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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难得开玩笑,他的两指捏着精致的瓷勺,慢慢搅动碗里的花生,深沉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心道阿颜爱吃这东西,得找个时间学一学。
卢春伊一听这话就乐了,拍手笑道:“舅父,本小姐夸你的娘子年轻貌美,你不但不领情,还说我不乖,委屈死了。”
脸上非但没有委屈的神色,反而笑得越发灿烂,这两天,她难得笑的这么欢。
纪凤龙望着她的笑脸,眼也不眨,冰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一直都知道,卢春伊笑起来很好看。
睿王是何等的敏锐,他眸光轻转,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随即,只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纪王爷,我这外甥女年纪也不小了,脾气不好,又没有婆家,女孩子脸皮薄,还望你留意一下,替她物色个好男子。”
“……”有这么说自己外甥女的么!?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卢春伊芳龄十八,阿颜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嫁入睿王府了。
身为长辈,睿王和阿颜私底下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当面提起这事,一来可以将外甥女托付给纪凤龙,二来好让卢春伊脱下戎装,正正经经地嫁作他人妻。
有纪凤龙撑腰,嫁为人妻后,相信谁也不敢来找卢春伊的麻烦。
“舅父,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成亲。
话尚未说完,却被纪凤龙的声音盖住了,“嗯,睿王放心好了,卢坤是我的同僚,替他的女儿张罗婚事是应该的。”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冷漠的声音透出一抹玩味,他巴不得卢春伊的婚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要你多事。”卢春伊皮笑肉不笑瞪了他一眼,平时都没见他这么热情,谈到亲事,他反倒兴致勃勃了。
她尤为担心纪凤龙给自己找个老男人,这混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春伊,不可无礼。”阿颜微微蹙眉,虽然知道卢春伊洒脱惯了,但眼下是商讨事情的时候,她希望卢春伊能够正经一些。
她清了清喉咙,柔声道,“春伊,听舅母的话,回去之后不可随意忤逆纪王爷,要好好听他的话,眼下你父亲不在,纪王爷就是卢家的依傍。”
她摇身一变,敛起了脸上的温和,犹如严厉的长辈一样谆谆相告,声音轻和,却容不得他人拒绝。
说这些话时,阿颜并不避讳纪凤龙。
卢春伊怔了怔,卢家的依傍,纪凤龙?
舅母怎会跟她说这些话?
她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质疑的话语,在她的心里,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以为卢家可以一直置身事外,经过阿颜的点拨,她才猛的醒悟过来。
“春伊,现在你哥哥四处游荡,不在府里,思婷柔弱成不了大事,卢府的存亡就寄在你的身上。”
阿颜郑重开口,虽说卢春伊聪敏机智,但她到底年轻了些,需得他人旁敲侧击,方能看清其中的关窍。
她顿了顿,接着说,“纪王爷待你不薄,舅父和舅母都希望你能站在他这边。”
论看人当属阿颜第一,从纪凤龙的相貌和气质上看,她认为纪凤龙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所以极力推荐卢家站在他这边。
可具体如何,得看卢春伊的意思,他们远在东陵,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我……舅母,我什么都没有!”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淡了,父亲牺牲,意味着卢家的辉煌时代过去了。
她拿什么让纪凤龙接纳卢家!
这时,睿王眸光一闪,疑近几肯定地问:“你不知道?”
“啊?”知道?知道什么?
卢春伊挑了挑眉,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她怎么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舅父?”她的心情变得迫切急不可耐,好奇心驱使她开口询问。
纪凤龙看着她,淡淡答道:“卢坤为你和卢思婷留下了军队。”
军队?父亲留下的?
这话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头一样,在卢春伊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卢坤从未跟两个女儿提起这事,卢春伊自然不知,但纪凤龙是化城军队的掌权人,这件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见卢春伊疑惑,他才将这事简述了一遍,卢坤初到化城时,皇上曾划给他一千人马,是为卢家军队,在卢坤的苦心经营下,军队的人数不断扩充。
卢坤在时,卢家军队只听从他的指挥,与化城的其他士兵互不相干,不在纪凤龙的掌控之下。
如今卢坤一死,卢家军队依然守护化城,暂时归纪凤龙管理,但他们一直在等待新的主人。
而,持有羊脂玉牌者即可重新统领卢家军队。
卢坤身为蓝羚国的大统领,每天都过着你死我亡的生活,他深谋远虑,担心自己死后儿女会被仇家寻仇,所以将玉牌给了卢春伊姐妹。
“爹爹”卢春伊含泪唤了一声,卢坤的大恩大德,她毕生难忘!
接着用手帕轻抚眼睛,擦掉了欲要滴落的泪水,抬头迎上阿颜期待的目光,她耸了耸肩,无奈道:“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爹爹没有给我羊脂玉牌。”
羊脂玉牌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在哪里!
或许这只是爹爹的障眼法,好让仇家不敢轻易找卢家人的麻烦。
“不可能,他一定给你了。”纪凤龙一口否决,他皱着眉头,冷漠的目光直逼卢春伊,以为她在说谎。
这话一出,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希望卢春伊投靠自己,他看中的是卢春伊这个人,而不是卢府的军队。
乱世之中,必要择一站队,否则新皇登基,会被当成两面派人物,贬为平民事小,杀头事大。
纪凤龙不希望卢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尤其当他知道大王爷是慕华的义兄时,他更有这种担忧。
卢春伊和慕华的关系,他甚是了解,也知道卢春伊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
“真的没有给我。”她重申一遍,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家爹爹肯定会郑重交代清楚的。
她敢笃定,自己身上没有,姐姐的身上肯定也没有。
因为卢思婷性格温和,这样的事情卢坤情愿交给生性好动的卢春伊,也不会交给她的。
见她的样子不像说谎,纪凤龙才信了她的话。他自私地想,只要卢春伊承诺不与他为敌,那么有没有玉牌都无所谓。
突然,卢春伊一拍脑袋,连忙从脖子里取下一块断块的玉,在众人的面前晃了晃,嬉笑说道:“不过爹爹给了我这个。”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卢坤送给她的,玉是上乘的羊脂白,可惜摔裂了,一分为二,所以卢春伊没有细看,只把它当成普通的装饰品。
卢坤还在断玉的上方钻了个孔,让卢思婷姐妹戴在身上。只要是卢坤送的,卢春伊都不会嫌弃,所以她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取下过。
她散漫地抛落断玉,又补充了一句,“玉确是羊脂玉,但是不是统率军队的玉牌,我就不清楚了。”
对于这些东西,她向来不上心,若纪凤龙喜欢,拿去便是了,只要他能担保卢家老少的安危。
接着她将断玉抛给纪凤龙,狡黠笑道:“王爷,你可得看仔细了,我卢家老少的性命全寄在你身上。”
她暗暗打定主意,如果卢家真要站队,那自己选择朝夕相处的三王爷。
因为她信得过纪凤龙,如同纪凤龙对她的信任一样,这种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纪凤龙将冰凉的断玉放在手心里,淡漠的目光渐渐敛起,取而代之的是愉悦的精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块断玉就是赫赫有名的羊脂玉牌。
“怎么样,是不是?”卢春伊好奇凑了上来,和纪凤龙一起观摩精致的玉牌,他俩挨得极近,犹如热恋中的情人。
几乎纪凤龙转脸就可以吻上美人儿红扑的脸颊。
碍于卢春伊的舅父舅母在场,他颓丧放弃了这个打算。
“是的是又如何?”纪凤龙反问她,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卢春伊倒是大方,直接答道:“是的话就送给你。”
她戴了几年,心里头是舍不得的。
但一半玉牌只能指挥一半的军队,卢春伊深知这一点,她顺势提出要求:“另一半在我姐姐那里,我可以拿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要求。”
“什么要求?”纪凤龙近几脱口而出,对卢春伊的要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的心噗通跳了一下,以为卢春伊要当名正言顺的三王妃。
哪知卢春伊转了转灵动的眼眸,只是笑着说:“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
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纪凤龙的心头涌起无限的失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可笑的是,刚才他还在纠结是否要答应阿瑾的请求。
见他面色难看,卢春伊笑嘻嘻拍了他的肩膀,补充道:“王爷尽管安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提出的要求尽可能在你的能力范围内。”
只要别人不为难她,那么,她是很好说话的。
“万一你要本王娶你呢?”纪凤龙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截了当地问出这话。
这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全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卢春伊要他娶,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非娶不可。
“噗”卢春伊闻言,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纪凤龙是哪来的自信,这话也说的出口!
以为她是莫淑仪不成,逼着男人娶她?
“哈哈,纪凤龙,笑死我了,你堂堂王爷害怕我逼婚不成!”她捧腹大笑,过了许久才停下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王爷不必多想,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插足你和裴小姐之间的感情。”
最后一句话说的疏远淡然,有喜欢的人不过是她的借口。
纪凤龙几次三番调、戏她,有时候弄得她下不了台,记忆最深的一次是,纪凤龙当着客栈老少的面,问自己是不是怕爱上他?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