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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不到最后一刻,她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父亲死在东陵军队的手里,而她今晚也要命丧东陵国土了。
她只求纪凤龙能够履行承诺,回到帝都后,恳求帝纪释放慕华,这样她在九泉之下就能瞑目了。
话语一出,纪凤龙没有犹豫,立即答应:“好,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说完带着裴芙清转身离开,毫不留情,惊魂未定的裴芙清觉得不妥,嘴角蠕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望着他的背影,卢春伊嘴角抽了抽,失落感如泉涌般袭上心头,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平时都没见你这么听话,现下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真的离开了,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账东西。”
声音虽小,可还是被纪凤龙听到了,纪凤龙眸色深了深,只觉好笑,自己听从她的安排,她反倒不乐意了。
纪凤龙离开之后,只剩下卢春伊孤军奋战,她越发小心谨慎了,她很清楚,稍有不测,就会落入裴老头的手里。
他女儿被劫,自己是最大的帮凶,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卢春伊在心里细细思量,纪凤龙是指望不上了,就算自己逃出了裴府,却也没有逃出城门的本事,还不如拼搏到底呢。
想到这里,卢春伊当下断绝了突围逃跑的念头,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多杀几个敌人。
这时,目光矍铄的裴老头正执剑站在护卫中央,他目不转睛看着身形矫健的卢春伊,卢春伊所驱使的剑法,他越看越觉得熟悉。
突然,他眸光一闪,想起来了,这是卢家剑法,敢情这小子是卢坤的后人?
裴老头蠢蠢欲试,面露邪笑,随即蹬足而起,剑风袭来,迎上了对方满含杀气的长剑。
卢春伊心中诧异,没料到裴老头会亲自上场,裴老头的武艺不可小觑,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她定了定神,运用纯正的卢家剑法抵抗裴老头的袭击,她嘴唇微抿,脸蛋绷紧,几招下来,她对裴老头的功夫已经有所了解了。
“小子,只要你打赢了老夫,老夫就让你安全离开裴府。”裴老头勾起朱唇,颇有长者的风范,他这话公平公道,打不赢自然离开不得。
聪明如卢春伊,她一下子就探破了裴老头话语间的诡异,她冷笑一声,毫不含糊地嘲讽裴老头,“有裴老大统领坐镇,只怕我到死也离不开东陵国的疆界。”
裴老头答应让她离开裴府又如何,到时候只管把城门紧闭,她还不是照样被困死在这里!
裴老头闻言,哈哈大笑,他和卢坤是战场上的老友,两人亦敌亦友,但他并不因此饶过卢春伊,谁让她是纪凤龙的帮凶。
“多聪明的孩子,如果你不是纪王爷手底下的人,老夫或许会给你一官半职。”裴老头慧眼识人,单凭刚才的过招,他就料到卢春伊将会成为东陵军队的强劲对手。
所以他心里早已打好了主意,这人非除不可。裴老头眸光一寒,招招狠厉,迫得卢春伊只有抵挡的份。
裴老头武艺精湛,和裴成相比,他强太多了,或许只有纪凤龙能够降服他,然而纪凤龙早就带着裴芙清跑了。
卢春伊一阵心灰意冷,人在死亡面前总会爆发出极大的求生欲,卢春伊也不例外,她紧咬薄唇,转动长剑,与裴老头死磕到底。
卢家剑法与裴家剑法旗鼓相当,只是卢春伊的功夫还未练到家,自然不是裴老头的对手。
“你认不认输?”裴老头得意洋洋,锐利的长剑紧贴卢春伊的皮肉,进而刺破了她的左臂。
霎时间,手臂上的刀豁喷血而出,痛意触动敏感的神经,席卷全身,卢春伊脸色灰白,却倔强的不服输。
在她的人生信条中,没有认输两个字。
“呵,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卢春伊清高冷傲回了一句,纵然她知道自己不是裴老头的对手。
裴老头目放精光,嘿嘿直笑,他非得把卢坤的后人打趴下不可,打得他跪地求饶。
卢春伊紧咬牙关,步步后退,脸上沁出层层细汗,她的心越发慌了,暗道裴老头的威名不是盖的。
眼见着裴老头手上的长剑对准她的腹部,凌厉而来。
卢春伊心跳漏了一拍,长剑近在咫尺,躲闪不及,忽听“啪”的一声,一颗凭空出现的小石削去了长剑的锋锐,卢春伊转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惊诧之余,卢春伊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浑身泛着寒意的纪凤龙,她心中大喜,脱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带着裴芙清离开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原来纪凤龙安顿好裴芙清后,心里挂念卢春伊的安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匆忙赶了回来。
嘴里却凉凉说道:“本王可不愿被人说成是重色轻友的混账东西。”
卢春伊尴尬地笑了笑,纪凤龙的归来让她看到了活路,她不再似刚才那般颓废,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蜜,左臂上的剑口像警铃一般,时刻提醒她被刺伤的事。
在看到纪凤龙的那一刻,裴老头就知道对方攻破了自己苦心布下的天罗地网,他眸光阴鸷,心道自己看低了纪凤龙。
可惜了,白白赔了个女儿。
“纪王爷,你一声不吭带走小女,意欲如何?”裴老头皮笑肉不笑,举起长剑与纪凤龙对峙,遇到了纪凤龙,他才真正知道“后生可畏”这个词的意思。
纪凤龙勾唇轻笑,用嘲讽的语气道:“本王记得,老大统领曾经说过,只要本王破了八卦阵,就将清儿许给本王,老大统领派了这么多下属护送本王,本王惶恐不安啊。”
嘲讽的话语充斥耳畔,裴老头曾经应允过纪凤龙,扬言只要他有本事找到裴芙清,并能顺利破解裴家的阵法,那么裴芙清就算是他的人了。
说这话时,裴成也在现场。
裴老头恍惚记起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的他对裴家阵法有极大的信心,他全然料不到纪凤龙有破解的方法。
“纪王爷,老夫当年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裴老头反而质问纪凤龙,“老夫让你在青天白日之下,光明正大地破解阵法,冠冕堂皇地带走芙清,你现在偷偷摸摸的算是什么事?”
三年前的谈话,无旁人在场,他想怎么曲解就怎么曲解,况且他利用女儿布下阵法,就是为了引诱纪凤龙,进而抓捕他。
眼下就是抓捕他的大好时机。
“裴老大统领,你当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卢春伊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数落裴老头。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裴老头倒好,让人家小俩口两地分离,简直是罪大恶极。
裴老头微怒,在东陵国,谁见到他不是恭恭敬敬的,这黄毛小子居然敢诋毁他,可恶!
“小子,待会儿老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裴老头阴测测地说,愈发握紧了冰凉的剑柄,长剑锋芒逼人,在黑夜中愈发闪耀夺目。
他手底下的护卫亦拔出长剑蠢蠢欲动,大有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纪凤龙眯了眯眼睛,低头附在卢春伊的耳边,小声和她说了句话。
卢春伊连连点头,接着垂下受伤的左臂,右手环过纪凤龙的腰肢,眼皮盖住了她那泛着寒光的双眸。
纪凤龙面色冷冽,蹬足旋地转了一圈,衣袖飘扬,随风洒下迷离的石灰。
霎时间,护卫乱成一团,纷纷抛下兵器捂住疼痛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啊,我的眼睛……”
“稳住,别让他们跑了……”
“遭了,我看不见了!”
他们离得近,受到的伤害也最严重。
此时,纪凤龙已经搂着卢春伊骑走了红色的的卢马,这匹马是他从裴府的马棚里盗来的,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交通工具,他俩很难离开这里。
“一群废物,没用的废物!”裴老头气得大吼大叫,到嘴的鸭子居然飞了,他握了握拳头,从地上捡起一把上好的弓箭,随即翻身站在高高的墙头上。
手上的弓箭瞄准纪凤龙的后背,蓄势待发,对待对手,裴老头毫不仁慈,纵然知道这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女婿。
刚好这时,纪凤龙回头看了一眼,银光闪闪的箭头愈发显得诡异,他原本可以回身抵挡,可稍有停歇,后面如潮的追兵就会围住瘦弱的马匹。
决定仅在一息之间,他选择按兵不动,冷冽的箭头刺透衣衫,狠狠地扎在他的皮肉里,纪凤龙连哼也不哼一声,面色如常。
他反而注意到卢春伊的伤势,看着被鲜血浸湿的衣袖,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俊脸绷紧。
“我怀里有一瓶玉清露,你拿出来喝了。”他用略带威严的声音命令卢春伊,越是关心,越显得威严。
卢春伊自知纪凤龙是为了她好,她猫在纪凤龙的怀里,低头看了眼伤口,血迹不大,伤口也不深,压根就没必要浪费一瓶玉清露。
于是她果断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了,不是很痛,流点血而已,不要浪费。”玉清露珍贵稀罕,她仅是受了一点儿小伤,实在不好意思喝了它。
“喝下去。”纪凤龙皱了皱剑眉,板着脸胁迫卢春伊喝下去,心说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敢逞强。
卢春伊无奈,只得拔开瓶塞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玉清露的精华像是被身体上的每个细胞吸收了一样,只感到浑身畅快,就连被割破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了。
见她喝下,纪凤龙的嘴角才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喜欢听话的女人,尤其是被驯服的卢春伊。
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神色凛然,越发迅速挥扬马鞭,只想快些甩开裴老头的下属。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