么是我?”
“原因有二。一是,你以殷家为敌;二是,陈家的势力在皇都仅次于殷家。”
静默数秒后,陈盎又开口道:“你说的交易为何?”
“很简单,除去殷太后和皇后。”钟离瑾淡然的口气,像是在说明早吃什么一般平常,没有任何波澜,但是话落在陈盎耳里,却是响起一声惊雷。
“这谈何容易!深宫大内,守卫的高手如林,陈家不过区区世家,哪里有那样的人跑到后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一国太后和皇后!”
钟离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扶手,微斜的目光转向窗外:“要除去殷太后和皇后,很简单……只是……”回头,直直看向对面那人的眼睛,微眯的眼眸中,无限深邃,“只是,我要的便是斩断殷家从后宫伸向朝堂的手。”
他稍微停顿一下,道:“这件事不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反而闹得越大越好,这水混的越厉害,就越好摸鱼。”
平静无波的话语,却让陈盎生生打了个颤,无爱,无恨,更没有悲和欢,就是那无澜的寂静中,蕴藏着无数的漩涡,将人卷入那万劫不复的黑洞中,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要太后和皇后的命。
“靖宁第一大世家的名号和势力,换你的合作。”
陈盎顿时惊住,第一世家他想过无数次,但是突然近在咫尺间,他却有些不敢伸手去拿,他敛下心神,表情平静,抬头复杂地看着钟离瑾:“你要我怎么做?”
听他那么问,钟离瑾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窗外,避而不答道:“你可知,殷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或者说是弱点,是什么?”
虽然疑惑,但陈盎仍然是沉思了一会,才道:“殷家人最大的弱点?与他家交手至今,我深知此殷家一门个个心狠手辣,生性多疑……你是说……”陈盎惊讶抬头,“弱点,理应就是多疑这一点。”
见钟离瑾的人点头,他又猜测道,“你想要我……利用她多疑这一点?”
“可以这么说。”对坐的青璃,用指腹细细描绘着杯身上繁复的花纹,眼里一派冰寒,“留言既是流言,该如缥缈的风一般……虚虚实实,处处生又处处灭,你说是也不是?”
陈盎沉吟数秒,抬头问道:“那么,该当如何?”
钟离瑾眼神一转,嘴边弧度似笑非笑,薄唇轻启,清晰地吐出四个字:“无中生有。”
陈盎下一转,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却又不确定一问:“何为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虚实互变,扰乱敌人。殷太后在后宫中横行多年,手中人命无数,不然也不会在佛寺修行这么多年,想必鬼神之说早就信了七八分,你明日放出消息去,就说皇都里来了个道行极高的大师,来皇都便是为了除去宫中作祟的妖孽,依太后的性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定会将人请进宫中,到时候你就带人进宫,先下一筹。”
“王爷的意思是,顺着这个流言,让太后以为宫中真有妖孽作祟,然后带个所谓的‘大师’进宫?”
“没错。”钟离瑾点点头,又道,“借流言言先安插人手取得太后的信任,约大师进陈府,太后命人查探真假时,便有了实。”
“请进我府里?可是王爷……我府里并无不妥啊!请大师过府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陈大人忘了,陈小姐上次落水,救上来之后就久病不愈?”
钟离瑾淡淡提醒,然而其中却是字字有深意。
子仪?
陈盎闻言冷汗涔涔。 妃子在上,王爷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