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心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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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太后听了流言,直觉夜里凉风习习时便阴风阵阵,她寻了个借口,亲自带着人微服私访了趟陈府,就见躺在床上的陈子怡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带着一股子死气,较之之前那个明艳照人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那股子死气,还有这云泥般的变化让殷太后吓了一跳,根本不敢近身,隔了几步远看了片刻就转身出了房门,朝跟在身后的陈夫人说:“你家小女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们就……就没找个人来看看?”
陈夫人小心的看了看太后明显不甚好看的脸色,转眼时又看见自家老爷远远的走过来,想起他的叮嘱,立马换上一副欲哭不哭的表情,但在太后看来那完全就是悲从中来却因为自己在场不敢哭出来的模样。
“回太后的话,找人看了,但是大夫说着这病他们也没办法,让我们给仪儿准备后事……太后,我们仪儿还小……我……”
陈夫人说着就流出两行清泪来,被赶来的陈大人揽进怀里,而后便大哭出声。
陈大人见陈夫人演的一手好戏,立马也哭丧着脸,而后对着太后恭敬的行了礼,扬声道:“太后娘娘赎罪,臣不知您突然驾临,有失远迎!”
陈盎说完就见太后摆摆手,没有丝毫追究的样子,反而问道:“陈大人客情御医给陈小姐看过了?”
陈盎闻言面色沉重:“回太后的话,都请过了,但是御医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开了药给仪儿喝了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不过……”
“不过什么?”太后一听陈盎话音里还有转机的样子,立马追问。
“其实臣近日来时听路上有人说皇都里来了位大师,据说……”陈盎看了看太后的脸色,接着道:“据说是降妖除魔的一把好手。”
“可信吗?”
“臣也不知,不过我听人说,据说那位大师就是看天象有异,才来的皇都。”
殷太后闻言顿时信了八分。
她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就是盼着佛祖能保佑赐福于她,让她以前做的那些亏心事都随风如烟般消散,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去她亏欠的那些人总会是不是在她梦里出现吓上她一下,每每惊醒,空荡荡的室内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她,静悄悄的空气中也好像突然想起无数的窃窃私语,有让她去死的,也有让她偿命的。
此间种种,都让她相信既然有佛祖,也就有妖魔。
陈盎看她神情就知道跑出去的鱼饵已经有了动静,鱼儿正试探着触碰鱼钩,只要他再添一把料,就能坐收成果。
他眉目一敛,道:“臣刚刚已经派人去问路上之情的百姓了,去寻那位大师了,太后您参佛多年,不如先在府上坐坐,待臣府上的人寻到了大师,您也好帮臣辨辨真假。”
太后闻言点头应下了,她的确也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盎请太后往正厅过去,还没进门呢就见常跟着陈盎的随从喜颠颠的跑了过来,见太后也在忙行了礼,而后才道:“老爷,大师找到了,马上就到府上了,小的先回来给您报信了。”
“找到了?快快快!让厨房好好做些茶点过来,然后收拾间客房出来,怎么说也得好好招待大师,最好能让大师在府上住上一段时间。”陈盎喜形于色,笑吟吟的请太后进屋。
殷太后摆摆手道:“先不进去了,既然是大师,哀家也等等吧,看看这所谓的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盎劝了两句见太后不进屋,也就没有再劝,做苍蝇搓手状不停的踱来踱去,面上焦急不已,其实心下已经乐开了花。
鱼儿上钩了!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就见灰衣的家丁带着一个身穿浅棕僧袍的人漫步走了过来。
远远而来的那人僧袍加身,眉色很淡,眉宇间根本看不出喜怒,但是面相沉静,眼尾微微往下垂着,一双眼睛里似是蕴着沧海桑田,远远一眼望过来,平静、慈悲,还蕴着一眼就能将人看透的犀利。
僧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目不斜视,脚下踏得极稳。
“贫僧见过陈施主。”那人走进后,双手合十弯腰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对着陈大人既没有热情的谄媚,也没有冷淡的忽视,只是照着跟平常人打招呼似的行了一礼,说罢,便也不在开口。
陈大人心下一惊,虽说这僧人是钟离瑾找来骗人的,但是这模样倒还真的像是一个德高望重,颇受人尊崇的高僧。他立马满脸带笑,对着僧人也像模像样的回过去一礼:“大师有礼了,大师能莅临我府,是我的荣幸啊,对了……大师,这位是太后!”
陈大人介绍完自己,想起今天的目的,立马把主角推到了前头,僧人心领神会,对着殷太后也施礼一番,道:“贫僧见过太后娘娘!”
而太后连忙回了礼,脸上的神情比起刚才热切多了,上前几步站定在僧人面前,问道:“不必多礼,敢问大师在何处修行?”
僧人一笑:“太后娘娘,贫僧法号广禅,师父早些年已经坐化,如今贫僧不过是个世间游子罢了,待时间一到便要去侍奉佛祖了,在哪里修行倒没什么所谓,只要心中有佛,便是深山炼狱,也是修得的。”
太后一听心下便觉豁然开朗了几分,她自回了皇都以来,每每早晚烧香都觉得不够尽心,之前在寺里时,早起诵经,耳边钟声深沉绵长,磬声绕梁不绝,让她深觉那便是众生沉迷的苦海之中敲响的解脱之音,佛法无边。
她脸上的神情仿佛有些局促,少了几分身为太后的高高在上,对着广禅道:“大师说的有理,倒是本宫……倒是我显得浅薄了。”
太后刚刚吐出“本宫”二字,顿觉有些不对,立马将“本宫”的自称换成了“我”。
广禅注意到这一细节,面上一笑,而后摆摆手,“太后不必在意这些虚数。”
太后正欲开口说话,忽然从小路上跑出来一个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几人身前,抬起的脸上泪痕交错,狼狈又慌张。
“老……老爷……小姐不行了!小姐她……只有出气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她……”
侍女说的语无伦次,声泪俱下,陈昂若不是清楚这是在演戏,他此时怕是心神都快碎了。
“大师!求您救救我女儿吧!”他当机立断,重重跪在广禅大师面前,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广禅叹了一声,突然抬头看着天空,“这下坏了!走,快领我去!”
陈盎闻言一刻也不敢耽误,顾不得太后还在场,便带着广禅朝陈子仪的院子走去,陈夫人也立马抽噎着跟上去,太后一看院子里瞬间没人了,心中又好奇的紧,便也跟上去了。
她走得慢,待她进了院子就叫陈昂夫妇站在门外,房内的阵阵诵经声穿入耳中。
她上前一步,然而下一秒忽然大作的狂风像是裹挟着千军万马,朝她而来,将她吹了一个大跟头,险把她些刮倒在地。
许是错觉,她感觉刚刚有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脖子,而后缓缓的收紧,她仿佛听见脖颈间的骨头在咔咔作响,背后裹挟而来的风带着十足的寒意,生生让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顿时汗毛直立。
她想张口呼喊忽,但是所有的声音都夭折在喉咙,叫不出来,完全发不了声,随着颈间越收越紧的掐扼,意识也越发飘离。
“休要伤人!”
所幸,不远处的房中突然爆出一声高喝,是广禅的声音,像是突起的惊雷一般,那股风很快就过去了,太后捂着鼻子呛咳了几声,惊惧的鬼神。
然而不远处,陈盎夫妇除了被那声爆喝吓了一下外,其余的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紧张的盯着陈子仪的房门,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盎转头恭敬又疑惑的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这句话在太后耳边炸开——
怎么了?
难道刚刚那一切都是陈盎都没瞧见?
还是说……
那不过是一阵幻觉?
她正迷惑着,心脏砰砰的响声在静悄悄的环境里格外的明显,那节奏,像是要活生生从胸腔里崩了出来一般,她缓缓伸手抚了上去。
“陈大人……”
太后轻声开口,声音又轻又飘,还带着旁人几不可查的颤意,“广禅大师本宫要带进宫!”
陈盎立马就惊住了:“太后娘娘,我家仪儿……”
“待你家小女无碍后,本宫要在宫里见着广禅大师。”
陈盎一听,稍稍放下心,垂头道:“多谢太后娘娘开恩,娘娘放心,待仪儿无碍,微臣保证广禅大师会站在您殿中。”
太后闻言点点头,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留。
她步子很稳,但是谁也不知道,刚刚抚上胸口的那一刻,指尖无意间触到脖颈的时候,一点冰凉蓦然染上指尖,那略带粘稠的触感,她永生难忘。
仍是少女时,她第一次除去心头刺后,抹去脸上温热时就是这般触感。
那是——
血。 妃子在上,王爷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