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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却也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沉睿,淡然道:“不去了,明天在家里陪你。”
他不去,主要是怕卢春伊趁机对阿颜下手,他得留心观察他俩,看看他们是否有恶意!
这个地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陌生人了,想到卢春伊狡黠的目光,男子的心又是一沉。
不等阿颜劝说,他又道,“行了,睡下吧,横竖他们住几天就走,让为夫偷懒几天。”
卢春伊和纪凤龙被搁在同一间房里,由于她担心自己会弄到纪凤龙的伤口,所以迟迟不敢上、床睡觉。
喝了似纪汁的中药之后,纪凤龙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虽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也度过了难关。
卢春伊怕他自个儿压到了伤口,所以在他的身后垫了些衣服,让他侧身躺着。
临睡之前,斜眼瞥见他嘴唇干涩,卢春伊大发慈悲,喂他喝了一些水,梦中的纪凤龙似是渴了,竟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
“嘿,比我还能喝!”卢春伊笑着揉了揉他的脸蛋,能喝下东西就说明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她转身欲要离开,却被纪凤龙抓住了手臂,只听他嘴里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卢春伊蹙眉询问,她一点儿也听不到对方在讲什么。
纪凤龙细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卢春伊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垂头聆听。
“阿瑾,别走……别离开我……”
纪凤龙的嘴里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似幻似真,呓语连连,卢春伊听清之后,全身僵了僵,阿瑾,这么亲密的称呼!
她奇怪的是,纪凤龙为什么单单叫了自己的名字,难不成他梦见自己弃他而逃了?
卢春伊幽幽叹了口气,抬头时眼里闪过一抹怜惜,这是对纪凤龙深沉的爱意,平日里她掩饰得很好。
红烛摇曳,卢春伊行至窗边,望着远边的树林,思绪缥缈,她想,回去之后,就要和彻底纪凤龙断绝关系了。
越笑得欢的人,心事越重,这种人大抵指的是卢春伊,她转身吹灭烛火,轻轻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中仿若有人轻抚她的发丝,这种感觉令她闲适依赖,她睡得更香更沉了。
翌日清早,阿颜亲自端粥过来,这时卢春伊尚未醒来,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后,她才猛然惊醒。
“小兄弟,开开门,我给你们送粥来了。”阿颜腼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她的手上端着一大碗粥,粥旁放着一瓶药散。
“来了来了。”卢春伊打了个哈欠,她和衣而睡,省了穿衣服的时间。
“嫂子,快进来,天气越发凉了,千万别冻着了。”卢春伊热络地接过鸡肉粥,像屋里的主人一般招呼阿颜进来。
但阿颜摇了摇头,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披风,这是男子去年打猎得来的,她将狐皮制成了披风,很符合她的气质。
她笑语盈盈站在门外,微风寒凉,拂乱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更衬出她的美丽大方。
卢春伊向来爱看美人儿,现在不由看痴了,心里暗自感叹,男主人真有福气,娶了这等美人儿。
“卢兄弟,我和相公要出去散散步,你们且自便。”阿颜低下头,避开了卢春伊赤、裸裸的目光,“这里有一瓶红颜散,先拿着,待会儿再替你哥哥上药。”
红颜散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是男子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一般不轻易使用。
“谢谢嫂子,谢谢你们,我发誓,我不会给你们惹来麻烦的,养好伤之后我们就离开,嫂子,你和大哥都是好人。”
这是卢春伊的肺腑之言,她再三重复,绝不会给阿颜夫妇惹来麻烦。
阿颜只是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喜欢和这位小兄弟谈话,纵使他目光放肆,言语轻浮,可阿颜依旧对他产生一种亲切感。
红颜散,顾名思义,是红色的药粉。卢春伊匆匆喝了碗粥,便迫不及待地替纪凤龙上药,从阿颜的神态中,她猜测这药极为珍贵。
纪凤龙背上的伤口不再流血,溢出的鲜血在周围已凝成红色的痂,箭口深陷,触目惊心。
“难为你了,拔箭的时候连哼都不哼一声。”卢春伊嘀嘀咕咕,将药散轻轻洒在伤口上,模糊的血肉贪婪的吮吸粉末,直至粉末完全覆盖伤口,她才悻悻住了手。
她忍不住用娇嫩的手指轻抚纪凤龙健壮的后背,脸上散发出灿烂的笑容,换做平时,她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
负责和卢坤接头的人是卢青,卢坤将裴芙清送出城门后,转手交由卢青送她回化城。
来到东陵国,卢坤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由始至终都带着面具,且少言寡语,除了必要的嘱咐之外,他几乎不和裴芙清说话。
裴芙清则惴惴不安,她极其担忧纪凤龙的情况,三天过去了,她依然没有见到爱人的身影,她害怕纪凤龙会被自己的父亲擒住。
然而卢坤只是让她放一百个心,并不提供纪凤龙的线索,在这短短的三天里,裴芙清过得恍恍惚惚。
现在见到了卢青,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询问纪凤龙的情况。
她一坐上马车,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卢青,凤龙回来了没?”
卢青自小跟在纪凤龙的身边,三年前曾经见过裴芙清,所以他俩算是老熟人了,熟人见面,自然不会拘谨。
“裴小姐,我们现在还联系不上王爷。”卢青实话实说,二十多天前,纪凤龙离开化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纪凤龙了,为了掩人耳目,双方都很少联系。
裴芙清愣了愣,联系不上?难道纪凤龙失手被擒了?她心怀恐惧,差点儿背过气去,依照父亲的性格,是轻易不会放过凤龙的。
她忽而大声叫道:“放我下来,卢青,我要回去救他。”
霎时间,她双手捂脸,哭得梨花带雨,面目凄然地要求卢青停车。
即使救不出纪凤龙,那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这是裴芙清心中的想法,她宁可殉情,也不要和纪凤龙阴阳相隔。
卢青正襟危坐,连头也不回,严肃地说:“裴小姐,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以你的能力,回到裴府只有送死的份。”
他丝毫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反而继续说,“听裴府里的护卫说,王爷侥幸逃走了,可他被裴老头射了一箭,至今下落不明。”
裴芙清听到纪凤龙逃走的消息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心说没落入父亲的手里就好,然而转念想到,纪凤龙后背中箭,至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她那颗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的小脸垮了下来,颤巍地乞求道:“卢青,你千万千万要找到凤龙,求你了。”
她的脸上尽显痛苦之色,心里越发愧疚了,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凤龙现在还好好地待在化城里呢。
纪凤龙潜藏在东陵国的下属纷纷出动,秘密搜查纪凤龙的踪迹,另一股势力则光明正大、挨家挨户地查找他的下落。
裴老头的属下找到了当日被纪凤龙骑走的的卢马,在山脚附近愣是找不到纪凤龙的人,山上丛林众多,野兽出没,他们迟迟没有上山。
裴老头心中甚急,在这么拖下去,纪凤龙的伤口或许就痊愈了,他在大厅里打发脾气,冷漠地数落责骂护卫的领头人。
“废物,连个人也找不到,裴府倾巢而出,每个人吐一口唾沫都能将纪凤龙淹死,夜里跟丢了就算了,现在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裴老头板着脸,随手将桌上的瓷杯狠狠地砸在护卫首领的脚下,此时的他愤怒到了极点。
首领绷着脸,不敢回应裴老头的怒气,纪凤龙二人聪明狡猾,负了伤还能将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以致于把人跟丢了。
“大统领,我们的人已经挨家挨户搜查了,就连城门口也派了重兵把守,请大统领宽限几天,属下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
护卫首领半跪在地上,双手拱起,脸上青筋暴起,这一次,他没有退路了,从裴老头的眼里可以看出,倘若这次自己没有逮回纪凤龙,那自己的一生就完了。
裴老头怒意未遏,负手直挺挺地站在首领的面前,大声喝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的人,也得给我寻到他的尸体。”
“是,属下遵命。”首领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东陵地大人多,排查一个人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况且对方狡猾擅于逃跑,要是他俩躲进了山林中,那他们的搜查工作会更加艰难。
这下无论如何也得上山一趟了,首领在心里暗暗想到。三天来,他未曾合过眼,被裴老头训斥了之后,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裴府的。
刚跨出门口,便听到下属急匆匆迎面赶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首领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不悦地吼道:“急急躁躁跑什么,平时老子是怎么教你们的?”
他将怒气撒在来人的身上,吼一吼,心情瞬间好了许多,那颗焦躁复杂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
来人立即顿住了脚步,颤巍巍地站在一边,嘴巴微张,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汇报。
“哑巴了吗?”首领面目威严,鼓起的眼睛自带怒意,恶狠狠地盯着来人看。
“禀报首领,我们在山麓的另一侧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里面全是地道的土著。”来人双腿打颤,在护卫的眼里,是宁愿面对敌人,也不要面对愤怒的首领。
护卫首领闻言,当机立断,冷冷下令:“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