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喘着粗气,搂过她躺回床上,像之前一样无声无息地睡过去,她强忍住全身的颤抖和酸软,茫然地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无法不厌恶刚刚的自己。
欢愉之后人特别困乏,她努力保护清醒,又过了好长时间,小心翼翼拨开横在胸前的手臂,轻轻下了床,捡起落在地上的睡衣。
朦胧的视线下,他仿佛疲倦极了,沉沉睡着,均浅的呼吸声无法伪装,她很确定自己现在的行动是安全的。
她没敢开灯,在客厅的柜子里摸到以前上学时用的手电筒和一副手套,在他办公桌上一阵翻找,很快在他收拢好的公文包里找到了他今天看的那叠资料。
她蹲在地上,把资料铺在真皮椅子上,快速翻阅,她大学时专修金融,对商业上的种种自然是不陌生,记忆力又不错,很容易就把这份重要的资料详细记了下来,深深印在大脑里。
翻看得差不多了,匆忙把资料叠好,像打开时他放的顺序放回公文包内,再恢复原样。
身上粘乎乎的全是汗,洗了个热水澡才钻进被子里,他还是原来的样子躺着。闭上眼睛前,望了眼朦胧中的俊脸,心里阵阵冷笑,她会让他知道,沉默有的时候比歇斯底里的反抗更具有杀伤力。
次日上班她带去了昨晚做好的设计稿,肖碧凡大感意外,仔细审核一遍后说,“还不错,以为你的进度会慢下来,我今天还想特意提醒你,只剩下八天的时间了。”
“我会抓紧的。”若娴拢着脸颊旁的发丝到耳后,埋头开始做事。
一天的时间她都在琢磨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把那个重要的资料透露出去,想来想去,也只有给对手,才能把某个人气得七窍生烟。
下班后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夕南的公寓,打开电脑,把储存在脑子中的资料全部打印了出来,为了保险起见,她这次拿打印出来的纸张时还是戴了手套。
从身上拿出信封把资料装进去,再另外打印出一个地址,用剪刀把地址剪下来贴在信封上面,做完这一切她把信封塞进皮包里,特意绕到城市的郊外投了这封信。
回来的路上,她暗自激动又有点紧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封泄露简君易此次出行重要计划的资料将会落在孟厉野的手中。
低头正想着心事,开门进公寓后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她换了鞋快步跑进厨房,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忙着做饭,很是拘谨地微笑着,“饭马上就好。”
“哦,不着急,你慢慢做。”若娴心情很好,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边脱外套,边绕过餐厅走进客厅。
手机在皮包里响得正欢,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话筒里简君易的嗓音低沉,“还以为你手机又和前两天一样关机了。”
手机这两天一直在孟厉野那里,昨天中午拿回来后一直忘了充电,直到今天下午才想起来在公司充了电。她愣了愣,才问,“你今天有饭局吗?所以晚餐不回来了是不是?”
“倒不是。”他忽地低笑一声,“前几天我父母旅行回来了,一直忙着没和他们团聚,今晚我妹妹的未婚夫要来做客,我得回去作陪。”
“喔,知道了。”她状似不经意地露出丝丝失望的语气,轻淡的目光直直盯着客厅落地窗上自己的脸,粉红的唇边挂着一丝嘲弄的痕迹,她又怎么不明白他刚刚的笑中隐藏着的意味,大概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他已经产生了好感,甚至有可能喜欢上他。
可事实并非如此,她巴不得永远与他划清界限,不过现在不行,她必须把自己所受的侮辱通通讨回来,否则她不甘心。接下来她只要再等一个消息,然后想办法与简氏解除雇佣关系就可以彻底获得自由了。
他的心思永远是深沉得可怕,倘若换作以前,她根本猜不透他下一步将要做什么,可是人总是在吃过一次次亏之后变得头脑灵活,她现在已经能大致捕捉到他语气中某些深藏的异样,从而揣摩出他内心真正的动机。
如同高手对决,一方先摸清对手的脾性总是能有更大的胜算。狐狸再狡猾也总有疏漏的时候,她不相信自己就真斗不过他。
几乎是同一瞬间,在黑色轿车内的身影收了线,盯着窗外一掠而过的城市,依稀倒映出窗户上自己的神情,刚刚讲电话时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这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反常,薄薄的唇片瞬间抿起,没有一丝弧度。
吃完饭,她帮着收拾碗筷这才发现厨房里摆着个新家伙,一台全自动咖啡机,而且还是个颇有名的牌子,她好象记得这台要一万多人民币。
真舍得花钱,她乍舌不已,反正不用白不用,翻找出说明书,详细看了一遍,看到旁边有咖啡豆便开始研究起来。
半晌过后,第一杯现磨的咖啡出来了,她闻着咖啡香,不禁接了一杯品尝,果然是很纯正的咖啡。
睡觉前又接到一个电话,是夕南的,在电话里直嚷嚷着冷,一问才知道出差去了素有冰城之称的哈尔滨,她赶紧问要不要寄衣服,夕南直说不用。
隐隐有人在旁边说话,估计是那个副总在,若娴笑了笑说小心保暖,便结束了通话。
夕南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多玩几年,身边的男朋友也是走马观灯一样频繁,其实她很清楚夕南,就是想在众多异性中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只是夕南一向爱玩,估计还没看清自己现在究竟喜欢谁,从一个旁人的角度来看,她觉得这个副总和夕南挺般配。
戒掉致命爱人