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君易就顺着这个声音回过神,弯腰做了个邀舞的姿势,执着宋妙双的手滑入了摆池,神情和煦地笑笑,“抱歉,刚刚我在想订婚后我们去哪里度假。”
宋妙双正在为他的心不在焉而沮丧,转眼便大喜过望,“君易,你刚才是在想我们的度假旅行吗?”
“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想想还是征求你的意见比较好,你喜欢去哪里度假?”他搂着她的腰随着悠扬的摆曲在舞池里旋转,隐匿的幽深眸光飘忽难测。
“我啊,我想去澳洲。”宋妙双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又体贴地为他着想,“但是你确定有时间吗?平常你都挺忙,会不会耽误公司的事情。要不然我们去一趟三亚好了,以后结婚度蜜月再去澳洲。”
简君易黑白分明的眸中深沉如海,脸上依然挂着笑,其实笑容里有点敷衍,宋妙双说得对,他平常已经够忙了,要抽空去澳洲度假起码要一两个星期,而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想也不用想。这个世上能值得他花时间去陪伴的女人只有三个,一个是知薇,一个是芷瑶,一个是母亲。
这曲舞音乐渐进尾声,即将结束,他不经意地瞥向之前那个方向,视线却扑了个空,孟厉野和温若娴不见了,他不动声色地抿起了唇,锐利的目光借着旋转的脚步扫向全场,还是没有他们的踪影。
孟厉野带着她离开了,他们要去哪儿?刚才那样浓情蜜意地拥吻,现在迫不及待地离开,要去做什么,恐怕不需要想他就能猜得出。该死!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手臂在收紧,宋妙双惊呼了一声,“君易,你捏得我疼……”
“抱歉了,妙双。”他笑得坦荡而深情,“我觉得时间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君易,你真好!”宋妙双笑得甜蜜无比,不禁依偎进他怀里。
一阵浓烈的巴黎香水味冲进了鼻子里,他的眉头几不可闻地轻皱了一下,垂眸看着今晚精致妆容的宋妙双,突然觉得这个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是这样陌生,明明早就相识,却仿佛今晚才刚刚认识,有一种极远极远的疏离感。
孟厉野究竟带她去了哪里?他们除了当众亲吻,还会做什么?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吗?只要一想到那具曼妙的娇躯将躺在孟厉野的身下,从而印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倏然有种盛怒到想要将眼前一切全部摧毁的冲动。
而他现在最想要摧毁的人是温若娴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她究竟在做什么?以为有了孟厉野这个靠山,她就可以摆脱他了吗?休想!
回到车上只是短暂的一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世纪,若娴低头系着安全带,胸口百转千回,背脊上仿佛还带着一直如箭般落在身上的灼热目光,只觉得下一秒某个高大的身影就会夹着狂怒的火焰席卷而来。
她知道那个身影会是简君易。
他站在台上轻描淡写的模样,可以隐瞒得了别人,却隐瞒不了她,她好象有种读心术,一瞬间就能读到他神色自若的外表下此刻的心正在一种怎样的愤怒中。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能把她怎样?这正是她要和孟厉野拥吻所要的效果,她赢了,在今天这场无形的战争中,她占了上风。
“我送你回去。”孟厉野扫了眼她沉在阴影中的脸,转动了车钥匙。
她瞬间抬起头,无比愤怒地说,“孟厉野,你是傻瓜!你明知道我刚才是抱着怎样的态度,我是在利用你,你难道不明白吗?”
孟厉野盯着前方的矮树丛,仿佛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紧,却又倏然松开,眼睫稍拧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孟厉野!”她紧紧地盯着他的侧脸,有点咬牙切齿,“我这么卑鄙地利用了你,难道你真的就不在乎吗?这不象你孟厉野,你为什么不质问我……”
“若娴。”孟厉野抚着鼻梁骨,语气中显得有点疲惫,又有点挣扎,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我都知道,不过我真的不在乎,我甘心被你利用,这样行了吗?好了,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说得再正色不过了,将车开出了曾家大门,她突然间不再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光线浅浅地笼罩在他身上,一扫平常淡漠张扬,他今天的气质极为宁静,就连侧脸都似乎格外干净而透彻,散发着徐徐的暖风。
他都不在乎了,到现在她能说什么,只觉得今晚极其混乱,混乱到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那种紧紧压迫的感觉存在于胸口,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
她曾一步步落进他的陷阱,被简君易那魔头玩弄于鼓掌之中,无还手之力,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得专横而野蛮。当然,几个月前的逃脱的确给了他一记出其不意的重拳,但远远没有今天这样面对面还击过,她只不过用了一个吻,就轻易达到了目的,看他被自己气得想要抓狂,却偏偏要强压着火,在一众宾客中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憋成内伤那是显而易见了。
她得承认,这种还击比任何言语上的攻击要过瘾得许多。
但是,她真的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开心吗?为何胸口总象有一根刺卡在那里,让她无法忽视。
她想自己是累了,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过了几十秒,下意识张开眼,看着车子驶在回家里的路上,不禁轻声说,“今晚我可以去你那里吗?”
戒掉致命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