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将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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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还没等到他再回来,我就在九川遇上了花宇,他说不介意我还有个孩子,硬将我带回了花府。去花府的路上,我身子一直都不舒服,浑浑噩噩的,等到了歇息的地方,花宇找人给我看病,我这才知道肚子里已经有了你,我塞了许多银钱给那人,许是那人看出我对花宇的抗拒,没有收钱,也没有告诉花宇我有身孕的事情。”
说完,黎曼烟从头上取下一枝梅花簪,其上花纹精致细腻,簪头白玉雕成的梅花栩栩如生,稍稍一凑近,似是能闻到梅花香。
她指尖轻轻抚摸着簪子,眼神流落出怀念之色,还伴着满满爱意,一寸一寸从簪子上扫过,“这只簪子,是你父亲早年我们相爱时亲手雕的,在梅花香里整整浸了半年的时间,戴在头上还有淡淡梅花香,平日我都收的好好的,那日见到你父亲了,我才拿出来戴上。”
“娘亲,后来呢?”花凌婠不忍心黎曼烟露出那样的神情,有些生硬的转开话题,等话说出口,才知道将话题撤回了当年的事。
许是,她心里也是想知道的吧。
所以才会说出口。
黎曼烟轻声叹了口气,眼神黏在在簪子上似是结出一朵花,“后来被迫回了花府,乘着回府时去药店抓药的功夫,我买了蒙汗药。花宇强迫我圆房那天我把药下在了杯子里,花宇只当是我们事成了。大约一月后当时我心里害怕又着急,脉象不稳,花宇请来的大夫又年轻没有经验,硬说是有了一月身孕,花宇心下惊喜,我也算是躲过一劫。你是足月出生的,花宇只当是早产,真真将你当成了他的女儿,只是后来,我脸受了伤容貌毁了,你哥哥也失踪了,你又不会说话,花宇就此将我们三人抛在了脑后。”
后来的事情黎曼烟不用说,花凌婠也知道了。
花凌瑶的日日欺凌,府上众人的无视,那一切都是那个小花凌婠的噩梦。
花凌婠没有问黎曼烟那个老和尚的事,也没有找她确认老和尚口中的夫人是不是黎曼烟,只是垂下眸子,淡淡问道:“我亲生父亲是谁?”
黎曼烟闻言有些为难的看向她,一副彷徨不安的样子,半晌才道:“你父亲他姓慕。其他的话我现在不能多说,会给你带来灾祸的。婠儿,你听娘亲说,今日的话你不要同任何人说,三皇子殿下……最好也不要说。”
花凌婠抬头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黎曼烟看着花凌婠紧抿着嘴唇,连面色都有些不虞,心中知道她是有些怨自己的。
怨她没有照顾好她,怨她没有将这些事早些说于她听,怨她扔下她去找人。想着这些,她心底有些黯然,默默垂下头,眨去眼中泪意,勉强笑着道:“婠儿,你怪娘亲吗?”
花凌婠摇摇头,只一声“不会。”
这样的态度,足够让黎曼烟明了。
她叹了口气:“那日我在夜阑阁待着烦闷,与容欣一道出门去了,却在街上见你父亲一人在江斓城最大的酒楼,我正疑心,你父亲就带着几个人快马出了城。当时言右伤没有好,亏的有君扶那孩子帮我,查了踪迹一路从天辽追到了西溟。只是可惜,自那日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你父亲。”
花凌婠不知该作何表情,或者说应该是不知作何安慰,看着黎曼烟难掩失望的神色,问道:“那娘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与挽之等人派人找你却没有任何消息。”
黎曼烟一笑,道:“说来也是缘分,我和容欣他们一路上被人追杀,不得已戴了假面,后来许是又换了另一张假面,君扶那孩子的属下没认出我们,就此断了联系,昨日才联络上,马不停蹄赶来和霄城。”
“那娘亲你昨晚定是没有休息好,不若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一番。”
“好,娘亲听你的。”
花凌婠应了一声,忽的目光一紧,望着黎曼烟道:“娘亲,你是想接着找父亲,还是跟我们回去?我和挽之并不能久留,毕竟是他国,就怕有人寻到挽之行踪,对他不利。且靖宁最近也不算太平,太后和皇后回来了,怕是要寻挽之的麻烦,太子对挽之的得敌意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黎曼烟几乎是立即答道:“我跟你们回去,这样找你父亲不是办法,等有你哥哥的消息了,我们一同再找也不迟。”
“好,那我去跟挽之商量一下。”
说完,她就出门找这两家去了,就剩黎曼烟一人,起身走到窗边倚窗而立,手中的簪子在阳光下闪着明艳的光焰,她轻轻闭上眼,一行清泪坠下眼睫,缓缓流过她脸上的疤痕。
一道身影在街角暗处看了她许久,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转身走进更暗处。
这厢黎曼烟心中惆怅,那厢花凌婠心里也有些憋闷。
她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这种情绪的滋长,心底里也不想去控制。
走进房间,钟离瑾正好望过来,手持一盅清茶,嘴边笑意温和而安定。
“挽之。”
她轻轻唤了一声,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头靠近他肩膀,一动不动的靠着。
他的手抚上她的背,轻缓地上下摩挲,这种无声的安慰更适合此刻的花凌婠。
“挽之,娘亲说她找到我父亲了,她说她先不找了,要跟我们回靖宁。”
他抱着她,墨黑深沉的眸子灼灼望着她,轻声开口:“岳母与你说了什么?”
除了花凌婠外,他再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母妃曾常与他说情意淡薄些好,但是对着花凌婠,他满心的情意都无法平息下来。
花凌婠的一字一句将黎曼烟说的话重复下来,竟让他的心泛起无数的心疼来。
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他剑眉微蹙,低声开口:“婠婠,不管你是否怨怪岳母,她对你始终是有愧意的。虽然岳母此番行为确实对你有失公平,但是,我看岳母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以前的事,或者说岳母与你父亲的事,会给你招来灾祸。”
“我不怕灾祸。”
钟离瑾眼里渗出温暖笑意,“婠婠,你怎的这般傻。你不怕,可是岳母会怕。”
花凌婠抬头看着他脸上神色,突然有些恍惚。
前世对父母的记忆仅仅止步于他们将她送进杀手组织,然后决绝离去的背影。
而今生,娘亲确实一心为着她。
不让凤君扶告诉她行踪也是怕会给她招去灾祸,索性瞒着她,自己冒险一试。
她忽的笑出声,怎么重活一世,她慢慢学会任性了,对着娘亲是,对着钟离瑾是,甚至在夏曦谷是,对着老头儿风偃也是。
钟离瑾有些疑惑她为何笑出声,手却轻轻抚上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婠婠,有我。”
只一句话,无端端的,她的心密密匝匝漫上安定感。
她忽的想起初次见面时,钟离瑾那句“你来了”,那句话被那般温柔的语气说出好似等了许久的阳光从久雨的天空探出头来,而那句“婠婠,有我”,比之那一句,更是温柔了百倍。
马车琅琅行驶在路上。
宽大的车厢内,花凌婠闭着眸子假寐,黎曼烟倚在小榻上,看似是睡着了,只有蝉衣和容欣两人爱说话的低声说笑着,兰欣时不时插一句小声点,听着几人将话题扯到她身上,她睁开眼,就见对面一向冰着脸的陟遐抱着剑,表情很酷,耳朵却竖了起来。
“说我吗?”
她突然开口,吓得正在说话的蝉衣一个激灵,悻悻的回头,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有些谄媚。
闭着眼睡觉的黎曼烟扑哧一声笑出来,坐起身来轻轻点点花凌婠挺翘的鼻头,对着蝉衣几人说起花凌婠小时候的趣事来,好事糗事都有。
花凌婠在一旁静静听着,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本就是她的,黎曼烟说的那些事竟一件件在脑海中回放。
儿时黎曼烟初教她识字时,她一笔画坏了哥哥的作业。春日阳光好,放风筝时,撕了墙上的挂画。等大一点了,学女红时,她满手都是针扎伤后的伤,让黎曼烟和哥哥好一阵心疼……
这些事,就像是她感同身受一般,一幕一幕,都让她心里生出满满的愉悦。
黎曼烟说着,偏头去看花凌婠,却见她半闭着眼,如碧波伴流转的眼神,洋溢着浅浅笑意,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玉颜如月光皎洁,精致明艳,莫可逼视。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花凌婠抬起眸子,对她轻轻绽开一抹柔和笑意。
她微微一怔,随后也绽开一个温柔笑容,心道:婠儿似乎同昨日有些不一样了。
昨日与婠儿说话时,婠儿话不多,但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带着淡淡的怨气,许是她自己都没察觉。
但是今天,完全没有昨日那般,反而眼中温度比之在花府时朝夕相处更柔和。
黎曼烟眼睛亮晶晶的,语气轻松的说着花凌婠的事,蝉衣几人听的认真,时而大笑,时而惊诧,时而蹙眉。 妃子在上,王爷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