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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丞相府干嘛？”卢春伊狐疑看着他，接着又憋出一句，“后悔当初没娶了莫淑仪？”
纪凤龙和莫淑仪是表兄妹的关系，表兄娶表妹，这事很常见。
“……”纪凤龙嘴角抽了抽，他真想潜入这女人的脑瓜里，看看她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本王说的话，你听到了没？”纪凤龙像个老妈子一样，又重复了一遍，东陵不比蓝羚国，这是别人的地盘。
他答应过莫丞相，离开的时候会和他告别。他怕自己一走，卢春伊耐不住寂寞，又会生出事端来。
“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撇撇嘴，言语间露出些许委屈，“这附近有一间客栈，我去吃个饭，总行了吧。”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可不敢惹是生非，不然小命就玩完了。
此时将近中午，颠簸了一个早上，吃饭总比坐在这里干等好。
于是他点头答应了，离开的时候，还千叮万嘱卢春伊不要出去惹事。
寒风凛凛，酒气扑鼻，卢春伊狠狠吸了一口，刚刚走到一品居的门口，就看到了对面的妖冶谈笑的阁楼。
卢春伊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阁楼中央写着“桃香阁”三个亮澄澄的大字，门口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既然有缘碰到，还不如进去看看呢。”她自言自语地说，刚迈开步子，才猛然想起自己恢复了女儿身。
得去换身衣服才行，她在热闹的街道上转了许久，才看到了一间成衣铺，进去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又恢复了身穿男装时的纨绔模样。
“这样才符合老子的气势。”在路边她顺手买了一把折扇，折扇轻摇，扇来了一阵寒风，害得她直哆嗦。
“公子，里边请……”还未靠近桃香阁，门口的姑娘就迎了上来。
卢春伊的目的不是女票娼，她只是想进去逛逛，看看这里的布局是否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不打紧不打紧，本公子自来熟。”卢春伊笑眯眯搂着女子的腰肢，全然将纪凤龙的警告抛在了脑后。
一踏入门槛，就被高山流水的琴声吸引住了，她撇下女子，独自一个人靠在柱子旁，聆听了许久。
好一个才艺双全的女子，这样的琴技是她望尘莫及的，卢春伊也会弹琴，曾经，她以为自己的琴技无人能敌。
到了这里才发现，在大师面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喽。
一曲终，卢春伊忍不住赞了一句：“真他妈好听。”
“噼啪”的掌声淹没在骚动的人群中，卢春伊的目光越过人群，一眼看到了端庄坐在台上的女子。
卢春伊摸了摸下巴，看了她许久，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对她回以一笑。
美人一笑倾人城，卢春伊对她越发喜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张脸熟悉得很。
这里人多音杂，她索性上了二楼，随意挑个座位，独自一个人喝酒。
在众人的催促下，女子含笑轻抚琴弦，又弹了一曲。
“小棠，过来陪本公子喝一杯。”人群中有人高举酒杯，朝台上的女子喊道。
原来她叫小棠！
小棠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愿意，她卖艺不卖身，可裴公子是桃香阁的常客，她不去不行。
她坐着不动，老鸨上前扯了她一把，低声道：“还不快去，你是什么身份，还想拒绝不成？”
这是小棠登台献艺的第五天，她明言自己卖艺不卖身，然而事与愿违，老鸨总逼着她陪客。
她的每次反抗都会招来一顿毒打，就在刚才，老鸨还偷偷拧了她一把。
“嗯，知道了。”小棠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往裴公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才乖嘛！”老鸨顿时喜笑颜开，在她看来，再清高的女人，只要经过她的调、教，就会变得服服帖帖。
“坐过来一些，本公子又不吃了你，怕什么。”裴公子色眯眯地将她拥入怀里，不顾她的反抗，硬要灌她喝酒。
女人他见多了，这样不识相的，难得遇到，越是这样，他越想征服。
“放开我。”小棠将头撇向一边，温热的酒水扑了个空，顺着她的脸颊流入宝蓝的衣裳里。
侧面看去，更显得她娇艳动人，裴公子咽了咽口水，伸出肥大的舌头舔了舔她脸上的酒渍，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小棠只觉恶心，心中一阵反呕，她的秀眉紧紧皱起，眉眼间尽显嫌弃之色，纤细的手掌下意识抬起，“啪”的一声帅在裴公子的脸上。
瞬时，周围一阵寂静，众人倒吸了口冷气，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居然敢打裴家的人。
裴公子脸色煞白，反手就给了小棠两巴掌，嘴里愤怒地骂：“臭女表子，给脸不要脸，你他妈在这个地方还想立贞洁坊，也不瞧瞧本大爷是谁，打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粗犷的声音充斥在热闹非凡的桃香阁中，一下子吸引了无数的看客，站在后排的人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生怕错过这等精彩的场面。
“嘿，这小娘子真够倔的，连裴家公子她都敢惹，是匹烈马，老子喜欢。”某一看客指着清丽脱俗的小棠，垂涎三尺地说。
小棠第一天登台献艺的时候，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无论是侯爷公子倾情约见，还是阔商许以重金，她都不为所动。
当看到小棠红肿的脸庞时，又有看官嚷道：“瞧瞧这位公子，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打是疼骂是爱嘛，堂堂男子，被美女打一巴掌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声音嘹亮洪大，足以让围观的众人听到，说这话的，正是悠然坐在二楼的卢春伊，她手摇折扇，冷眼直视裴公子。
但她不愿多管闲事，一个陌生女人而已，没必要揽事上身。
裴公子面色铁青，抬头狠狠瞪了卢春伊一眼，嚣张地说：“本公子就打她，怎么了！”
他不顾小棠红肿的脸庞，抬手又扇了她一巴掌。
小棠一声不吭，倔强地咽下满腔委屈，一并逼回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孤清地站在人群中。
她不喝酒，裴公子偏要逼着她喝。
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来人，倒酒，老子就不信了。”裴公子拉着小棠重新坐下。
老鸨见形势不对，连忙扒开人群，狗腿上前倒了杯温酒，粉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裴公子，小棠年纪小不懂事，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回，回头我让她好好伺候你……”
“呵，老子被一个女人打了耳光，这么多人在场，让老子的脸往哪搁？”
裴公子压根就不吃老鸨这一套，原谅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她今晚跟我回去。”他摸着下巴，笑眯眯地打量小棠。
回去？小棠脸色白了白，淡定的眼眸闪过一抹慌乱，每次她都拗不过老鸨。
“这……”老鸨咬了咬牙，“小棠，你听到了没？”
小棠的初夜，她可不想这么无价值地送出去，可裴家家大业大，只手遮天，她又得罪不起！
回应她的是小棠的冷哼，老鸨的脸陡然冷了下来，转而赔笑道：“裴公子尽管放心，她今晚就是你的了。”
不管小棠答不答应，她都会设法将小棠送上裴公子的床。
这尊大佛，桃香阁惹不起。
听了这话，小棠平静得可怕，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她微微抿唇，一言不发，始终保持沉默，既不反抗也不顺从。
高处的卢春伊，从她绝望的神情中悟出了她赴死的决心。
好一个烈女子，她暗暗佩服小棠。
“这还差不多，要是她有你这么乖，本公子哪里舍得打她！”裴公子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用暧、昧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描小棠。
赤、裸的目光像毒辣的火光一样，恨不得即刻烧毁小棠的衣衫。
蓦地，他伸出左手扼住小棠的下巴，使她的嘴巴最大程度的张开，与此同时，右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往她嘴里灌去。
烈酒入喉，酒气呛鼻，小棠防不胜防，掩嘴咳嗽了好一会儿。
“你……”小棠脸色涨红，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见她难受狼狈，裴公子一下子就有了兴趣，他最爱征服烈性的野马，尤其是倔强刚烈的女人。
他喜欢一点一点毁掉她们的尊严。
“小棠姑娘，你用手指指着本公子的鼻子，这是什么意思？”裴公子戏谑笑了笑，不安分的手掌握住她的指头。
手掌的触感令他全身酥软，他越握越深，接着勾唇开口，“本公子是你们桃香阁的贵客，伺候我，是你的本分。”
好一个本分！
卢春伊冷冷笑出了声，她翻身下楼，从裴公子的手里抢走了小棠，小棠的孤高倔强吸引了她，这个女人，她护定了。
她将小棠搂在怀里，脸上露出一抹纨绔戏谑的笑容，她比小棠高了几厘米，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俊男美女比肩而立，围观的众人吹嘘不已。
纷纷庆幸小棠这颗白菜还好没被猪拱了。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本公子的女人你也敢抢？”裴公子拍了拍桌子，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阴鸷地看着卢春伊。
这毛头小子，胆子不小啊！
见状，小棠略微担心卢春伊，她低声唤道：“公子，你走罢！”
自己是将死之人了，她不想连累别人，而且裴家公子确实不是好惹的。
“不打紧。”卢春伊轻声笑道，“美人儿有这份心就够了。”
纪凤龙的叮嘱与警告全被她抛在了脑后，小棠的面容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所以她不能见死不救，纵使知道这样做会为自己惹来麻烦。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